懲罰世界·一身傷病的頂級運動員(29)(1 / 2)

聽到嚴莫償的翻譯之後, 江遲秋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他對著直播鏡頭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這一次手術非常順利,我已經開始了恢複訓練, 不過現在訓練才剛剛開始,我……”

江遲秋不打算隱瞞自己的狀態,不過說道這裡之後,他卻忽然一下子給卡殼了。

嚴莫償的確能夠聽懂記者的話,但是他真的可以將自己的答案完整翻譯下來嗎?

江遲秋一會要說的話中有很多的專業詞彙,或者說就算不那麼專業的詞,也不是生活中經常會常用的。一想到這裡,他便立刻將後麵的話給咽了下去。

江遲秋這句話中止的實在有點生硬,就連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的記者, 都有點不確定的看了他一眼。

“沒事, 繼續說吧。”嚴莫償看出了江遲秋的擔憂, 坐在對麵沙發上的他輕輕地點了一下頭說道。

聽見嚴莫償這麼說, 江遲秋終於將自己目前的恢複狀態說了出來。

簡單的介紹之後,江遲秋向嚴莫償點了點頭。

不過幾秒後, 就聽到嚴莫償用極其流利的L國語言將江遲秋剛才說的東西翻譯了出來。

說來江遲秋雖然不會說L語言, 可是他的對手中有不少人都是L國的人,且江遲秋也時常會看看L國體育電視台對節目的轉播和講解。

所以江遲秋對幾個他們這個項目的專業術語,還是非常耳熟的。

——江遲秋聽到, 嚴莫償全部將那些詞彙翻譯了出來。並且和自己印象中的完全相符,且講到這些詞的時候,一點點的停頓都沒有。

嚴莫償的發揮真的是看呆了江遲秋, 怎麼說他認識嚴莫償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了,江遲秋居然一點也不知道,嚴莫償還有這個隱藏技能在!

嚴莫償不隻是“會說L語”這麼簡單, 他無論是口音還是語調都非常的純正。

作為一名有目標的職業運動員,江遲秋本質上是一個有點慕強的人。而嚴莫償則是一個很難得的,會讓江遲秋感到崇拜的人。

甚至在這一刻,江遲秋不由得在心底裡想到——哪怕自己有來自之前那些世界的記憶,依舊會佩服今日的嚴莫償。

這一場采訪進行的無比順利。

江遲秋一開始還有一點點的擔憂,但是幾句話下來之後,他便發現嚴莫償的翻譯水平絕對不需要自己擔心。甚至於對方的反應能力,以及對語言、用詞的精準把控,都是已經達到了專業翻譯的水平。

此時江遲秋依舊呆在現場的VIP坐席區,這個地方觀賽的時候很是寬敞,但是當記者和采訪設備也擠進來之後,看上去就有一點點的仄逼了。

扛著攝像機的攝影師就站在嚴莫償的身側,因此儘管嚴莫償沒有帶收錄音設備,可是他說話的聲音仍舊被錄進去了一點。

此時收看直播的不少人,他們一邊討論著江遲秋的回答,一邊偶爾會在直播的評論之中刷上兩句,類似於“翻譯的聲音很好聽”這樣的話。

或許嚴莫償就是天生很有語言天賦的那種人吧,他明明不是A國首都人,但是說話的時候依舊沒有一點的口音,單單聽他的聲音,隻會覺得這個質感很像是影視劇的旁白。

就在這個時候,女單的比賽開始倒計時,現場觀眾又多了起來。

這個記者經常看花滑的比賽,也算是江遲秋的粉絲了。

一般來說,他們向江遲秋這個級彆的體育明星申請采訪,隔上許久才能夠收到對方的回複。總之之前從沒有直接在現場逮到人就問的。

江遲秋能夠同意采訪,並且回答這麼多的問題,自然叫記者很是感動。

所以看到陸續有觀眾進場,記者雖然很想要再和江遲秋聊上兩句,可是看了時間的他,還是有些不舍的將手中的話筒放了下來,當著全球觀眾的麵向江遲秋道謝。

說完之後,剛才沒有做準備就來采訪的他,還轉身感謝了一下嚴莫償,順便問他應該怎麼稱呼。

直播的收看者們並沒有聽到記者剛才問嚴莫償怎麼稱呼的話,隻聽到他問完之後拿著話筒說道:“感謝剛才一直在為我們做翻譯的嚴先生,他是遲秋的好友。”

等等,等等!

