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哐當一拳捶在羅伊的頭頂,伴隨著羅伊倒地的慢動作繃緊臉色,“不唱黴黴的歌,”我皺起眉頭,“我當然是唱《好運來》啊!”
說罷,我親切地挽著歪倒在地的羅伊的手,拖著他從地上爬起來,引吭高歌,“好運來祝你好運來,好運帶來了喜和愛......”
鱷魚兄弟坐在我們對麵,因為是鱷魚臉,所以我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們誰有紅頭罩的電話?”他問。
並沒有人回答他。
372.
我和羅伊手挽著手在下水道唱唱跳跳,好似我們下一秒就要組團出道,成為偶像拯救即將倒閉的奎恩工業。
殺手鱷看著我們手拉手轉圈圈,隻在邊上默默喝酒,孤高傲然儘在不言中。
“紅頭罩的大腦萎縮了嗎?”他暗自譏笑,“把這兩個人湊在一起,也不怕哥譚今晚就被炸掉。”
一隻手安在他的肩膀上,然後是另一隻。
羅伊親熱地貼著他的肩膀,“來嘛來嘛,一起玩耍。”
我試圖引誘,“來嘛來嘛,人多才熱鬨。”
“我要是加入你們的可笑隊伍,”殺手鱷冷嗤,“我明天就去韋恩的工地搬磚。”
“老兄,你真掃興,”羅伊戳著他的肩膀,使出吃奶的勁兒抱住他的胳膊往上拉,“你今天、必須、和我們、一起玩!”
殺手鱷嘴角挑起一個不屑的笑容。他的嘴角甚至還沒挑到該有的弧度,一隻手拎住了他的手臂,然後往上一拽——
殺手鱷就像一隻輕飄飄的塑料玩具,被一隻纖細的手輕描淡寫拉起來。
殺手鱷:?
不等他反應過來,羅伊歡呼一聲,勾住他的胳膊彎,扯著殺手鱷朝旋轉跳躍。
殺手鱷試圖掙脫,但那個其貌不揚的小姑娘跟著羅伊·哈珀把他夾在正中央,他的拒絕被調跑到天邊的鬼哭狼嚎淹沒。殺手鱷安居的下水道一時間變成了熱鬨的歌舞廳,僅僅隻有兩個人卻鬨出了千軍萬馬的架勢。
殺手鱷在旋轉中鎮定地思考。
他在思考紅頭罩和蝙蝠俠現在在什麼地方。
不,隨便來一個蝙蝠係的義警也好。
373.
“你們應該出去吹吹風,”殺手鱷冷漠道,“醒醒酒。”
“吹風,好耶!”羅伊歡呼雀躍,“我們偷偷去開蝙蝠車!”
我跟著狂喜亂舞,“蝙蝠車!”
“然後你們就可以在阿卡姆和我住隔壁病房。”殺手鱷撇嘴,“我一定會瘋的。”
“對哦,”我啃著大拇指指甲蓋,“我沒有駕照。”
“我有駕照嗎?”羅伊問,他茫然地看著殺手鱷,“兄弟,我有沒有駕照?”
殺手鱷的尾巴嫌棄地擺到一邊,“沒有。”
羅伊驚恐地捂住自己的臉,“原來我沒有駕照,我居然無證駕駛這麼久,我要去警察局自首嗎?”
“是啊,勸你儘快。”殺手鱷無感情道。
“不要緊,”我安慰羅伊,放大幾倍的渡厄懸空浮在我腳邊,“雖然不能開車,但是我們可以開飛劍。”
“開、飛、劍。”殺手鱷一字一頓地重複。
他有一種獸類的直覺,簡單來說,就是,不好的預感。
374.
“嗚呼——”
“那邊韋恩塔的朋友們,讓我看見你們的雙手!那邊阿卡姆的朋友們,讓我看見你們的雙腳!Everybody跟我一起嗨嗨嗨!”
飛劍如流光在天際劃過,迎麵而來的夜風吹得人的頭發獵獵狂舞。坐在前麵的兩個人高舉雙手,隨風搖擺。
殺手鱷坐在後麵,宛如入定老僧。
聽說華夏有一種令人平心靜氣的方法,叫念經。
有一本能消解人心中苦悶的經書,叫《金剛經》。
殺手鱷決定明天就去搞一本《金剛經》來。
375.
夜色,是他的偽裝。
恐懼,是他的武器。
哥譚,是他的領地。
蝙蝠的影子在小巷的地麵上拉長變形,使站在滴水獸頭頂的男人看上去更像一個怪物,無情、冷血又殘忍。
他身邊是一個色調明亮的身影,雖然年紀幼小,哥譚的罪犯中卻沒人敢小瞧他。
這對聞名哥譚的搭檔迎風而立,腳踩燈紅酒綠的城市。
這座城市裡凝聚了蝙蝠大半生的心血,是他的魂之所係。她辜負他,又寵愛他,懲罰他,又照顧他。
沒有哥譚,就不會有蝙蝠俠。
蝙蝠俠靜靜地凝望自己的城市,今夜的哥譚格外平靜,他像一隻驍勇的老貓,巡視自己的領地。
他心有所感,“吾即複仇......”
“嗚呼——!”頭頂有什麼不明物體嗖一下飛過去。
蝙蝠俠頓了頓,繼續,“吾即黑夜......”
“今晚的風好大——”剛飛過去的不明物體又飛回來。
蝙蝠俠沉默一下,決定把這句話說完,“我是蝙......”
“今晚的蝙蝠燈為什麼不開——”疑似他女兒的怪東西在哥譚上空亂飛。
蝙蝠俠忍無可忍,陰沉沉地踩住滴水獸的腦袋,“羅賓!”
“是,蝙蝠俠。”
“把他們給我打下來。”
“沒問題,蝙蝠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