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非回到空間後,就被係統喜極而涕地抱住,兩個又跨越了整個世界才見麵的一人一係統久彆重逢。(ggdown.)
擁抱後,邵非的心情低落,係統看出他在強顏歡笑,他那麼乖那麼認真的管理員,最終還是被那衣冠禽獸得手了。
“他們,陸琛、陸淵、陸雲……是同一個人。”邵非從一開始的猶豫,到篤定。
係統沒說話,有些話它是有權限的,不能明說卻可以間接提示。但哪怕不提示,邵非該發現的還是會發現,邵非是用心進行任務的,有些相似的地方是能察覺到的。
它告知邵非,這個時空隧道徹底穩定了,因為不穩定因素——男主已經跳脫法則之外了。
“跳脫法則是什麼意思?”
“空間法則,他離開這條空間鏈了。”
而後係統告知這一次的世界它連插手的資格都沒有,從邵非出現後那個世界就被封閉了,進不去也出不來,甚至係統都無法探查,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邵非:“是他的意識又乾擾空間了?”
係統承認:“一級空間他能穿梭,這也是為什麼我說他一個世界比一個世界更強的緣故。”
他甚至懷疑如果不是時機不成熟,都沒有第三個世界了。
男人在調查邵非的蹤跡,在追根溯源的過程中將靈魂溫養,包括連邵非的靈魂都在第二個世界中強悍了許多,哪怕沒有係統的幫助,邵非回到現實世界也能毫發無傷,壽命都比常人多許多,哪怕將來離世,邵非的靈魂都難以消散,這是靈魂被養護到極致的表現。
“其實第二次你們飛升的時候他就已經淩駕於空間之上,第三個世界不過是他在穩固神魂。”就是管理員們請去喝茶都沒阻止他回到第三個世界找邵非,最後居然還比邵非早去了很多年,等了十幾年才把人給等到,所以那人後麵做什麼都不奇怪。
“那他…能來到我的世界嗎?”
係統有些為難,道:“我給捋捋哈,第一個世界的陸琛,他能讓自己的空間重來九十九次,還能折騰到差點形成空間風暴,他本身靈魂強度已經超出空間意誌的範圍,最終空間才妥協被他控製,所以維護員彈不彈出去,依靠的是男主的意誌。第二個世界他的能力幾乎類似於低級神的存在,雖說能穿梭,但隻限於一級二級空間,像你現實裡的世界是高端r級空間,不由任何或是影視劇形成的自然空間,形成的脈絡不同,空間維度也不同,他的權限幾乎不可能進去。再說三千大世界九千小世界,哪怕他有能力,一個個找都不曉得要什麼時候能找到你所在的空間。他要跨越維度很難,不過隻要能找到,他的神魂就會自動附在最適合的身體上。”
邵非目光一黯,也就是陸雲不太可能到他的世界來,不用係統提醒他也知道希望渺茫。
“我是現在回自己的世界嗎?”邵非的靈魂飄忽在空間中,仿佛無家可歸。
“可以了,你已經超額完成了任務,你回去後重新接入身體的要求我剛才已經打報告了,你現實的身體會比正常人恢複快,但會在合理的範圍內。回去後你就會得到第二次生命以及現實中你所失去的記憶。”
“那這三個世界的記憶什麼時候傳輸過來?”第二次回到空間的時候,他就問過係統這個問題。
“你確定要?”對於每一個在完成任務的維護員來說,產生感情後最好還是徹底抹除,特彆是在沒什麼重逢希望的可能性下。
“……確定。”
“他如果沒來到你的世界,又或者在空間世界迷路了…”你就可能帶著這樣的記憶一輩子,那會很痛苦。
邵非閉上了眼,重複道:“確定。”
“好吧,三個世界的所有記憶會根據你的身體情況,最快半年最慢一年傳輸到你的腦海裡。
“謝謝,係統。”邵非衷心感謝,如果沒有它,他可能精神和**都消亡了。
“不要感謝我,感謝你自己。”係統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
一開始或許不知道,但從第三個世界被強行控製和封閉,係統遭遇亂流差點崩壞的時候,它才被管理員們告知真正的緣由。
從一開始,邵非進入第一個世界的時候,一切都注定了。
在邵非要被傳送走的時候,忽然回頭,問:“還能見到你嗎?”