嚴先生?遲秋的好友?

或許國外的粉絲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這個好友是誰,可是江遲秋在A國的粉絲卻是知道的。

同時滿足這兩個條件,並且現在在江遲秋身邊的人,似乎隻有剛才不小心被現場鏡頭拍進去一點的嚴莫償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直播采訪終於結束,而粉絲們麵對著重新黑下來的屏幕,心情卻一點也不平靜。

除了時隔很久再一次見到江遲秋出現在眼前的激動,以及了解他現在恢複狀態的熱血之外,更多的是……對八卦新聞的好奇。

江遲秋雖然在國際上的知名度很高,可他畢竟不是影視圈的明星。

再加上他一直過著訓練場和住處這樣兩點一線的生活,媒體和部分狂熱粉絲雖然好奇江遲秋私下裡的狀態,但都沒有辦法聽到多餘的消息。

比如之前江遲秋和段黎光在一起的事情,就隻有他們周圍最親近的那幾個人知道。

“!!!我激動了”

“又是嚴莫償?他們關係真的好啊”

“嚴莫償在江遲秋身邊有什麼好吃驚的?他之前不是已經入鏡了嗎。我最吃驚的是,嚴莫償居然會這麼多的語言?我是真的佩服他……”

“有懂L語的人來說說,嚴莫償語言怎麼樣的嗎?好奇。”

“來了來了,嚴莫償說的很好!完全是專業級彆的水平了。作為一名L語翻譯,我覺得嚴莫償掌握的與運動還有花滑各種動作的專業詞彙,要比我本人多很多。”

“我服了~大神果然都是和大神在一起玩的。”

這個場館的VIP區位置很好,坐在這裡的人不但能夠清楚的看到比賽,甚至從普通坐席那邊很難看到這裡的樣子。

因此就算上一場比賽結束之後,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江遲秋現在就在這裡,但是他還是沒有受到一點的打擾。

等到記者將上設備全部收好離開這裡之後,女單比賽還有幾分鐘就要開始了。

嚴莫償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江遲秋看向嚴莫償的眼神很是崇拜,他不由靠近問道:“你怎麼會說L語?”

“小的時候家裡人讓我學的,L國的藝術發展很好,家人當時很想讓我走這條路。不過……可惜後來他們發現,我好像對古典藝術沒有多大的興趣,也沒有天賦。”嚴莫償笑了一下說道。

像嚴家這種大家族,能夠保持這麼多年的穩定,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嚴莫償這種同輩裡麵年紀比較小的成員,從小家裡就會刻意引導他向其他方向發展。正是因此,他才會在很小的時候就學了L語。

“那些專業詞彙呢?”江遲秋不由再一次湊過去問道,“是最近學的嗎?”

嚴莫償笑了一下說:“之前我看了你幾場經典比賽的所有國家講解版本,記住了那幾個詞彙。”

聽到嚴莫償的話後,江遲秋稍稍有些吃驚。

他之前隻知道嚴莫償看過自己的比賽,但是卻從來都不知道對方竟然將每一種語言的講解都看了一遍。

“謝謝啊……”江遲秋知道自己現在說這話話可能會有些矯情,但是聽到嚴莫償這麼說之後,他還是忍不住輕輕地吸了吸鼻子。

江遲秋的頭發本身就有點長,L國的冬天有些乾燥,江遲秋的發尾在羽絨服的領子上蹭了幾下之後就輕輕地炸了起來。

之前遇到江遲秋的時候,嚴莫償常常會覺得對方要比他真正的年齡看上去成熟許多。

但是現在嚴莫償甚至會覺得,江遲秋好像變回了小孩。

看到江遲秋微微飛起的頭發後,嚴莫償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江遲秋的頭。

“彆這麼說”嚴莫償的目光很溫柔,他本身就有一雙桃花眼,無論看什麼好像都很深情,現在他正是用這樣一雙眼睛注視著江遲秋說,“其實你也改變了我很多很多。”

