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請開始你的表演(1 / 2)

路人男主 童柯 14089 字 3個月前

那是不容錯辨的吻,找不到任何借口來遮掩。

邵非此時如果有身體,那必然能感受到全身血液逆流的滋味,現在是魂體也好不到哪裡去,在陸淵的唇印上的刹那,他整個魂都晃得厲害,搖搖欲墜。

最近這些日子待在陸淵身邊,魂力也越來越強,能飄動的速度比剛開始快許多,一下子飄得遠遠的,麵上全是不知所措。

邵非張了張嘴,卻無力說什麼,心動這兩個字對他而言太奢侈。他沒資格,一個過客,應該像幽靈一樣穿梭,不產生糾葛對他和世界人物都好。另一方麵,長久以來被上個世界的“邵非”烙印下的自卑始終殘留著,就像上個世界那樣,他第一個想法不是拒絕,而是根本不信。

怎麼會這樣,男主的審美是不是有問題,他要什麼沒什麼,對陸淵沒絲毫助力,連靈根都是廢的,不提女主,就算是配角也比他有閃光點,是不是瞎。

在原著裡就是個洛真回憶裡提到過一句的路人甲啊!

他這個世界除了張臉以外依舊很路人的,而且老年狀態的模樣陸淵是見過的,第一印象往往決定了很多事,一般人見過後怎麼可能還產生想法,所以係統或許也是有這方麵考量,陸淵是怎麼克服心理障礙的?

不,不對,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重點是陸淵的性向是什麼時候改變的?

太過驚嚇,邵非的心理活動異常活躍。

是本來就……不可能,這是言情,在女主出現前陸淵是無欲無求的,對男女都是沒興趣的,作者應該是想給女主一個不讓人詬病的男主。

那是他乾了什麼?他在不知不覺中像其他穿越的男女一樣不自覺地勾.引了?

應該沒有啊,他和男主一共都沒見過幾次,太匪夷所思了,邵非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由得回憶仙羽宗被毀的那天————

時間回到幾天前。

邵非看到陸淵抱著自己時的衝擊力,那時有一種荒謬的想法在腦中形成,因為太匪夷所思,甚至沒在腦海中停留多久就被他否決了。

以前他無法想象陸淵能與誰那麼靠近,但現在自己的肉身做到了,卻讓他渾身不自在。

唯一的解釋就是上仙對付仙羽宗時順便找到被帶走的他的肉身,又因為是名義上的弟子,就帶了出來,的確像上仙會做的事。

那時,仙羽宗正在閉關的老祖們還沒被請出來,其他人關注力都在陸淵身上,自然也看到了被陸淵抱著的人,邵非算是被動在眾派中露了臉。大部分人隻覺驚豔,哪怕在美男子如雲的修仙界也少見邵非這樣的容貌氣質的,有幾個常年走南闖北的散仙倒是有些印象,這樣的臉看一次就很難忘記,隻是一時間無法與現在知名的修士聯係起來,到底邵非出現人前的機會太少了。

也許是周圍集中在懷裡人的目光太多,陸淵從儲物戒中取出大氅蓋在了上麵,隔絕了所有視線。

怎麼看,都有點曖昧。

但兩個男人?怎麼可能,誰都有可能走歪路,唯獨陸淵不可能,聽說新起之秀洛真就是因為那與眾不同的性向讓七星宗給帶回去受了罰。

可能是關愛的哪個晚輩吧,也不知道是哪個後生得到這潑天幸運。

如果有**,邵非一定是滿臉通紅的,剛才陸淵給他肉身蓋衣服的動作含著一抹色氣,總讓他回憶起在池邊的幻象,不斷告誡自己不能想歪。

陸淵指著腳下的屍體,眼底極速掠過一道冰冷刺骨的寒意,語氣卻依舊是眾人熟悉的淡漠:“他原是仙羽宗的東皇真人,奪舍了凡人軀體,長久潛伏在我七星宗意圖不軌,今次情急,其危險程度已威脅到各派,無奈將其斬殺,而後我願接受各位同道審判。”

經過陸淵一解釋,大家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他們就說陸淵怎麼會突然發怒,甚至直接與仙羽宗撕破臉,要不是他實力超群,今日肯定是免不了一場惡戰的。

向來必然是有人惹急了他,原來有這樣的蹊蹺。

於是連連安慰陸淵,又說這東皇真人咎由自取,陸淵這是為大家除了公害。

然後陸淵又溫柔地看向懷裡的人,語氣中含著痛惜與自己晚到的憤怒:“也害了我的徒兒,現下我打算帶此人屍首回去給宗門一個交代,不知可否?”