係統一愣,似乎沒料到邵非會問這種問題。
今天它一直忍著不讓自己悲傷,要快快樂樂地送走它最喜愛的維護員。
邵非一句話,然後腦電波亂碼了一陣,他安慰邵非似的點點頭:“也許,我們有服務年限,有更高端的係統後就會被替換,到時候我就退休了。”
其實是報廢後被當做垃圾一樣處理,它遲早會被取代,就和它的那些前輩們一樣。
“那等你退休,和我一起生活吧。”
係統沉默了很久,化成小男孩模樣的它對著邵非露出一個笑容,像是機械程序又不太像,隻是顯示屏中一片波動不止的亂碼中,傳來它的聲音:“好”。
……
邵非緩緩睜開眼,麵前喜極而涕仿佛等待很久的幾張臉,遲鈍的大腦像是卡頓了,目光恍惚地看著他們,分辨著他們是誰。
“小非醒了!”
“老天爺,謝天謝地,昏迷了一年終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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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童打開病房門就看到病床上拿著高考模擬本看的邵非,窗外的陽光斜斜照入,空中像小顆粒的塵埃卷曲著,青年細軟的發絲下是一張略顯蒼白的臉,安靜的氣質,哪怕是坐在床上也有一種讓人舒服的氣息。
隻是他的表情總是冷冰冰的,似乎常年也不見一個笑臉。
陸童將一籃水果放到病床前,道:“哥,你才剛醒來沒多久,離高考還有三個月,不急吧。”
隔壁床的老人看到又來照顧哥哥的小姑娘,笑著與她打招呼。
自從邵非轉回普通病房,病情穩定後,父親才終於去處理公司裡堆積了將近一年的問題,繼母身為女強人,充當父親的秘書,兩人都去出差了,兩人給邵非找了一名護工看護,加上每天視頻通話,邵非倒不覺得無聊,隻是覺得愧疚,因為他處於重度昏迷的狀態,這個家在這一年裡也幾乎沒有笑容,父母的工作也停滯了,陰霾籠罩在這個家。
家裡隻剩下剛上大一的妹妹,除了考試外幾乎每天過來。
“是隻剩三個月了,多看書總好的。”
“說了你也不聽,每次都強詞奪理。”
“讓護工幫忙就好,你不用每天過來,你學校離這裡太遠了。”邵非醒來後才想起自己在高三上半學期出了車禍,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骨頭都要碎裂的痛楚中,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剛送來時一度下了病危通知,雖然後來勉強救了回來,但昏迷至今,類似於植物人一般,幾乎可能就這樣躺在床上一輩子,哪怕醒來也有可能出現其他問題。
他的腦組織器質損傷,有淤血殘留,但邵非醒來後並沒有忘了身邊人,身體在每天堅持複健後也恢複地很快。
陸童邊削著蘋果,不雅地翻了個白眼:“我開車又不麻煩,從學校過來也就一個多小時。你要能讓護工幫忙就好了,護工又被你喊回去了吧,肯定又全部自己來,我能不看著你嗎,做複健又摔倒怎麼辦。”
“就一次。”後來他就能走動了,要不是家人一年來天天給自己按摩,他的肌肉恐怕也萎縮了。現在連醫生都感歎他的回複速度非常快。
“一次還不夠?”她哥醒來後,這個家終於撥開雲霧,不再是陰雲籠罩了。
其他床的病人笑看著每天都要鬥嘴的兄妹,這都快成為這間病房的每日最有趣的現象。哥哥看著挺酷的,好像一天都可以不說一句話,妹妹卻是活潑,兩兄妹性格差許多,連姓都不一樣。
邵非拿過已經削好的蘋果,看著陸童還是像這一年來做的,給他按摩腿上的肌肉,昏迷在床上一年,哪怕有醫生的保證,她還是不放心,繼續給他活動筋骨。
陸童是繼母的女兒,隻比他小幾個月。他的母親早逝,父親在他小時候就重組了家庭,兩個曾經破碎的家庭重新在一起,所有通俗的橋段都沒有,他和繼母雖然不像真正的母子,但也幾乎沒有口角。
他從小幾乎是和這個不同姓的妹妹一同生活,兩人不是兄妹卻勝似兄妹。
他們之間幾乎沒有重組家庭的困擾,也許都失去另一位至親的緣故,他們總是格外珍惜親人。
“小童,我很好,和你無關。”
她知道,哥是最懂她的人。
陸童眼底有些濕潤,這一年來她晚上就沒好好睡過,總是擔心一醒來就是哥哥的噩耗,轉過了頭將眼淚逼回去,才笑著對邵非道:“你要不是為了給我去買參考書,也不會路上發生這種事,我總要付上責任吧,要不以身相許?”如果邵非一輩子不醒,她一輩子都活在愧疚中,家人哪怕從沒苛責過她,但她無法原諒自己。
邵非彈了下她腦袋:“胡說八道什麼。”
陸童也隻是開玩笑,她就是想氣氛不那麼沉悶,她和她哥太熟悉了,牽手都像是左手牽右手,他們的感情比起普通兄妹更親厚,因為他們是不可割舍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