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冬獵(三)(2 / 2)

等小丫鬟端著紅漆木盤進了內帳,蕭讓還在淨房中沒出來。顧熙言思索片刻,當即親自端著那盅醒酒湯,挑開珠簾,進了淨房。

蕭讓平日裡素來不沉湎酒色,雖說顧熙言沒見過蕭讓酩酊大醉的模樣,可看他方才抱著自己不甚清醒的情狀,就知道他在宴席上沒少喝。

這芳林圍獵明日還要持續一天,蕭讓身居高位,明日少不了要陪駕宴飲,怎能出一絲一毫的閃失!顧熙言想著趕緊把醒酒湯端進去,毫叫蕭讓趕緊喝了,趁早解了酒醉。

淨房裡水汽蒸騰,朦朧霧氣中,隻見蕭讓似是剛從浴桶裡出來,腰際圍著一條白色大巾,正擦拭著身上的水珠。

顧熙言見了,忙上前奉上醒酒湯道,“侯爺先把這盅醒酒湯用了罷。”

蕭讓當即拿起瓷盅,仰頭將飲酒湯一飲而儘。

男人生的十分高大,寬肩窄腰更是一覽無餘。胸膛上掛著的水珠還未擦乾淨,此時正順著分明惹眼的肌肉往下滑動,一滴一滴,逐漸消失在腰際圍裹著的大巾裡。

男人的喉結不住的滾動,顧熙言略略掃了兩眼,當即紅了臉。

一盅醒酒湯飲儘,顧熙言接了瓷盅,當即轉身要走,不料,身後的男人伸手拉住那纖纖玉臂,把顧熙言抵在身後的浴桶上,聲音低沉,“夫人若是無事,服侍本候擦身吧。”

蕭讓一向不習慣叫人貼身服侍,這會兒既然提出來了,顧熙言也不好拒絕,隻好接過巾帕,一下一下地輕輕擦拭著男人身上的水珠。

今日,顧熙言穿了件蜜合色立領夾襖,下麵是條玫瑰色百褶長裙,靈蛇髻高高挽著,上麵斜斜插著兩三隻珠花。

雲鬢峨峨,亭亭玉立。

明明是素雅至極的裝扮,奈何一張小臉兒上美目顧盼生輝,櫻唇紅潤飽滿,遠山眉似蹙微蹙,愣是穿出了明豔照人之感。

蕭讓定定看著眼前的美人兒,眸色沉沉。

等好不容擦乾淨了水珠兒,顧熙言已經是臉紅似霞,嬌羞不堪。

她正準備伸手推開男人的壓製,不料,卻被蕭讓猛地一托,整個人坐到了身後的浴桶上。

顧熙言嬌呼了一聲,忙伸手緊緊摟住蕭讓的脖頸。

隻見高大的男人俯下身來,火熱的喘息帶著淡淡酒氣,直噴灑在她的耳邊上,“今日乏得很,夫人不如幫本侯揉揉身子。”

浴桶的邊沿濕漉漉的,坐上去直打滑,穩穩當當的坐著已經是不容易,更何況還要給蕭讓揉按身子!

顧熙言抿了抿唇,隻能伸了兩隻玉臂,緊緊攀附著男人健壯的臂膀,才能勉強穩住身形,不掉下去。

顧熙言咽了口唾沫,放軟了聲兒道,“這般.....這般高高坐著可怎麼揉呀?不如,侯爺叫妾身下來……”

美人兒的聲音甜甜膩膩,蕭讓聽了,隻淡淡打斷:“不許下來,就這麼揉。”

顧熙言咬著唇,可憐兮兮地看男人了一眼,隻見蕭讓神色淡淡,仿佛提出這麼個無理要求的,並不是自己一般。

男人胸膛上的肌肉並不虯結嚇人,而是硬朗堅實,塊塊分明。

一雙柔弱無骨地玉手輕輕揉在上麵,竟是如愛撫一般。

顧熙言揉捏了一會兒,整個人已經是香汗微濕,嬌喘微微。

方才,蕭讓在內帳中隱隱約約聽見外麵的婆子說翰兒找到了的事兒,此時看著身前的嬌人兒,心下一動,淡淡道,“夫人竟是喜歡孩子?”

