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2 / 2)

小庶女 春未綠 13197 字 9個月前

“陪的是何人?”雲驪一邊隨下人穿衣裳,一邊問道。

漫雪笑道:“是吳國公府上的幾位夫人,她們也是出來祭掃,走到半路結果下起了大雨,吳三夫人和咱們二太太是姊妹,都是親戚,老太太她們就留客。哦,對了,在咱們家附學的吳姑娘也來了,大太太說讓姑娘們拿些自己的針線給長輩們呢。”

針線?

這半年來,雲驪無一日幸免,每日讀書外,都會隨呂嬤嬤做針線,尤其是在呂嬤嬤的指導下,女紅突飛猛進。

她笑道:“好,我知道了,多謝漫雪姐姐告知。”

荷香道:“那就把荷包找出來吧,正好一個荷包一條絡子。”

雲驪點頭:“這樣就好。”

雲淑身邊的青容也鬆了一口氣:“姑娘您平日絡子打的多,正好做的多,咱們擇幾條去就成。”

雲驪和雲淑都有準備,偏雲瀟急了,她平日學業也一般,常常被罰,回來後還要時常跟施嬤嬤學規矩,偏還受吳蓁蓁的氣,沉不下心來做針線活兒。

但荷

香和素文都精明,隻拿了三份就立馬鎖上箱子,她們可不想讓六姑娘討好。

雲驪自然也不吭聲,她沒那麼好心。

雲瀟昨兒和雲驪拌嘴,今日見雲驪如此,隻好讓雲淑勻出來,幾乎是把雲淑剩下的全拿了。

這樣的事情雲驪愛莫能助,再說有些事情你管了,彆人也未必感激你。

她們走出來和雲湘一道過去,雲湘道:“三姐姐身子不太舒泰,她說就不去了,讓我們自去。”

大家也不太在意雲清,她如今原本就不怎麼出門,現在也是常常能不出現人前就不出現人前,雲瀟還嘀咕:“以前二姐姐定了親,也沒像三姐姐這般。”

眾人走進正廳,內裡正是慶成郡主、吳三夫人妯娌,還有一位不認識的貴婦人,按照身份猜,應該是吳家二夫人。

章老太太見她們過來,都笑道:“快來見過幾位吳夫人。”

但凡出來見客,姊妹們釵環皆是一樣,因為是寒食節又是清明,她們都是著暗繡竹葉的白色中衣,外罩淺藍色的褙子,頭上戴著同色紗花。

這些紗花並非普通紗花,上麵鑲嵌珠點,煞是好看。

雲驪跟在雲湘身後行納福禮,又各自有針線奉上,慶成郡主不鹹不淡的誇了幾句,倒是吳蓁蓁在一旁,拿著雲瀟的針線,嗤笑一聲:“哎,平日你的針線活做的還不如我呢,怎麼絡子打的這麼好了?一夜之間,突飛猛進啦……”

吳三夫人是雲瀟親姨母,倒是笑著誇道:“這章家的姑娘都鐘靈毓秀,瞧瞧這荷包做的真好。蓁蓁,你也在學針線,你看如何?我記得你和章家五丫頭年紀相仿吧?”

原來她拿的是雲驪的荷包,雲湘到底九歲大的年紀,唯有雲驪陸之柔和吳蓁蓁年齡相仿,陸之柔和老太太同坐一長條凳,想來那必定是極其受寵的,章老太太又護短。

還好這章雲驪,妾侍所出,就是拿她岔開話題,也沒什麼。

吳蓁蓁又看了雲驪一眼,在閨塾這二人是井水不犯河水,因為雲驪除了讀書,平日就來去匆匆,而且她常常受到鬆濤先生誇獎,每次都是頭一個背書,字也是公認的寫的好,甚至學琴,在她們這些人還在學樂譜的時候,她就已經可以上手了。