嚴莫償之前好像從沒有給江遲秋說過這樣的話。

“之前我的生活很平靜——換一個詞就是無聊。遇到你之後,我才知道原來生活還可以這麼有樂趣。遲秋,是我應該謝謝你。”

江遲秋沒有想到嚴莫償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稍稍愣了一下神。

而就在這個時候,女單的比賽也馬上就要開始了。

現場的廣播響了起來,江遲秋也終於將視線慢慢地挪到了賽場上去。

明明是他最關注的比賽,可是在後麵觀賽的時間中,江遲秋的腦海深處,卻是嚴莫償剛才的那番話在不斷的回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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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比賽剛一結束,江遲秋和嚴莫償就回到了A國。

新年即將到來,這個賽季也即將結束了。

下一個賽季對於每個運動員來說都很重要,所有人都在儘全力為之後的世界運動會做著準備。

其實滿打滿算的,江遲秋這個賽季也就隻比了一半而已。

在大家看來,他最好下個賽季繼續滑這兩支曲子,畢竟江遲秋已經練熟了。

但是江遲秋本人卻並不願意這麼做,在恢複訓練繼續的同一時間,江遲秋也開始自己為自己編排起了下一個賽季的節目。

就像他之前對嚴莫償說的那樣,自己在這一場世界運動會上,想要重新將青年組比賽時候用過的《頌歌》滑一遍。

江遲秋這麼說了,也這麼做了。

江遲秋的生活重新忙碌了起來,隻是日子過得卻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順利。

——這個順利並不是來自於江遲秋的成績或者訓練,而是來自於他的生活。

他上一次見到自己的母親,還是做手術之前的那一天。

江遲秋的精力有限,並且也沒有什麼門路。

他前陣子一心住院恢複,現在則又忙著訓練和之後的節目編排,更加沒空去關注本身就關係一般的家人。

再說江遲秋前陣子也並沒有像原主一樣,給母親按她說的那樣打錢。

江遲秋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將的結局避開了。

但是沒有想到……

某天就在他訓練的時候,放在擋板上麵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平常很少會有人在這個世界打電話,聽到手機鈴聲之後,江遲秋反應了一下這才慢慢地滑了過去。

“喂?”

場館內的自由滑音樂被江遲秋暫停,他的聲音孤單的四處撞擊起來,並被牆壁反彈成了回聲。

“請問是……江遲秋先生嗎?”電話那一邊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是我,怎麼了?”

“是這樣的,我是你母親請的保姆……呃,她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您要不要回來看一下?”

聽到“狀態不是很好”這幾個字後,江遲秋心中就生出了一點點不好的預感。

要是平常人聽了自家家保姆這麼說,一定會以為是家人生病了。但是江遲秋卻不是這樣,他一下子就想起了的劇情。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回來。”江遲秋的聲音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說完這句話,江遲秋就掛掉了電話,繞過了擋板開始換鞋。

下午的訓練剛才開始沒有多長時間,在之前的訓練中江遲秋從來都沒有中途離開過。他一般都是能夠呆多長時間就呆多長時間的,但是今天……情況實在是有些特殊。

江遲秋出門的時候,正值小隊員在戶外長跑。

自從江遲秋不住在宿舍開始,小隊員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現在看到江遲秋忽然出現在這裡,不少一直都很崇拜他的小隊員都不由得小聲尖叫了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隊伍前麵的韶和域也將視線向另一個冰場的門口處落去。

