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的。
姚夫人倒也坦誠,立馬笑道:“上回我看幾位侄女的規矩個個都好,我這心裡是羨慕的不行啊,請了蘇州有名的閨塾女先生來教,如今看著倒成些樣子了。”
章老太太笑嗬嗬的:“我看挺好的。”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禮多人不怪,更何況是親戚。姚夫人就以照顧兒子為由,順勢帶著女兒在府裡住下,她出手闊綽大方,就是下人也歡喜她這位財神爺。
尤其是大家得知姚饒安已經和雲柳定親後,就更歡迎她了。
大抵誰也想不到姚家根本不是衝著章家姑娘們來的,而是衝著章家少奶奶們的寶座來的。
章家把姚家母女安排到西角門的一處院子裡,這裡挨著街,獨立的院落,出入方便,不必再走章家,平日姚饒安回來也能直接過來,甚至招呼朋友都可以直接帶去那個院子,不必那麼多的繁文縟節。
這院落正好五間房,內裡一應擺設俱全,姚纖纖左右四顧,不禁笑道:“這章家果真是富貴至極,您看這擺件,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姚夫人意味深長道:“這就是你娘我為何要來的緣故。你爹當年不過繼承了一間鋪子,到如今咱們姚家有數十萬兩的資產,這是誰能想得到的呢。”
“女兒知曉,這些都是因為爹娶了您才發家的。”姚纖纖早知道爹娘的事情。
姚夫人卻搖頭:“你祖父曾經隻是個鄉下種田的,後來因為做了贅婿,攢下家業置辦了鋪子,你父親娶我,更是官商結合。固然咱們家也有你爹自個兒的才乾,可若沒有我章家罩著,那些產業很容易就被奪了去,可見結一門有助力的姻親是多好的事情。”
她說完又比了個五,“她不過是個丫頭生的,還不如你,可現下在大房養著,金尊玉貴的,誰敢說什麼。你隻要能攀上公府的親事,不管彆人怎麼看你,嘲笑你商賈出身,你都是少奶奶。”
都說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這凡事都有個萬一。
這府裡前途最好的自然是章文懋,這是承恩公世子,姐姐是皇後,妹妹這般容貌可見日後前程無限,他本人十五歲中了秀才,難得少年俊才,樣樣都好。
再者文龍是二房嫡長子,二房的大人任漕運使,家中尤為富貴,人也出息。
還有個二房的次子,姚纖纖比著前頭那兩位就有些看不過眼了。
她自來了,自然想找機會偶遇,但也怕做的讓人看出來,因此每日都往老太太和太太處請安,其餘不多看也不多說,她送禮物很爽快,上下沒有不喜歡她的。
雲瀟自從雲湘進宮就覺得形單影隻,如今來了個姚纖纖,時常陪她說話做針線還開解她,雲瀟很快就和她關係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這雲瀟好對付,雲驪那裡就很難結交了,她行事風雅、出口成章,每日除了去李氏那裡,就是關在明月館寫字畫畫製香,時不時還彈琴奏樂,她根本說不上話。
姚纖纖沒有氣餒,是日,又準備去明月館時,卻見大太太帶著雲驪文懋匆匆出去,原來是李氏之母,沈老太君亡故,他們去燕國公府奔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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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君也是高壽,李氏雖然難過,但也還好,畢竟這麼大年紀了,壽材一應俱全,大家也有準備。
這位老人對雲驪還是很好的,雲驪聽到消息也有幾分難過。
她這一哭,李氏倒是勸著:“你年輕姑娘,不可傷心太過,否則容易傷身體。”
雲驪頷首,乖巧道:“我知道了。”
隻她們出師不利,一出門就遇到有人清道,前麵圍起來了,她們的馬車隻好暫時停下。雲驪心想,她們是公府出行,居然還耐心等待,不知道是哪家人出門。
不一會兒,就有下人來李氏馬車外回話:“回大太太的話,大老爺說前麵是慶王府的人,也是去燕國公府吊唁的,所以把路封起來了。”
“是慶王府?好,我知道了。”李氏放下簾子,又同雲驪道:“這慶王府是太/祖爺嫡長子一脈,因為有極大功勳,曆代為宗正寺宗正令,是世襲罔替的王府。”
世襲罔替的意思就是永不降爵位,慶王府在皇室中地位尊崇無比。
人家的確算得上是權貴中的權貴,也難怪承恩公府也不敢上前搶道。
正思索著,又見方才的下人道:“慶王府的人真是好生客氣,慶王府的小王爺聽說是我們家過來,特地讓人把圍嶂拿開,讓我們府上的人一並走。大老爺正和那位小王爺相談甚歡呢!”
大伯父和人家一個年輕人相談甚歡,雲驪覺得不可思議,她這位大伯父平日對文懋他們說話都不太客氣,且很少談笑風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一麵。
李氏卻笑道:“這可太好了,如此,我們也可以快些到燕國公府了。”說完還深深的看了雲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