因為如此,鬨的她讓母親特地請了一位琴藝大師來特地教她。

出乎意料,吳蓁蓁拿著荷包看了一眼,對雲驪道:“沒想到你針線還做的不錯。”

雲驪其實也不大喜歡吳蓁蓁,除了家世能壓人,其餘的還真的不出挑,但麵上,她要學呂嬤嬤教她的笑不見眼的方式道:“吳妹妹謬讚了。”

章老太太暗自皺眉,在外章家姑娘代表的是整個章家,在彆人攻訐章家姑娘時,不應該隻說自己,更該替雲瀟說好話。

但在雲驪看來,她昨兒和雲瀟吵架,雲瀟和她關係反正也不是太好,她為何要在意這個顏麵,真正的顏麵是自己給自己的,而不是靠彆人遮掩。

再者,吳蓁蓁本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她何必如此。

還是一直沒出聲的吳家二夫人道:“貴府大姑娘被選配三皇子,章太守遵守承諾,低嫁嫡長女,我看章家的姑娘們個個都好。”

馮氏聽到這裡,不禁一哂,吳家大抵也就這位二夫人懂事點,吳家再厲害,如今吳國公退下,個個都得縮著脖子做人,章家以前雖然爵位一般,但出了王妃,自家丈夫如今已經是浙江首善之地的知府,將來必定還會升遷。

吳家雖然顯赫,章家也不是泥點子。

但這個時候,她還是道:“二夫人真真是誇的姑娘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依我看吳姑娘才一看就是大家閨秀,我聽我們雲瀟說,她在學裡才思敏捷,最是機靈聰明,還有貴府這幾位公子,也比我們家的幾個小子好多了。”

正說到這

裡時,外邊傳話說吳家的幾位公子要進來給章家老太太請安,章老太太笑著應允。

不時,就有兩位少年並一位男童進來,這二位少年,一位身著象牙白工筆山水樓台圓領袍,一位則著鴉青色暗紋番西花的刻絲袍子,俱是一等富家子弟氣象,再有一男童也是那日雲清定親見過的吳家三夫人的兒子吳灝。

雲驪也瞥了一眼,立刻收回眼神,再看雲瀟雲湘都紅了臉,隱約她明白了些什麼。

可她不明白,這兩位吳公子生的也就那樣,和她比起來相貌差遠了,那位慶成郡主神色倨傲,吳蓁蓁也是個難纏的,吳家可不是什麼好去處。

章老太太看著為首的少年道:“這就是澈哥兒吧,你小時候我還見過一次,生的是真好。”

李氏也湊趣:“兒媳聽聞京中女子個個都愛慕這美澈郎呢。郡主,你說說你,真是好福氣,哪裡生的這樣出眾的哥兒。”

“兩位親家真是過譽了。”

難得這個時候,慶成郡主臉上才露出笑容。

看來吳澈應該是她親生的兒子,接著章老太太又把吳二夫人的兒子吳澤,再有三夫人的兒子吳灝都誇了個遍。

他們才又讓文龍幾人帶出去。

雲驪雖然枯坐無趣,但她每次都是利用這種時候頭腦放空,全當歇息,偶爾還背個書,反正這個時候把自己儀態展示好就成。

其她人的蠢蠢欲動,她是不放在心上。

“小姑娘們在這裡放不開,讓她們下去頑吧,這寒食節原本出來踏青的,我記得那時候我們年紀小的時候玩的可比她們厲害。”吳三夫人似懷念的說道。

馮氏點頭:“那時你鬥草可厲害的緊。”

“四姐還記得這個呢,我還記得四姐馬球打的極好,在太液池我們和彆家的姑娘一道打馬球,個個見四姐來,都不敢對陣呢。”吳三夫人看著馮氏道。

聽到這裡大家都很詫異的看著馮氏,馮氏自來就有“賢惠人”的美稱,無論是在家裡家外,她都是以一個大家婦的端莊形象出現在大家的麵前,真沒想到她居然擅長打馬球。

就連雲瀟也稀奇:“娘,您會打馬球?女兒怎麼從未見您打過呀。”