原來是徒弟啊,終於身份真相大白。

不但被陸淵看中,還這麼寶貝,真是讓人嫉妒羨慕。

陸淵態度客氣平和,其餘人自然是更客氣,無論從各方麵來說,這都是那兩派的紛爭,他們犯不著得罪陸淵,再說現在仙羽宗也名存實亡,沒有落井下石都算是他們厚道,紛紛說這是必須的。

除此之外,在場的每個人都在短暫的窺探中牢牢記住這個陸淵徒弟的長相,方便傳訊回去。

而自己宗門的辛如意等人陸續來了,陸淵朝著他們頷首示意,就準備離開,哪怕心中再是焦慮萬分,麵上也看不出絲毫不同。

他現在的最重要的事是找回邵非的魂魄,哪怕隻有一點點,他也有辦法搜尋複原,這世間要說對靈魂的研究,除了陸淵恐怕無人能與之相比,到底他自己就是魂魄不齊全的人,他有感覺,還剩一魄,他的三魂六魄就完整了,隻是不知去哪裡尋找。

至於陸淵著麼大肆破壞仙羽宗的事自然由掌門辛如意來善後,他也是沒料到老祖今日晉級後會突然找七星宗麻煩,偏偏老祖就這麼做了,當然在外人看來是蓄謀已久。

也幸而他們與仙羽宗積怨已久,手上也掌握了不少對方危害大陸的把柄,其中還包括黎天陣法被破壞的事,那些被放出來的屍鬼,可是讓每個門派都有犧牲的弟子。被辛如意一說,同仇敵愾,陸淵的所作所為更有了有力的擁護。

原來這些年仙羽宗做了這麼多人神共憤的事,也難怪上仙要動怒,新仇舊恨,還有什麼不支持的。

快速應付了這些閒來無事的宗門之人,陸淵內心已經開始不耐煩了,要不是擔心再出一次龐元這樣的事,他連虛與委蛇都不願意浪費。陸淵抱著人回去準備招魂陣,把龐元的屍體丟到了五靈牢中受折磨,他還留著此人一魄,其餘的魂魄都在靈幡內,對於此人的刑罰隻是開始。

另外還有被容岩等人在山腳下堵到的老壇等人,在邵非的好友吳三零的口述中,這些人一個都沒放過,都在其中。

陸淵現在沒時間處理他們,隻是先將他們丟入裡麵,施了一個幻術先從精神上擊潰他們。

幻術中的景象是他們內心最懼怕的東西所凝聚,隻要陸淵一天不解開,他們將永無止境地陷入精神的噩夢中。

然後又在在自己的洞府附近擺了大陣,傾其所有材料與符籙,將七星宗的庫存挖了大半,短時間內就將招魂陣建起。

但無論他怎麼招,都顯示邵非這具身體的靈魂早已消散了。

陸淵不相信,哪怕失望也是從容的繼續下一次儀式。

他的神魂強大,不會被一次失敗打倒。

孤燈冥魂塔雖說能收魂,但龐元越階使用,還無法讓它的功能徹底發揮,所以不可能將邵非的三魂六魄通通摧毀,他並不甘心,又試了一次又一次。

邵非則是從仙羽宗一路吭哧吭哧地追趕,才找到了陸淵所在地,當然他錯過了陸淵怎麼折磨老壇等人的畫麵,若是沒鋪墊一下子看到殘.暴的一麵,恐怕要躲許久。

見陸淵那不怒自威的模樣,邵非其實有點害怕。

可當他發現那陣法中央是自己的肉身時,察覺陸淵想做什麼,害怕也被他忘在腦後。明知道他說話陸淵是聽不到的,但邵非還是在陸淵耳邊讓他彆找了,根本不可能找到原主的靈魂,那早就被邵雲錦給折磨死了,他不過是占了便宜進來。

陸淵當然是聽不到的,在設下招魂陣的時候陸淵已經損失了一部分靈氣,這種陣法屬於天級中品,對實力最低要求都是大乘期,可想而知它非常耗時耗力耗物。

但陸淵卻沒有停,再又一次凝聚失敗後,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溫柔地撫摸著邵非的臉頰:“彆擔心,很快我們又能見麵了。”

邵非在空中的靈魂抖了抖,這話怎麼聽著那麼怪。他隻是覺得陸淵的態度很詭異,目前還沒想到彆的地方去。

陸淵繼續招魂,這本就損耗仙體,陸淵還不信邪地來了一次又一次,哪怕是化神期也經不起這樣的損耗,完全不覺得自己與陸淵有感情深厚到這個程度的邵非先是瞠目,在看到陸淵所做的一切後慢慢地難受起來,心中酸酸地發漲,因為在這一刻圍觀的時候他終於感受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是有人真正在乎自己的,沒人能對關心自己的人冷漠以待,這無關情愛。

