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琴說往事(1 / 2)

一聽說能出門遠遊, 周珠英立馬就把千機教、梁空什麼的都拋諸腦後。

“去江南,是江都、金陵、蘇杭嗎?”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度蜜月旅遊?!

雖然要等千機教的事情處理完之後才能出發,可, 正好方便她做攻略啊!

蕭心月看得出她很激動,笑著說:“是。”

“為時多久?”

蕭心月遲疑了下, 道:“這個想看你玩多久。”

“那不能玩太久,把心玩野了就沒心思乾正事了!”

“教主還有正事?”

“你彆小瞧人了, 除了縫紉機, 我還有很多東西想做出來的呢!到時候做出來就賣給雲溪閣, 然後我倆再五五分賬, 就有更多錢了!”

教主這認真暢享未來的模樣真是讓人不忍心說潑冷水的話,她笑吟吟地問:“教主掉進錢眼裡啦?”

“我不能總在驀山派蹭吃蹭喝的嘛,長久以往, 我對驀山派一點貢獻都沒有,會有人說閒話的,所以賺點外快補貼家用是很有必要的。”

教主對這事熱情高漲, 回到房裡後便一邊從蕭心月那兒了解她們要途徑的地方,一邊琢磨攻略。

淮揚她還是比較熟的,可那都是另一個時空數百年之後的地方了。哪天等她從書裡穿回現實了,她完全可以出一本《我在數百年前的淮揚旅遊》。

這回換她寫寫劃劃, 蕭心月幫她研墨了。

蕭心月站在旁邊, 一邊磨著墨條, 一邊微微歪著頭,注視著周珠英的側臉。她既希望這樣寧靜的日子能繼續下去,又盼著在她麵前的是一個完整的周珠英。

她想得入神, 連周珠英停筆抬頭看她, 她都險些沒反應過來。

“聖女姐姐?”

“嗯?”

“你想彈琴嗎?”

為什麼忽然說到這上麵來了?蕭心月不答反問:“教主想聽?”

“想。聖女姐姐彈琴, 我去煮茶,一邊賞梅一邊彈琴飲茶,豈不美哉?”

“既然教主有如此雅興,那我奉陪。”蕭心月說著,擱下墨條,走到琴桌前。

她忽然注意到琴上似乎乾淨了許多。

指尖輕輕撥弄,未見有灰塵飛揚,——照理說她把琴擱這兒許久未動,理應有灰才是,可這琴連弦上的灰都撣不出來,可見有人早就將它擦乾淨了。

蕭心月的書房從來都是她自己打掃的,除了她跟教主之外並無彆人可以入內,因此這琴是誰擦乾淨的就不言而喻了。

那麼,教主可看到了底下的字?

“教主。”蕭心月回頭喚了聲。

周珠英應道:“嗯?”

她睜著一雙好奇又茫然的眼睛,這雙清靈的眼睛仿佛大開的門窗,能讓人一眼就看得透徹;可它又似乎蒙上了一層紗,觸摸不到最深處去。

蕭心月把原本的話都放回了肚子裡,隻微微一笑:“幫忙搬桌子。”

“好。”

二人搬動琴桌、凳子置於院落梅花樹下,隨後周珠英去準備煮茶的工具,蕭心月則拿來熏爐熏起了香。

香煙嫋嫋,恰有梅花自枝上脫落,花萼卡在熏爐鏤空的蓋上,乍看之下,像是香煙熏出了一朵花。

蕭心月撚起梅花,置於鼻尖輕嗅,一股馨香鑽入鼻中,分不清這是梅香還是香煙熏出來的香。

周珠英無意中看見這一幕,頓時像是被什麼砸中了心臟,叫她呼吸一滯,隨即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女主太美了!

聞香的這一幕,在她心間悄然勾畫,隻怕此生難忘!