馮氏淡笑:“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好了,你們都出去玩兒吧。”

一直到出去了,雲瀟還和雲湘道:“真沒想到太太還會打馬球呢。”

吳蓁蓁冷哼道:“你都說多少遍了,你若要打,我家有的是馬場,彆大驚小怪的。”

雲瀟可沒昨日諷刺雲驪那番了,被吳蓁蓁說了也隻道:“我又沒有大驚小怪。”

但最後依舊還是沒說什麼,雲驪在心底暗自冷笑。

不久,吳蓁蓁又要去玩兒,雲瀟和雲湘作陪,雲驪則推說自己昨兒沒睡好,有些頭暈就不去了。

雲淑和陸之柔則跟著去了,她們隻在後頭說話,陸之柔道:“雲驪倒是個聰明人。”

“哦?表姐的意思是……”雲淑自從生母朱姨娘過世後,她迅速的成長起來,再也不是那個渾渾噩噩的她了。

陸之柔笑道:“我娘常跟我說,人呢,在什麼身份,就要做符合身份的事情,以前我總覺得你們家這位五姑娘心氣高,如今看來,她還真是知曉自己的身份,故而不願意出頭。”

荷香也暗地裡問雲驪:“奴婢聽說吳家的公子們都在,姑娘何不去呢?”

“看她們爭風吃醋,我還不如多讀點書呢,再說我們都是小姑娘,就不要想這種不該想的事情了。”雲驪道。

荷香卻道:“話也不能如此說,有些親事都是打小定娃娃親也不是沒有的。這些話,本不該對姑娘說,我們做奴婢的也不該說,劉姨娘隨二老爺外任,太太多您也是泛泛,您雖然養在大房,但大太太也不能做主

您的事情。吳家知根知底,門第高貴,著實是一門好親啊。”

“荷香姐姐,此事休要再提了。你彆看老太太把吳家那三個誇的天花亂墜的,就真以為這世上就隻有她家了,我還看不起她呢。”雲驪看著自己的書,仿佛沉浸於此。

荷香不懂,睜大眼睛道:“五姑娘,您為何如此說,那可是國公府邸啊……”

“你知道這朋友的朋像什麼嗎?像兩串錢一樣,隻有兩個人一樣多的錢才叫朋友呢,一邊少了一文錢,那這個字就念明,不叫朋友了。我們來的時候,大伯母說這附近有許多皇莊,有的是公主家的,有的是權臣國戚勳貴家的,若她真的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何必和我們家往來呢,還特地來我們待的這個莊子,她也不會把吳蓁蓁送到我們家讀閨塾。所以我說我們是一樣的,她還在我們家擺那幅架子,這樣就不合時宜,這可不是和人的長久交往之道。”

況且吳蓁蓁對雲瀟那般惡劣,郡主也是看不上章家姑娘,她們吳家又沒皇位要繼承,真論長相,那幾個人還不如她呢!

她唯一就是沒有生成男子,否則,哪裡由彆人挑三揀四。

吳家還以為自家是什麼皇上呢,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

聽雲驪說完,荷香道果真是素文曾經誇姑娘早慧且多思,這番話比多少大人都有見解,以往我自認為我見識不淺,如今聽了這番話倒是我痰迷心竅了,見識鄙薄了。

當下荷香折服,不由得承認錯誤:“都是奴婢見識太少,這才……”

“欸,此言差矣,俗話說關心則亂。荷香姐姐也是處處為我著想才有什麼好事都想著我,我心裡明鏡兒似的。隻是如今我還小,應當多學本領,磨刀才不誤砍柴工呢,你說是不是?”雲驪歪著頭笑問她。

荷香心服口服::“您說的是,將來的日子還長著呢。”

雲驪繼續執書看著,不再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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