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
如果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之一是你玩得正嗨的時候,一扭頭發現你的家長正朝你投來晦澀難明的視線。
那麼比最可怕還要可怕的事情就是,當你和朋友們勾肩搭背引吭高歌的時候,一扭頭發現你的家長們和你朋友的家長們整整齊齊站成一排,朝你和你的朋友投來一言難儘的目光。
我現在就正在經曆這種社死情節。
我爹、我媽、芭芭拉、阿福還有肯特夫婦和康納站在橋那頭,我們兄弟姐妹幾個站在橋那頭,再加上一個和史蒂芬妮勾肩搭背的孔克南,我們兩群人在橋兩端安靜對視。
提姆嘴唇的顫抖微不可察,“到,是時候發揮你的社交天賦了。”
“哪裡來的社交天賦,”我保持嘴唇不動和提姆說話,“怎麼比得上交際花德雷克少總,該你出馬了,總裁!”
傑森腳步一轉,側身往迪克後麵避了避,“沒有爭吵的必要,誰是大哥誰上場。”他用飽含豐富情感的聲音對迪克道,“死長男不死次男。”
“你說得對。”史蒂芬妮萬分讚同,“克拉克也在對麵,這場麵你完全可以應付。我們相信你,迪克。”
卡珊德拉的一根手指點在迪克的肩膀上,輕輕一戳把他推出去。
被我們寄予厚望的迪克尷尬地站在兩撥人中間,左看右看,他縮縮脖子,對我爹招手,“嗨,布魯斯。”
這一刻,長男原本不算高挑的身影在我們眼中變得逐步高大偉岸起來,如同一堵攔在我們與不讚同目光之間的高牆。
養哥千日,用哥一時。謝謝你,迪克。
435.
我爹決定全家在華夏過年,雖然我也不是很懂為什麼他們這群外國人要在華夏過年,但是這不妨礙我開心。
孔克南看見我爹就頭皮發麻,早在我爹對他張嘴前和我打了一聲招呼就悄悄飛走。
考慮到目前的人數,酒店已經無法滿足我們的需求。我媽帶著我們回了我家。
我已經有好幾年沒回來過了,畢竟我媽常年在外,即使過年回來也是和我一起在蜀山上守歲。
我媽打開彆墅大門,脫了鞋隻穿襪子踩在地板上,跟我解釋,“我有請保潔定期上門,所以住幾天還是沒問題的。”
她拉開冰箱,對著空空如也的冰櫃皺眉,“就是什麼年貨都沒有。”
我木著一張臉,“你但凡早說一天,我就不讓蝙蝠飛機把我的年貨運回去了。”
“關於這一點,不用擔心,詞章小姐。”阿爾弗雷德又露出了那種無所不能的表情,“我們過來時順便把你放在蝙蝠飛機上的東西帶過來了,我想應該能派上用場。”
“阿福,”我崇拜地看著老管家,“你是永遠的神!”
阿爾弗雷德衝我挑了挑眉。
436.
我把給我爹買的羽絨服送給他,“穿上試試。”
我爹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臃腫的灰色大襖子,伸手接過。
經過一個暑假和一個寒假的曆練,我已經成功練成讀爹機神功,哪裡不懂點哪裡,隨時隨地為您解讀甜心豬豬爹的心情。...
我在他臉上同時解讀出了感動和嫌棄。
你嫌棄什麼呢,長得帥就可以不穿羽絨服了嗎。長得好看就能自動增溫了嗎?
你是不是私下裡還要阿福每天叮囑你穿秋褲!
我爹把羽絨服提起來翻來覆去地看,語氣裡有一丟丟勉為其難,“謝謝,我很......”他憋了半天,“喜歡。”
我抓住羽絨服的袖子,“不喜歡可以不用勉強自己,我這就拿去給你換。”
我爹抓住另一邊袖子,“沒有,我剛好缺一件羽絨服。”
我瞅著他,“你不會沒穿過羽絨服吧?”眾所周知韋恩家的人隻穿風衣和加厚風衣,實在不行就在裡麵套一件保暖製服,羽絨服有違他們的時尚。
我爹沉默不語,斜斜避開我的視線。
一個幽幽的聲音在拐角傳來,“為什麼我沒有新年禮物呢,乖崽。”
我媽蹲在樓梯角落,兩隻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我,“你是不是忘了買一把梳子?”
我:“容我提醒一句,你已經有幾十把梳子了。”
我媽振振有詞,“哪個有尾巴的人會嫌棄自己的梳子多?”
“這我真不知道,”我理智道,“畢竟我又沒有尾巴。”
我媽看向我爹,“或許,羽絨服我也不挑——”
她的話沒說完,我爹飛速拿衣回房,一氣嗬成。隻剩我和我媽在緊閉的門板前對視。
我衝我媽比了一個大拇指。
我媽也衝我比了一個大拇指。
“但是還是要買梳子。”
“沒問題。”
437.
迪克瞪大了眼睛,傑森的手機掉在地上,提姆一口水噴出來,達米安瞳孔顫抖地扯住小喬的衣袖。
芭芭拉、史蒂芬妮、卡珊和露易絲圍坐在開放式廚房的廚島邊上聊天,看見有意無意往人群裡紮的我爹,意味深長地點頭。
倒是克拉克露出高興的表情,“布魯斯,你的羽絨服看起來不錯。”
穿成一大坨的我爹矜持點頭,宛如一隻臃腫的企鵝,“是不錯,很暖和。”
克拉克看了看羽絨服細密的針腳,“做工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