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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中午放學,王坪帶謝玉帛去按摩館,上次謝玉帛經過按摩館換裝時,王付楊正好在炒菜,說什麼都要留謝玉帛吃一頓。

按摩館的樓很久之前就被王家買下,廚房裡還設著年代久遠的柴火灶,不過燒柴煙火大,還容易發生消防事故。王付楊最近推拿生意紅火,每天大筆金額入賬,他突發奇想給柴火灶搞了一套排煙和防火係統,然後開始迷戀用它做飯。

沒辦法,經常看見小公子,王付楊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變得返璞歸真,他從農村買成捆的乾竹子當燃料,操持一口大灶,質樸得不像話。

王付楊炒的菜也很質樸,完全看不出現代科技對菜的加成,簡而言之就是味道一般,謝玉帛偏偏喜歡它的原汁原味,吃了第一頓就有第二頓,漸漸地中午就留在按摩館吃飯。

王付楊因為自己做飯能討小公子喜歡,越發沉浸於柴火做飯,員工眼睜睜看著王付楊從推拿師變成廚師,不教他們推拿手藝就算了,竟然還想去飯店拜師,個個敢怒不敢言。

王付楊深諳謝玉帛的口味,頓頓有肉,“來來來,小公子,多吃點。”

他定製了一張椅子,謝玉帛坐下去就能顯示體重,他的目標就是把小公子養胖十斤。

商總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他就沒有王付楊這麼敢實踐,弄一把這種椅子出來。

謝玉帛對這張椅子非常無語,故意每回坐下,體重紋絲不動,連小數點最後一個字都不會動。

王付楊觀察了兩天,沒有任何結果。他仗著謝玉帛看不見搞小動作,其實人家看得一清二楚。

撤掉椅子的同時,王付楊又遺憾又佩服,小公子真乃神人,連儀器都能控製!

吃飯的時候,電視上播放影帝敖景山的采訪內容,主題圍繞他的新電影《天工》。

“《天工》的原著我看過,我當時還哭了,講一群人修路的故事。”王付楊感慨,“敖景山在裡麵演的一個農民工,可太像農民工了,那手指糙的,皮膚黑的,完全看不出是他。他還演過武俠劇,打戲都沒有用替身。嘖,我看著他的劇變老,以前年輕不懂事,還信了他被人包養過,現在看看,怎麼可能呢!”

王付楊大概想給謝玉帛多口頭轉述一些趣事,還扭頭拍拍王坪的肩膀,“你有沒有聽說過?”

王坪一愣,看了眼敖景山不修邊幅的臉和五大三粗的身材,咽下一口湯,波瀾不驚道:“沒有聽說過。”

王付楊極力想證明自己和王坪是一個時代的人,敲著桌子回想了下:“我記得他被傳跟一個叫……”

王坪私底下踩了他一腳:“在高中生麵前胡說什麼呢?”

“哎,小公子,我錯了。”

謝玉帛:“沒事,挺有意思的。”

餐桌上,謝玉帛的工作手機響起,來電顯示段文耀。

“喂,小少爺,我這邊有個靠譜的病人。”

謝玉帛看了一眼電視:“敖景山?”

“你怎麼知道,奇怪,他生病的事,沒有媒體放消息啊?”段文耀心裡震驚,嘴上先把話說完,“他最近得了一個怪病,哪哪都不舒服,但是去醫院又查不出毛病。”

本來一個娛樂圈糙漢,生生在床上躺成了黛玉,原本新電影殺青,通告非常多,現在定好的工作都推了。

段文耀:“他是我朋友,人挺好,嘴巴也嚴,少爺您願意治嗎?”

謝玉帛:“可以,下午兩點,在你家門口等我。”

王付楊咋舌:“說曹操曹操到,小公子,敖影帝不會有事吧?”

“不知道,得去看看。王老板,你幫我收集一下《天工》的拍攝資料。”

“好咧。”

謝玉帛又打電話給蘇長奮:“校長,下午兩點,帶我逃課。”

電話那頭的蘇長奮頓時覺得手裡的豬蹄不香了。

上了賊船就彆想下來。

王坪對這點深有體會,他和蘇校長一樣是背叛謝忱泊的好戰友。

……

王坪提前到段文耀家裡,和他一起等待蘇長奮把謝玉帛送來,然後由他開車送兩人去影帝家。

影帝的家在焦園彆墅,這裡安保嚴密,有不少藝人在這裡置業。段文耀家裡乾傳媒的,和影視圈很熟,在這邊也買了一棟彆墅。

“小少爺,這邊請。”段文耀按下門鈴,過了一會兒大門自動打開。

敖景山家裡四麵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裡頭隻在玄關開了一盞小燈,臥室漆黑無聲。敖景山摸著門從臥室出來,行動慢吞吞的。

“你們來了啊,抱歉,招待不周。”敖景山拉開客廳的窗簾,“最近狀態不好,怕被記者拍下來。”

謝玉帛觀察他的臉色,沒有什麼病氣,但由於敖景山愁眉不展不修邊幅,看著跟流浪漢似的。

他把目光下移至敖景山的雙腿,在天眼裡,敖景山的腳底正散發著一縷縷黑氣,像是一條無形鎖鏈將他的雙腳捆了一起,讓人如負重物,行動困難。

敖景山:“醫生說,可能是我拍攝天工時太累,拍傷了。主角是個修路工,每天要背石塊上山好幾次,為了電影效果好,我一直沒有用替身。”

《天工》之所以叫這個名,就是因為那條山路非常難修,一級一級台階鋪上去,折彎處險比華山。

謝玉帛刷著手機上的資料:“拍戲時腳受過傷嗎?”

“呃……有過一次,當時赤著腳背石頭,快到山頂上不小心滑了一下滾到旁邊的樹林,腳心被旁邊禿楞的石頭割破了。”

“你回憶一下那塊石頭。”

敖景山不明就裡:“就是一塊普通的岩石,像是從山壁上風化掉下來的,上尖下寬,二十公分高,有些像塔。”

謝玉帛從書包裡拿出一把銀針,這是錢開康送他的,市麵上買不到。

“把腿抬到沙發上。”

敖景山愣住:“這就下針了?”

謝玉帛:“何止呢,我這一針十萬,你數

好了。”

段文耀拍拍敖景山的肩膀,“放輕鬆,你看看我現在還能站在這裡看望你,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敖景山今年四十,一直沒病沒災,突然想撞邪了一樣找不出病因,這幾天他度日如年,精神都快崩潰了。他看了一眼好友,段文耀最後一次化療前,他還去看望他,當時段文耀苦笑著說自己可能熬不過這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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