接著他便看到了剛才從滑冰場裡麵出來的江遲秋——對方好像是直奔著停車場而去的,看上去很是著急。

一般來說,運動員不能隨便在訓練時間離開冰上運動中心。

隻是這個時候江遲秋已經沒有了教練,也沒有背的領導能夠管住獲得了那麼多金牌的他。

於是看到他想要離開,現場竟然沒有一個人去攔。

隻有韶和域……

看到江遲秋這著急的樣子,在隊伍最前方的韶和域忽然看了一眼教練,接著竟然直接離開了隊伍,向江遲秋所在的地方跑了過來。

韶和域沒有看到,在離隊的那一刻,站在他身後的教練臉都一下綠了。

除了教練以外,周圍的小隊友也全部盯著韶和域瀟灑離開的背影,並且不由自主的張大了嘴巴。

——一般來說,教練的精力是有限的,尤其是負責指導頂尖運動員的國家隊教練。

他們沒個人都隻帶固定數量的隊員,從來不會向江遲秋前教練這樣一個人領著一群小隊員。

自從成為江遲秋的教練,並且將韶和域這個之前成績不是很好的隊員“帶出成績”之後,江遲秋的前教練就成為了A國花滑隊的頂級教練。

她把各個省級隊伍以國家隊的新人挑選一遍,成績好的全部都帶到了自己的手底下來。

這個事情好像是在押寶一樣——反正頂尖的運動員都到了她的手中,那麼未來出成績也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手上的選手多了之後,教練能夠分給每一個人的注意力就少了許多。

這些剛才進入國家隊的小隊員,都是跟著教練組其他工作人員進行練習的,很少會見到自己真正的教練出現在麵前。

隻有像現在一樣,在室外做這種體能訓練的時候,他們才能和教練進行近距離的接觸。

因此這些和教練比較陌生的小隊員,其實都是很怕她的。

看到小隊員們紛紛將崇拜的眼神向江遲秋還有韶和域所在的方向投去,感覺自己被頂撞到了的教練趕緊轉身過去。

她麵對著小隊員大聲說道:“你們都在看什麼?看什麼!”

教練的聲音很大,並且能夠聽出此時她的確非常的憤怒。

聽到聲音之後,剛才還在看江遲秋和韶和域的小隊員趕緊將目光收了回來。

沒有想到,教練的氣依舊沒有消——或者說從江遲秋手術順利的消息傳出來之後,她就再一次的生氣了。

女人對著小隊員說道:“你們不要看他們,尤其是江遲秋……”

江遲秋是很多隊員的偶像,尤其是許多剛才進國家隊不久的人。

他們的年紀很小,很多人之前不想走職業道路,正是因為受到了江遲秋的影響才進入的省隊以及國家隊,並且有了在世界運動會上麵領獎的願望。

“江遲秋”這個名字對所有人來說都很特殊,甚至在小隊員的心中,他是一個近乎於神的存在。

隻是江遲秋的前教練卻顯然不是這樣看他的。

“你們不要看江遲秋之前的成績好,未來可就難說了!他退出了我的隊伍,隻是想逞一時之快,但是呢?他得到了什麼?之前幾個賽季哪一個不是全滿貫?現在呢?他這個賽季一半的比賽都沒有參加。”

江遲秋的“解雇”叫這為教練好好地記恨了他一段時間,甚至直到現在教練都覺得做了手術之後的江遲秋,是回不到自己之前的水平了。

看到江遲秋在小隊員心中的地位這麼高,女人也不由得有些生氣。

她說完這番話之後,小隊員們都在心中默默反駁了起來。

儘管沒有一個人敢表現出來,但是看到大家低頭不說話的樣子之後,教練還是猜出了這群人都在想什麼。

“你們不信就看著吧!等到世界運動會的時候就知道了!”

說罷,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然後用力拍手說道:“好了好了!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所有人給我立刻跑起來!”

說完之後,訓練場外又一次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

剛才教練的那番話即是說給小運動員們聽得,也是說給江遲秋還有韶和域聽的。

韶和域之前就不是一個能夠完全按照教練說的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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