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2 / 2)

一切變得風平浪靜。

薛菁最近身體越發好,很快可以進行手術,二兒子謝忱行給她在國外聯係好了頂尖外科醫生。

不是所有問題都能靠中醫解決,謝玉帛遺憾自己不會外科手術。

三天後,謝建明就要陪薛菁去國外,先在那邊適應幾天,沒有水土不服的情況才能開刀。

這是一次大手術,謝忱泊正好要去那個國家出差一個月,到時候抽時間陪同。

謝玉帛道:“我也去。”

薛菁笑道:“可是小帛在讀高三啊。”

謝玉帛哪裡用得著讀書,薛菁這麼說就是不想讓他去。

在薛菁的想法裡,讓一個盲人離開熟悉的地方,來到異國他鄉,吃穿住行都會遇到全新的障礙,小帛隻怕是比她還痛苦。

人手術後的狀態都不會太好,謝玉帛又看不見,隻會徒增擔心。

“我會乖乖學習的。”謝玉帛道。

薛菁這次手術會很成功,有大哥二哥陪著,不去也行,免得薛菁還要分神擔憂他。

“媽媽,你今天不要出門,給我做麵包好不好?”謝玉帛期待道。

“行,等你中午回來吃。”

“謝謝媽媽。”謝玉帛放心地去上學了。

王叔的車剛開走,鄭玢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邀請薛菁一起逛街。

“你動手術後好長時間不能下地,抓緊機會出門啊,我去接你……你要給小帛做麵包?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麵包店,甜點師可以教人做麵包,隻要付的錢夠,新口味配方都能學。”

謝玉帛吃肉,喜歡傳統菜式,而甜點方麵勇於嘗試各種西式新口味,薛菁有些心動:“那你過來吧,我在家等你。”

兩小時後,薛菁和鄭玢滿意地從麵包店出來,一人提了一袋甜點。

“謝謝你,這些麵包小帛一定很喜歡。”薛菁說著,卻發現好友的目光越過人群,看向一家奢侈品店。

在那裡,導購圍著一對男女推銷珠寶,女的很年輕,男的正是鄭玢的丈夫。女子時不時踮腳親吻男人的臉頰,看起來跟老夫少妻似的。

“我說呢,最近怎麼經常出差。”鄭玢冷笑一聲,大步走近奢侈品店,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手抓起包裝袋裡的蛋糕,狠狠砸向潘弘量。

潘弘量劈頭蓋臉地被糊了滿臉奶油,抹了一把臉,正要發怒,看見是鄭玢,臉色驟變,甩開女人的手。

潘弘量還試圖當無事發生:“咱媽下個月生日,我跟秘書過來挑禮物,老婆,你怎麼來了,你胃不好,少吃奶油。”

鄭玢把手裡剩下的一塊蛋糕砸過去:“給你買的,吃。”

圍觀群眾瞬間明白了這是一出抓奸戲碼,迅速把場地空出來給主角發揮。

潘弘量出軌的是荊春文,她原本是鄭玢的秘書,鄭玢身體不好離開公司,本來要解雇這個工作能力一般的秘書,邢春文哭著求鄭玢讓她留下,說她媽媽身體不好手術要花很多錢,家裡欠債不能沒有這份工作。

鄭玢便把她分給潘弘量的秘書當打雜助理。

邢春文看見鄭玢還是有些害怕的,她弱弱叫了聲“鄭姐”。

鄭玢抓住她的手腕:“我不是你姐,潘弘量他管不住下半身,是他的問題,我今天不打你,我解雇你,明天就從公司滾出去!”

群眾們有點意外,在他們認知裡,似乎所有正室抓小三,都應該和小三互相撕扯,他們還想著要是小三被扒衣服要不要報警,結果鄭女士隻扣了渣男兩個蛋糕。

邢春文眼裡冒出淚花:“潘總。”

潘弘量頂著滿臉奶油,十分滑稽,和稀泥道:“家醜不可外揚,老婆,我們回去說,這麼多人看著,像什麼樣子。”

邢春文沒想到潘弘量一直給鄭玢賠罪,眼裡閃過憤恨,這女人不過是在公司股份多而已,潘弘量就這麼舔她。

一老太婆從人群裡擠出來,看見這場麵,大呼道:“女婿的臉怎麼這樣了!”

