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阿爾弗雷德隻是笑笑,我在詢問老管家和憋住問題之間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乖巧閉嘴。
改天給師姐傳訊問一下好了,起碼師姐在通訊裡嘲笑我相信世界真實存在的時候我能單方麵掐斷通訊。
我深呼吸一口氣,對阿爾弗雷德懇求道,“關於我修仙這件事,能不能請您保密,不要告訴其他人。”
阿爾弗雷德沉穩道,“如您所願,李小姐。但我私以為老爺並不是那種不懂變通的人。”
我腳趾扣地,“讓一個億萬富翁相信自己的私生女是修仙者,這種事情在我們華夏是有類似的。”
阿爾弗雷德的眼裡透露出疑惑。
我沒忍住,大手一揮,“戰神歸來,發現四十老父住豪宅,一聲令下,十萬修士奔來!”
……
……
不好意思,搞串了,這個是男頻戰神體。
我對阿爾弗雷德羞澀地笑笑,改口道,“哥譚韋恩家失蹤多年的女兒找回來了,眾人以為她隻是野雞大學的土包子,卻沒想到她竟是一位大道修士。左手丹藥右手符籙,且看修士千金如何打臉虐渣、攪弄風雲!”
32.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哥譚。
33.
阿爾弗雷德不說話,我是不是又把天聊死了?
英國人難道不能理解華夏網民的衝浪爛梗嗎?
嗚嗚。
34.
“我想,億萬富豪的千金是修士,這概率就和億萬富翁本人是深夜出沒打擊罪犯的義警一樣大。”阿爾弗雷德友善地說。
他甚至為了緩解尷尬,好心地開了一個玩笑。
阿爾弗雷德真是一個善良友愛的大好人!
35.
阿爾弗雷德答應了我的保密請求。
但我依舊要忍受折磨。
我的親生父親,美國第一海王——啊不,不是說他能和魚說話、哥譚甜心寶貝,他正在樓下客廳等我。
我隻恨自己的腳趾向前蠕動的速度太快。韋恩大宅鋪了絨毯的寬敞樓梯在我眼裡仿佛我入學那年攀登的天梯,我的每一步都是在和烏龜比速度。
即使如此,我還是到了他麵前。
他就坐在沙發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雙手交握。世界上最負盛名的藍寶石名為“希望”,曾為自己的曆代主人帶來悲慘的厄運。
“希望”不如布魯斯·韋恩的眼睛。他真好看。
36.
等等。
啊。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剛才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啊!
刪掉!刪掉!!!
37.
我那個用美貌蠱惑了親生女兒的爹,和我這個肖想親生父親的女兒,我們坐在相鄰的兩條沙發上。
我們可真是一對和諧友愛的父女。
我爹嘴唇顫抖無數次,最後張口問,“吃了嗎?”
看得出他做過功課了,這句話問得頗有華夏風情。
於是我也尷尬回問,“吃了飛機餐,你呢?”
我爹順勢下接,“我剛起床,昨晚實在過得有些瘋狂,休息得久了一點。”
“還是要注意身體,至少起來把早餐吃了再睡。”
“好。”
“嗯。”
……
然後就沒了。
我們可真是一對和諧友愛的父女。
38.
似乎是察覺到這樣下去不行,我爹和我開始就我的大學學業進行尬聊。
人生,人生就是不想要什麼來什麼。
我坐在韋恩大宅的沙發上背後發涼。
我能跟我爹說什麼,說我的飛劍駕駛證又給吊銷了,還是說我的契約妖獸小白又苟進深山老林追求自由去了?
最接近正常大學生活的就是隔壁專業的器修老哥答應給我大老婆再精煉一遍,為此我把自己整個學期搞來的天材地寶都堆了上去,現在是一個合格的窮逼。
劍修生活,就是如此質樸。
我總不能告訴他,我們這些修仙大學生,每學期返校還要全校分批去後山洗髓池泡澡,官方說法叫“洗筋伐髓”。
每學期這時候,醫修和符修就會鬼哭狼嚎。而蜀山老年太極劍代表團劍修和蜀山燒火掄捶鐵匠鋪器修,就會扒在池子邊上,就著醫修符修的哭喊聲輕啜一口可口可樂,天真快樂地在洗髓池內嬉戲打鬨。
——直到被負責看顧學生的各峰峰主發現我們又不辟穀在這裡瞎幾把吃東西。
39.
我很努力地在應付我爹。
我爹也很努力地在應付我。
在這種艱難的應付中,我們對視一眼,仿佛看穿了對麵表麵偽裝出來的和藹,直戳內裡的尷尬。
在這種情況下,我單方麵對我爹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戰友情。
於是我把阿爾弗雷德端上來的小甜點往我爹那裡推推。
華夏人的飯桌文化,其中精髓之一就是,當你說不下去的時候,吃東西。
我和爹坐在一塊兒啃小餅乾,我們在小餅乾中得到升華。
40.
我沒想到我爹不是最難打發的。
我弟才是。
我同父異母親弟弟,達米安-韋恩,野馬群中的那隻羊駝。我起初的判斷大錯特錯,他就算是一隻羊駝,也是一隻野性難馴的羊駝。
達米安見到我的第一麵,他輕蔑地哼了一聲,單手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