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輕些(1 / 2)

鎖金甌 尤四姐 3625 字 3個月前

空氣變得稀薄,彌生要使很大的力氣才能保證呼吸順暢。她扭了扭身子,奇怪的感覺。有人在她身上撒野,她卻睜不眼睛。仿佛又回到八角亭外,在那榆葉梅下,他枕在她腿上,手指放肆的遊走在她腰/間腿/底。她不記得自己恨不恨他了,心裡滿是融融的暖意。彼時雖有口角、有埋怨,但還是愛他的。愛啊愛,愛得忘了自己,愛得隻想和他地老天荒。

她垂下淚來,緊緊拽著他的手指,哽咽著叫他夫子,“杏花都開了……”

他微一頓,知道她有幻覺。仰仗仙人醉的功效,她願意這麼溫馴的偎在他身旁。他心裡有些難受,靠著她的頸子喃喃,“是啊,滿山爛漫了。”

滿山爛漫……她所有的長途隻是在陽夏和鄴城之間,這裡是平原,她沒有見過山。但是想起夫子筆下的畫,鴉青的峰巒,還有伸展的欹枝上一簇簇淡淡的梅——她難為情的笑笑,她真的很笨,梅花和杏花永遠分不清楚。但是可以看到那片風景,在眼前橫陳開來,鋪天蓋地綿延無邊。

然而明晰不過一霎,很快又混沌。

彌生暈乎乎,什麼都想不起來,半吞半含喚他夫子。他不滿意,在那紅唇上一舔,“叫我叱奴。”

說來真好笑,這小字隻有他母親會叫。兄弟間偶爾也會提及,後來大鄴建朝,封王拜相後就再也沒人敢直呼了。如今讓她叫,真有點孩子氣的。就要從她口中出來,就要那兩個字在她舌尖上打滾,隻有這樣才能區彆於旁人。心甘情願的被她打上標簽,從今以後就是她的附屬品。不管她喜不喜歡,這輩子再也彆想甩掉他。

彌生一直覺得高高在上的夫子叫這名字說不出的詼諧,所以連酒醉之際也不忘恥笑,“男人叫什麼奴不奴的……”

他不高興了,這丫頭膽兒太肥,得給她些教訓。 “叫不叫?”

她嗚嗚咽咽的喚聲叱奴,他聽了激靈一下,更加振奮起精神。

萬籟俱寂,隻有月影移過了半尺,迷迷滂滂鋪在翹頭案的擋板上。

緩了許久才緩過勁來,他饜足的在她燒灼的顴骨上親了口,但是轉瞬悲涼又起。她清醒後不知是個什麼樣子,他可以猜到她的絕望和憤怒,也許恨他更深。

他默默拿汗巾給她清理身子,不敢用力,怕弄痛了她。再替她攏好衣襟,係上圍裳。屜子裡的雞血石章和金奔馬重新包起來放進她的袖袋,這才拉了直欞門出去。

元香和眉壽看見他,眼神怨毒,恨不得咬下他一塊肉來。他是不以為然的,背著手道,“我即刻安排抬輦送她走,從後院腰門上出去,沒有人會看到。你們好好照應她……藥吃不吃都由她,若是肚子有了動靜,我再另外想法子。等她酒醒要是鬨,你們好歹替我勸住她。隻要她無虞,我這裡短不了你們的好處。”

沒等她們回話,外麵一駕肩輿就悄無聲息的潛進去了。轉眼折出來,擔子上了肩,並不停留,徑直從後湖那裡溜出了院子。

慕容琤目送他們走遠了,方整整蹀躞帶往前院去。想起這場婚宴便叫人頭疼,鬨劇似的,不情願也還是得應付。

過了跨院正遇上相彤和載清,左顧右盼上來問,“阿嫂呢?怎麼沒同阿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