“教主,發什麼呆?”蕭心月轉頭喚道。

周珠英趕緊過去,擺起了爐子燒水。

煮茶得用現燒的水煮才能將茶葉的滋味發揮到極致,雖然最終也還是要泡茶,但投茶量、泡的時間長短都有講究。

周珠英泡得認真,蕭心月也不打擾她,而是收斂心神,輕撫了一下琴弦檢查它是否有鬆動或是變音。

都說書畫寄思,琴簫寄情,周珠英今日便聽一聽,蕭心月寄了誰情。

雖說她似乎不懂樂律,然而蕭心月撫琴時,她卻恍惚看到了一道重影。

——

蕭心月策馬以最快的速度往西行,她不敢走官道,因為追殺她的人一定會派人在官道各個關口處守著。她負了傷,實在不宜與這些人硬拚,隻能選擇難行的山路。

隻是這麼一來,馬的負重會增加,而她馬不停蹄地趕路,也才一日一夜,這馬就開始放慢速度,口吐白沫了。

無法,她隻能找個地方先處理傷口。可傷口在後背,她無法仔細上藥,隻好拿金瘡藥往背部瞎撒。

處理的手法很粗糙,但她還未脫離追殺的險境,連醫館都不敢輕易去,隻能忍著傷口越來越明顯的疼痛,繼續往西行。

走了半日,她翻過了山,遠遠地看見一條村子。她想過去討碗水喝,最終卻是體力不支,給暈倒了過去。

她雖暈倒,卻未暈死過去,中途察覺到有人碰她,她下意識出手,但被人輕鬆擋下。還有聲音在她耳邊響:“哎,這招還挺有勁的,我接著都能感覺到虎口發麻。”

“要不咱們彆管她了?”另一把聲音說。

這時蕭心月感覺到自己額前的發絲被人撥向兩邊了,她有心抵抗,奈何渾身無力,連眼睛都睜不開,隻能任由那人發出了調戲一般的發言:

“哎,這麼美的人兒擱山路上不管,隻怕會被禽獸叼走。要知道有些禽獸,甭管活的還是死的,隻要是個女的,屍體還沒涼都能脫下褲子……算了,這樣兒童不宜的內容,我就不跟你們這些未滿十八歲的說了,要不掃黃打非能把我給掃進去。”

另一人道:“恩人你說的到底是禽獸還是禽獸如不的畜生?”

還有一人匆匆跑來,叫道:“你們倆還有閒心思討論這些,快把人抬回去啊!”

蕭心月被人背了起來,她幾乎耗儘了所有的力氣睜開了眼,卻什麼都沒看到,隻聞到身上有一陣馨香。接著,她便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這回可是徹底暈死了過去,待她悠悠轉醒時,她已經趴在了一張散發著黴味的破舊的床上。

背上的傷口火辣辣得疼,她剛一動身,便牽扯到後背的傷口,疼得她也抽了一口冷氣。

似乎聽見了聲音,有人掀開了簾子,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你醒了。”

這把聲音跟蕭心月昏迷時聽到的其中一把聲音很相近,本以為是一個相當放浪形骸、沒個正經的女子,卻見進來的是一個唇紅齒白、一身玄衣的絕色女子。

她簡單地梳了個單髻,麵上並沒有什麼粉黛裝飾,衣服上以銀絲為線,繡著白蓮花,胸口還有一個大字“我”。

蕭心月:“……”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確實挺沒個正經的了。

不過她這身打扮,一看就知道並非這兒的村民,她走路十分穩,可又沒有腳步聲,可見是個練家子。

隻是觀她樣貌,還有些稚氣未脫,分不清是敵是友。

蕭心月在清醒的時候不會把後背留給彆人,於是不管傷口的拉扯帶來的疼痛,她坐了起來,警惕地看著這個走過來的女子。

女子道:“你傷口發炎了,我幫你上了藥,還縫了針線,彆這麼大的動作,傷口重新裂開的話,可有罪受了。”

蕭心月聽得卻是一頭霧水,上藥她聽懂了,可是發炎是什麼?

她問了出來,女子愣了下,尬笑了下,解釋:“忘了這會兒的中醫還沒有發炎的說法。發炎就是傷口紅腫、疼痛,甚至流膿。然後還引起了發燒……也就是風寒。你這一燒,可燒了一天,溫度高得差點去見閻王爺,還好我出手救了你!”

蕭心月從未見過哪個江湖人物救了人後會向她這麼炫耀出來的,不過救命之恩,她銘記於心:“多謝,不知恩人尊姓大名,我日後必定報答!”

“日後?”女子麵色古怪,“你小小年紀,怎麼能想這麼汙穢不堪的內容呢?”

蕭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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