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秦素將她救了出來,放她回來自己的身體裡,並且將她的肉身送了回來。
她從未覺得,活著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
她貪婪地注視著鏡子中的自己,直到視野因為眼淚而逐漸模糊。
在狠狠哭了一場以後,曾白露才感覺心中鬱結的思緒散了些。
忽的敲門聲響起,曾白露擦乾了眼淚,將門旋轉開來,門外卻是她的母親。
曾母端著托盤,看見她紅著眼眶,關切問道:“露露,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她眉頭皺了起來,“是不是網上又有人說不中聽的話?你彆管那些鍵盤俠的想法。”
曾母嗤笑一聲,“他們是嫉妒你呢,我家露露是有真本事的人。”
說到最後一句,她語帶驕傲。
曾白露原本正感動媽媽的維護,聽到最後,臉色不由一白。能夠賭石賺錢的是賴詩師,不是她。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她深呼吸一口氣,勉強自己露出一個笑容,“沒,隻是剛剛看了部電影,所以看哭了。”
她側過身子,讓媽媽進屋。
曾母說道:“這老母雞是你外婆養了好幾個月的,我特地拿來給你補身體,你快趁熱喝了。”
曾白露心中一熱,拿著湯勺慢慢慢慢喝著。
曾母問她:“你準備什麼時候去M國?你們那個翡翠公盤活動不是再過些天就要開始了嗎?”
她對這方麵雖然不懂,卻知道女兒賺了不少錢,甚至還給家裡換了新房子,她平時在外也名牌加身,都在哪裡都被人誇說養了個會賺錢的女兒。
曾白露手一抖,湯勺直接掉回碗裡,“什麼公盤?”
曾母說道:“翡翠公盤啊,你現在可是顧家的顧問,他們可是說了,開出來的翡翠,盈利的部分會分給你一成。”
曾白露心慌意亂,可是她根本就不懂這些啊。她抿了抿唇,“媽,我已經忘了那些了,我不懂怎麼看石料。”
曾母臉色一變,手探向她額頭,“你這孩子,是不是發燒了?不然怎麼說起胡話了?你和顧家合同都簽了,這時候才說這些孩子氣的話。”
“你已經不小了,做事不能這樣想一出是一出,做人要負責任。”
曾白露不懂她怎麼就沒負責任了,她很想哭。明明做那些事的並不是她啊,她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被搶了身體。
曾母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你可能是這幾天沒休息好,好好睡一覺。過兩天顧家的人會來接你過去。你們對你也夠恭敬了,你彆總是那態度。”
她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曾白露想起她說的合同,心中發虛。她將自己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在最下麵的抽屜找到了一張合同。她一個字一個字地看,眼睛都要滴血。
合同上表示,曾白露開出的石料,顧家願意將盈利的一成給她。但還有一個補充條件,曾白露必須為顧家在一年內賺夠五十億,不夠的部分,曾白露得自己彌補。
曾白露的身體在顫抖,眼淚不斷地往下掉。她彆無他法,下意識地向自己的父母尋找幫助。
“爸,媽。當時簽合同的人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涕淚橫流,哭得十分可憐。
曾父眉頭緊皺,“露露,你在說什麼呢?當時是我陪著你簽的,這合同還是我幫你講下來的。”
曾白露拚命搖頭,“那不是我,那段時間都是外頭的孤魂野鬼上了我的身,我根本不想簽這個。”
她寧可做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也不想被突然推到鎂光燈底下,過著不屬於她的生活。
曾父和曾母交換了一個古怪的眼神,疑惑中混合著淡淡的恍然。
曾父安撫她,“你好好休息,我們會幫你處理的。”
曾白露聽到父親的話,這才重新露出了笑靨。從小她便不是很有主見的人,隻知道要聽父母的話,父母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
她擔心了一天,一放鬆下來,便感到有些累。曾白露便返回房間去休息。
在半夜時,她起身想要上廁所,忽的她聽到了父母房間傳來的說話聲。像是某種直覺,她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將耳朵貼在門上。
“……露露肯定是中邪了。她之前明明一賭一個準,怎麼忽然就不會了?”這是曾母的聲音。
“現在這個才是野鬼吧?露露從小就跟我學習這些,好不容易開竅了,我們兩還沒享她的福呢,偏偏被一個野鬼給占了身體。”
“我姑婆的鄰居認識一個嬸婆,我們到時候將那嬸婆請過來,讓她把這野鬼趕走。”
“對,你說得沒錯,現在先哄著她。”
“得儘快讓露露回來,不然顧家那錢,我們怎麼還得起?”
曾白露聽著這些話,如墜冰窟,不知不覺中已經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