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箹不遮不掩,指著方夫人周圍繚繞的紫氣,直言道:“我要紫金爐認我為主。”
“說了半天,你是想要紫金爐!”
方夫人以為孟箹騙她,怒目圓睜,眼眶仿佛都要眥裂,周身紫氣像是感應到了她的怒火而圍繞著她迅速轉動起來,孟箹迅速飄離兩步開外,繼續與方夫人說道理。
“先彆激動,聽我說完。”孟箹雙手抱胸,閒庭信步般邊走邊說:
“紫金爐是瓊州房家的傳家之寶,三十多年前就隨著房家的覆滅而消失無蹤,你是房氏後人,紫金爐理所應當傳給你,可惜你靈力低微,難以精進,紫金爐一旦啟用,在你手上不能萃取靈力,單靠吸食活人的生氣,用不了多久它就會成為吃人邪器,越吃越多,你供不起,憑你根本不可能控製。屆時若你不與它分割,最終結局也隻會是被它吞噬。”
“不若現在把紫金爐傳給我,讓我做它的主人,作為報答,我可以救你孩子的命,並且放你們離開。”
孟箹的聲音在密室中回蕩,那些如數家珍般的揭秘在方夫人聽來,可以說是驚心動魄。
她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瓊州房氏已無人知曉,不僅如此,這女子還知道她駕馭不了紫金爐。
事實確實如此,她從父親手中接過紫金爐時,父親曾叮囑她這輩子都不要啟用,可她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孩子死去,隻能違背父命,一錯再錯,造成如今的後果。
“你能救我的孩子?”
方夫人一番心理爭鬥後,顫聲問孟箹。
“隻要沒死,我都能救!”孟箹說。
方夫人站起身,口中默念口訣,一隻紫氣盈盈的紫金爐自她靈台而出,飄在二人之間,方夫人一揮手,紫金爐便飄到孟箹身前,孟箹以靈台相接,無數道光自方夫人靈台散出,孟箹閉上雙眼,敞心接受。
片刻的功夫,紫金爐的傳承便宣告結束,那些圍繞在方夫人周身的紫氣也悄無聲息的散開,方夫人如強弩之末般癱倒在地,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十年。
孟箹收下紫金爐,並不食言,將方夫人的兒子送到石墩之上,以靈力封住他的奇經八脈,數以百計的金針自孟箹手中射|出,發出耀眼光芒,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所有金針便被一氣兒打入方夫人孩子周身穴位,孟箹淩空而動,控製金針行走,為那奄奄一息的孩子重塑經脈。
“歸元渡鶴,你是孟家的人?”
方夫人認出孟箹所使針法,乃是曾經與聖醫宮齊名的慶陽孟家家傳針法,相傳隻要尚存一息,哪怕經脈儘斷,憑此精妙針法也能將人從鬼門關拉回。
那孩子體內有紫金爐中煉化的生氣,孟箹除了要幫他重塑經脈之外,還需將那股生氣驅逐出體外,那股生氣雖然厲害,卻還不至於傷到孟箹,隻不過想起一會兒宗孑和水柏溪他們會來,孟箹特意減弱了些靈力,讓那些生氣給了她一擊。
孟箹旋轉落地,踉蹌退後幾步,捂著心口吐出一口血,石墩上的孩子居然真的動了起來,睜開雙眼左右看了一圈,看見了趴在石墩前的方夫人,脆弱的喊了一聲:
“娘。”
方夫人喜極而泣,抓著孩子的手不住說:“娘在這兒,娘在這兒……”
孟箹再度上前,從紅蓮印中拿出兩瓶固元丹藥,放在石墩邊緣,咽下口中血腥說道:“罐子裡有藥方和煉製方法,他們快來了,你帶著孩子走吧。”
方夫人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暴|露,不敢多留,拿了那兩瓶丹藥把孩子抱起,看著孟箹嘴角的血痕,方夫人躬身致謝:
“多謝相救。”
孟箹卻將身子偏向一邊,避開了方夫人的致謝,環顧一眼周圍十個石墩上被喂了要沉睡過去的嬰兒,孟箹冷道:
“不必。交易而已。”
方夫人明白她的意思,若非為了紫金爐,想必她也不會容忍自己用十個孩子的命換自己孩子命的行為吧。
不再耽擱,方夫人抱著孩子果斷離開。孟箹自行封脈,做出暈倒假想,這才有了宗孑和水柏溪他們找到密室之後,看見的情形。
一陣冷風吹到臉上,孟箹收起回憶,看著眼前紫金爐,記起自己要做的事情。
按照孟箹的控製,星河今晚不該犯病的,可不知怎麼回事,他突然就犯了,這麼一來就打亂了孟箹的診斷估量,她身上安神鎮心的藥已經用完,她還沒找到星河突然發病的緣由,所以就不能確定明日星河還會不會犯。
正因如此,孟箹才會在今晚冒險取出紫金爐,不管怎麼樣,先煉一些藥出來讓星河維持才最重要。
誰知她剛從紅蓮印中取出煉藥所需藥材,就聽身後傳來一道突兀的聲音:
“我就知道是你。”
孟箹一驚,回過頭去,對上宗孑那雙暗夜幽藍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