鄭玢冷著臉:“我扔的。”

就在所有人以為她是鄭玢的媽媽時,邢春文哭著叫了聲媽。

邢母以為女兒是都市白領,不方便跟撒潑的瘋婆子計較,立刻嚷著道:“哪來的瘋婆子跑到珠寶店撒野,老娘我過生日,女婿給我買禮物,多開心的事沾上晦氣了!呸!”

她朝鄭玢吐了口水。

鄭玢:“原來這就是給媽買生日禮物,誰的媽啊?”

潘弘量一腦門冷汗:“邢阿姨您冷靜。”

他朝邢春文使眼色,讓她把她媽帶走,可邢春文就像看不到一樣,不說話不解釋,由著她媽撒潑。

“我女兒有身孕,蛋糕要是不小心滑倒我女兒,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邢母上前一步,右手揚起隔空甩了甩巴掌,要給鄭玢顏色看。

懷孕的事也爆了,潘弘量恨不得把邢母踢回鄉下。他和邢春文上床純屬是意外,誰知邢春文懷孕了。潘弘量和鄭玢隻有一個女兒,對多一個孩子也是欣喜的,萬一是個兒子就能彌補遺憾了。

潘弘量讓邢春文生下來,邢春文卻說她一個未婚小姑娘,生了孩子會被村裡人指指點點,她媽媽也不同意,讓潘弘量跟她演戲騙她媽。

潘弘量實在想要這個孩子,便同意了,捏著鼻子叫了幾天丈母娘。

邢春文一招把自己的地位從小三變成虛擬正妻,正得意著呢,她肚子裡有潘弘量的孩子,巴不得上位,此時看她媽媽對鄭玢破口大罵,心裡愜意極了。

鄭玢聽到懷孕,既生氣又意料之中,氣得手都在抖,瞪著潘弘量說不出話,連邢母的嘴臉都顧不上。

薛菁終於趕上來,她皺眉道:“阿姨,請您放尊重點。”

“上場撒潑還有幫手啊?”

薛菁講道理:“是您的女兒破壞彆人夫妻關係在先——”

“你說我的女兒是小三?小春,告訴她你們要結婚了,什麼小三,彆血口噴人。”

被母親問是不是小三,邢春文仿佛受驚般地隻會搖頭。

“你看,不是!”邢母今天出來玩一天,受儘了城裡人的氣,此時咄咄逼人,罵薛菁和鄭玢讓她出了一口惡氣。

她圍著薛菁罵,把薛菁逼得步步後退。

鄭玢打了裝鵪鶉的潘弘量一巴掌,“孬種,誰是你妻子都不敢說!伺候你的好丈母娘去。”

然後轉身想叫薛菁走,“阿菁,我們走。”

一轉身,卻看見薛菁被邢母堵到電動扶梯下行台階上,“彆退了小心!”

