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清圓(1 / 2)

鎖金甌 尤四姐 5482 字 3個月前

她局促的嗯了聲,手指在喜服的繡麵上撥拉,立起來想迎他,又不知該怎麼做,手足無惜。

慕容珩進退不得,好容易延捱到這時候,以前王阿難都是不管不顧的,如今碰上個她,這樣細膩溫順,足以叫他受寵若驚。他忘了怯懦,滿心感恩迎上去。她等得久了,妙目微紅。臉上妝都卸了,還是那清麗可人的樣兒。他馨馨然笑,牽她到榻前,扶她坐下,“我原說我晚,叫你彆等的。”

她低下頭隻是重複,“我等你。”

她在他身邊,同他並肩坐在喜床上。他側過身看她,這樣曼妙的人,他的妻……男人在這時候不動欲是不可能的,他細細感受一下,姑且不說彆的,心裡委實是情熱難耐。也許再加把柴禾就好了……他暗裡盤算著,或者是彆的女人不能叫他振作吧!她不一樣,不試試焉知不成呢!打定了主意屏息來吻她的額,自是小心翼翼,半點不敢唐突。

她顫了顫,想避讓,到底還是忍住了。愛和不愛都不重要,她既然嫁了他,就有為人妻應儘的義務。但實在害怕,舌頭死死抵住顎,才不至於讓上下牙叩得哢哢響。

現在都在賭運氣,兩個人各懷心事,誰也不想先繳械。

他的吻輕輕的,沒有侵略性,一點一滴像漫延的春水。淌過她的眉眼,淌過她的鼻子,略一頓,停在她唇上。彌生的心都揪緊了,不能反抗,隻有勉強適應。

他用舌尖描繪,貼過來和她唇齒相交。一手去扯她深衣上的抱腰,解開結纓,毫不費力就把喜服脫了下來。彌生的中衣是絹料,薄薄的一層,能透出裡麵的風景來。那片鴛鴦抹胸掬著雙峰,再往下是凝脂樣纖細的腰肢。他看一眼,血脈噴張。深吸口氣放她平躺下來,她仰在深紅的帳褥裡,寬大的衣袖高高撩上去,露出雪白的一截手臂。臉上有尷尬之色,兩頰嫣紅,更襯得嬌俏動人。

慕容珩心頭火蓬蓬燒得愈發旺,除去爵弁登上胡床。明明急得什麼似的,可麵對這滿眼春色,下頭卻半點反應皆無。他不由敗興,盤腿坐在她旁邊。再計較計較,橫豎已經是這樣了,戲要做全套,大概就差那麼一下子了。

他欺身過來,一手穿過她頸下讓她枕著。彌生倒吸口氣,感到難堪至極。她抬眼看他,他似乎羞慚,眼神閃躲著,不敢同她對視。

實在是急煞人!他自己悄悄探了探,那處蔫頭耷腦,死了似的。越揉越急,越急越不成事。他幾乎要絕望了,老天對他不公,旁的懲罰都可以,為什麼叫他在她麵前失了尊嚴呢!丈夫閨房裡虧待妻子,傳出去也說不響嘴。

他用了太大的力氣,她忍不住呼起痛來。他愣住了,慌忙抽回了手,“對不住,我造次了……傷著了嗎?快叫我瞧瞧。”

彌生唬得忙掩住胸,尷尬推諉著,“不礙的,不疼了。”

他坐起身,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也不說話,隻頹然靠在床頭上。彌生攏起衣襟,兩個人乾乾對坐著,私下長長鬆了口氣。看來他不成事,這話不是空穴來風。不成就不成吧,她不覺得少了這個有什麼妨礙。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簡直像噩夢,斷不想再來一回了。

她躬著背覷他,“殿下……”

他沉默半晌抬起頭來,已經這樣了,他還拿什麼臉來應對她?愧極了,曲腿跪在褥子上對她懺悔,“彌生,我對不起你。往後……房事上要叫你鬨虧空了。我知道說什麼都難彌補對你造成的傷害,求你原諒我的自私。宮裡傳旨賜婚,我當真是高興得昏了頭。有機會叫我娶你,我什麼都顧不上了,竟沒考慮自己的身子……我很喜歡你,自打大王府上第一次見到你起就喜歡你。我是全心全意的,也想同你做真夫妻。可是用儘了法子,一點好轉也沒有。如今你嫁了我,我沒用,我是窩囊廢,要叫你守活寡了。”

彌生聽他這麼說怔在那裡,沒想到他會直隆通承認,她以為他至少還會給自己找台階下。她以前在太學裡偶爾聽見師兄弟們談論,進了花街柳巷以驍勇論英雄。男人這方麵不行會很自卑,他這一蹶不振的慘況叫她憐憫,怎麼忍心再雪上加霜呢!

“彆這麼說。”她去攙他,意外看到他淚盈於睫,心裡徒地一酸。

他很快彆過臉去,在肩頭上蹭掉了淚,黯黯道,“你還年輕,將來的路很長。我這會子很懊悔,若不是自己意氣用事,也不會毀了你的人生。”他慢慢在她指尖摩挲,“先頭王氏就是因這個不足才去找了彆人,我不恨她,是我自己對不起她,她也是有苦說不出。這些年來一直忍受著,她煎熬我也煎熬,所以她外頭有些動靜,我寧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淒惻看著她,“彌生,我沒有要侮辱你的意思,若是你也……我同樣……”

大約真是喜歡極了,沒有想要霸占,隻要守住婚姻的軀殼,他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放任她。這話聽起來忒淒涼,是一個男人無可奈何後的讓步。彌生沒讓他說完,伸手去捂他的嘴,“不許胡謅!既然拜過了天地,我一定一心一意的待你。我不計較閨房裡那些,隻要你好好的,不嫌棄我,咱們安安穩穩的白頭到老,我這一生就心滿意足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愕然望著她,試圖找出她口是心非的佐證來。但是沒有,她的眼神是通透的,堅定看著你,便讓你感到暖心可信賴。

不管以後到底會怎麼樣,這刻足夠讓他感動了。他又哭又笑的,捧住她兩手親吻,“好彌生,你是老天爺派來救我的麼?我怎麼能嫌棄你,我若對你有半點二心,他日死無葬身之地!”

她不好說出來,她早就有了汙點,哪裡配得他的頂禮膜拜!替他掖掖眼睛道,“好了,孩子似的。今天是咱們的喜日子,不作興死啊活的,要高高興興的。”

他心裡安定下來,她的話簡直就是金科玉律,他沒有想到這樣矜貴的望族女兒,有顆如此寬厚包容的心。他以為十五歲的女孩子稚氣難脫,會委屈會哭鬨,可是她竟是這樣的反應,他除了感恩戴德再沒有其他了。睡在一起怕她不習慣,指指幔子前的席墊道,“我在那裡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