顧熙言聞言,笑道,“四房的幾個孩子,雖說調皮了些,可更多的時候還是玉雪可愛,聰明伶俐的。”

蕭讓挑了眉:“彆人的孩子有什麼新鮮的,若是自己的孩子,那才有趣。”

“夫人若是喜歡,咱們便......”

“侯爺!”顧熙言紅著臉,舉起粉拳在男人胸前輕輕錘了一下,“侯爺說的什麼話.......”

蕭讓勾起薄唇,拉過粉拳,放在唇邊輕吻了下,“和夫人在閨房中說的,自然是體己話。”

顧熙言咬著櫻唇,羞答答地看男人了一眼,沒接話。

隻見蕭讓低笑一聲,猛地俯身,更貼近了身前的美人兒。

顧熙言正坐在浴桶沿兒上,冷不丁蕭讓往跟前一躋身,當即身形一晃,摟著男人脖頸的玉臂突然收緊了,嘴裡帶了哭腔,“侯爺,彆,妾身要掉了去了.......”

蕭讓摟住身前美人兒,對美人兒的驚呼視而不見,“夫人覺得,本侯如何?”

顧熙言看著身前的蕭讓,隻覺得今日男人醉了酒,平日裡那副清貴冷漠、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竟是變得這般磨人!

此刻,顧熙言又聽了這等無理的要求,當即心裡翻了個白眼兒,正準備隨口敷衍過去,不料又聽蕭讓道,“若是答好了,便抱夫人下去。”

顧熙言聽了,隻能欲哭無淚的攀著男人的臂膀,絞儘腦汁地想了起來。

上一世,顧熙言喜歡的是滿口詩詞歌賦、風流倜儻的翩翩少年郎,故而怎麼都沒想,自己有一天會被成安帝指婚給蕭讓。更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夫君會是蕭讓這般勇猛高大的男子。

這一世,雖說一開始顧熙言對蕭讓依然心懷懼意,可蕭讓對她多有嗬護,漸漸的,她也知道祖母顧江氏口中所說的“武將的好處”是什麼了——光是蕭讓站在她身邊兒,就教人莫名有一種安全感。

思及此,顧熙言一雙水汪汪的美目望著男人,甜甜道,“夫君對妾身嗬護備至,妾身自然覺得侯爺是一等一偉岸的男子。”

不誇他身居高位,不誇他赫赫戰功,不誇他出身高門.......她心裡,果真隻裝著他對他的嗬護和溫柔!

蕭讓聽了,白天那股子醋意登時煙消雲散了,心中自是百轉千回,萬般情意湧上來,臉上卻依舊是神色淡淡,半晌沒言語。

顧熙言見狀,正暗暗思忖自己是不是哪句話說錯了,不料蕭讓突然俯身,一把抱起她道,“方才,夫人幫本候揉了身子......禮尚往來,該本侯幫夫人揉了。”

身子冷不丁騰空,等顧熙言聽清了蕭讓說的是什麼,忙道,“妾身不用侯爺——唔”

蕭讓低頭含住那一張一合唇瓣,把顧熙言未說儘的話統統吃進口中。

隻見男人一邊絞著美人兒的香舌,嘗著那檀口中的瓊漿玉露,一邊兒抱著嬌人兒朝內帳走去。

月上中天,鴛鴦帳中,一室的被翻紅浪。

隻見那嬌軟美人淚光點點,連聲求饒:“侯爺,不要了——”

那低啞男聲輕笑:“不要?本侯還有千軍萬馬等著種給夫人呢。”

“唔......夫君........夫君憐惜......”

這真真是——

鴉色膩,雀光寒,風流偏勝枕邊看。

鉤挽不妨香粉褪,倦來常得枕相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