這一刻的感動真切地抨擊著邵非,也是因為這樣讓邵非對後來陸淵做的事容忍度變高。

邵非看到後麵心中越來越難過,在陸淵身邊環繞著:“您彆嘗試了,真的沒用,我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如果陸淵按照原主的靈魂來找,是怎麼都不可能找到他的。

但無人能看到邵非,邵非如何呼喊都於事無補,他隻能頹唐地看著陸淵在消耗中越來越虛弱,要維持這個大陣運轉需要好幾位大能共同協力,但陸淵不會再讓意外發生,所以始終是一個人支撐著。維持陣法的同時還要不斷招魂,就算是神也會力竭,更何況他隻是半神,不是神。

而在這個過程中,陸淵也不得不承認,是真的消散了,邵非的靈魂是完完全全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

極端的憤怒和難過,讓陸淵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差點控製不住自己肆意的靈氣,連仙羽宗都要一同摧毀,不過好在他還是在看到邵非的肉身時冷靜下來,他相信隻是暫時的,隻是他法力還不夠強,所以搜索不到而已。但連續的打擊,已經將這個男人的信心毀得差不多了,他一路來到冰牢內,也讓邵非見到了他原本打算自己報仇的幾個人,但在見到後他現在一點都沒報仇的想法了,實在是陸淵做的太狠了,這是動用私刑,陸淵是不是一開始就沒把他們交到外頭公開審判。

他感到不寒而栗,看著陸淵的眼神有些陌生和恐懼。

這不是陸淵,而是一個惡魔,真正的惡魔!

陸淵當然不知道邵非在看著這一切,邵非不在他怎麼可能還費儘心思維護自己的形象。

他用儘一切方式來折磨被抓到的老壇、趙彥兄弟,還有那被困在靈幡中的龐元的三魂五魄,邵非眼睜睜看著這些人變得麵目全非,隻為一死解脫,求陸淵放過自己,哪怕付出任何代價,但漫長人生中第一次受到如此重創的陸淵哪裡肯善罷甘休,他隻是以平淡的口味說著:“我放過你們,誰來放過我?你們放過他了嗎?”

不僅僅是不成人形的老壇和趙彥兄弟,就是邵非也被陸淵平靜又溫和的樣子的嚇到了。

他到底是人,沒法一下子接受這麼殘酷的場麵。

這個陸淵,與自己想象中的陸淵是完全不一樣的人,但他內心卻清楚,這才是真正的陸淵,也是他看時讓他不明覺厲的男人,那些在他麵前的,才是偽裝。

在心裡已經將這個人神化到一定程度,哪怕他沒有那些崇拜者的癲狂,但邵非也是深受影響,這時候猛然發現這個人遠遠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他在光正偉的背後甚至比反派更狠辣,實際上按照邵非不懂反抗又溫吞的性格,一下子是無法接受的。

但他也無法徹底遠離陸淵,不僅因為他需要靈魂力,也許他內心也清楚陸淵會這麼折磨那幾個人,是因為自己,不然何必那麼麻煩直接解決了不更方便。被知外人道了對陸淵來說也是無窮的麻煩,私刑是不被大陸允許的。

除了恐懼外,其實沒多少厭惡。

在不知不覺中他感受著陸淵對自己的在乎,對那具肉身的極儘溫柔,極少被人這樣在乎的邵非是很震撼的,也在被陸淵感染著,也許他根本沒自己以為的正直吧。

沒了記憶後第一個接觸的世界就是上一個世界,初始的價值觀都是原主的記憶和當時接觸的陸琛等人帶給他的,雖然被消除部分與感情有關的記憶,但從係統的話語中他是知道後來陸琛對他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他以為那隻是意外。

他不知道陸淵怎麼會有這種變化,但有了上個世界的認知鋪墊,加上對方是自己一直敬畏的人,他沒自己以為的反感,隻是迷茫。

邵非一直陪伴在陸淵身邊,看著陸淵重複著折磨冰牢裡的人,再招魂,再失敗,再吸收靈魂來修複身上損失的靈氣,那些靈魂是綠色的,與邵非在地底看到的一模一樣。

一個真實的,黑暗麵的,一點都不神聖的男人被展現在自己麵前,邵非在最初的不相信後,他的三觀在不斷打碎、重建,終於在道德和認知、被感染的情緒撕扯中,嘗試接受看到的一切。

如果陸淵是在為他複仇,那麼身為被幫助的人,他有什麼資格責怪陸淵的狠辣。比起這些仇人,當然是陸淵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