薛菁身體後仰,栽下樓梯。

薛菁這次手術與脊柱有關,萬萬不能在手術前夕出岔子,不然她會愧疚而死。鄭玢想也不想,衝過去抓住她的手。她雖然胃不好,但是早年裝貨卸貨跑運輸的敏捷性仍然沒有丟失。

她抓住了薛菁的手,但是還是被扶梯帶著摔倒,一起滾到了下一層。

鄭玢那一刻看見了潘弘量的表情,好像無論什麼事,他都是這樣溫吞著急,他也會擔心老婆,但永遠隻是看著,永遠不會像她這樣,果斷地伸手。

好像從當年跑運輸時就這樣了。

潘弘量知道她吃那些東西會難受嗎?他知道,他會擔憂地看著她吃,卻不會提出換一種食物。

潘弘量知道邢母誤會了在咄咄逼人嗎?他知道,他會警告地看著邢春文,但不會出口反駁,瞻前顧後怕被人看更多笑話。

潘弘量知道她這樣摔下去會有生命危險嗎?他知道,所以他站在扶梯上方倉皇失色,彆說跨級追來了,他連站著扶扶手下來都不肯邁步。

她總是念著辛苦打拚的情分,總是念著以她名字命名物流的情分,對這些視而不見。

其實,叫鄭玢物流又怎麼樣,她占股份最多又怎麼樣,是潘弘量愛她嗎?不,是因為沒有她鄭玢,潘弘量什麼都不是。

她不會再念任何情分了。

胃部突然一陣灼燒感,鄭玢想是自己可能胃出血了。下一刻,腦袋磕在扶梯台階上,眼前一花。可惜了,她就不應該講理智,先給每人三個巴掌再說,也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邢春文急匆匆地過來,著急道:“媽媽,你剛才碰到她們了嗎?”

“沒有,她們自己一個拉一個掉下去的。”

“那就好。”邢春文竟然有點希望鄭玢代替薛菁摔死。

鄭玢是自己見義勇為,跟她媽媽一點關係都沒有。

……

謝玉帛上著課,突然臉色一變,沒打招呼就跑了出去。

他掏出一張符,十指翻飛,飛快折成飛機狀,投擲出去。

與此同時,鄭玢胃部連續灼燒了兩次,她跟薛菁一起被摔到下層,還飛出了幾米遠。

“天呐,快打120!”有人喊道。

鄭玢以為自己應該至少斷個胳膊腿什麼的,她怔了一下,才發覺她好像除了胃,沒有哪裡出問題,後腦勺都不怎麼疼。

“阿菁?”鄭玢連忙去看薛菁,見她躺在地上,怕脊柱出問題,也不敢去動她,“有沒有事?”

薛菁皺了皺眉,慢慢活動四肢,“好像沒事?”

她自己就能做起來,表情也是不可思議。

鄭玢嚇死了,她捂著胃,突然覺得好像灼燒感不是來自身體內部,而是外部。

她伸手大衣口袋裡掏了掏,掏出一張黃符,拿出來的那一瞬,灼熱感消失,好像隻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符。

這件大衣是那天去看病時穿的,神醫還送了她一張符,她當時揣在兜裡,沒當回事。

如果說她一個人摔下來沒事是僥幸,連薛菁也沒事,那就不能單單用造化形容了。當時神醫還說什麼來著,讓她不要太在意潘弘量?

那人分明不止是神醫,還是神仙!

……

謝玉帛看著符飛機消失,眼前閃了閃,天眼不太靈光的樣子。

幸好鄭玢身上有符,幸好她緊緊抓著薛菁的手,謝玉帛才能增加一份靈力,讓一張符擋兩次災。

否則要憑空阻止一次事故,謝玉帛要瞎很久。

……

救護車把兩人一起送到醫院細查,鄭玢後怕地對薛菁道:“對不起,連累你了。”

“是我要感謝你伸手才對。”

鄭玢:“沒想到邢春文工作能力不行,裝無辜小白蓮使壞倒是頂尖。”

她立即打了律師電話,要求他去醫院等她。

清點財產,離婚拆夥。

謝忱泊和謝建明匆匆趕來,揪著心等x光結果。

薛菁安慰他們:“我沒有任何不舒服,肯定沒有問題。”

結果出來得很快,兩人都沒什麼問題。

謝忱泊抱了抱薛菁,“媽媽,你一定要好好的。”

“放心,兒子。”

謝大哥點了點頭,他們家最脆弱的就是薛菁和謝玉帛,怎麼都讓他放不下心。

薛菁這邊暫時沒發現問題,謝忱泊又老母雞似的舉一反三,憂慮起弟弟來了。

上個街都能遇見猖狂的傻逼,要是他們都出國了,謝玉帛被人欺負怎麼辦?

得想個辦法照顧弟弟。

謝忱泊腦海裡浮現一個靠譜的監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