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2 / 2)

她心疼自己的榻榻米,但是麵對強勢的大姨家,敢怒不敢言。月考成績出來一落千丈,她終於崩潰,要跟大姨一家攤牌。

沒想到她剛開了個口,大姨直接提出要買她家的房子。

“你這房子靠近學區,二中特彆不錯,你看你高中快畢業了,以後也用不上,你爸媽的保險金你也拿著,不如把這房子賣給大姨,我們住著覺得合適。”大姨笑容親切,“二十萬,咱都是一家人,大姨不占你便宜。這房子買的時候二十八萬,你們也住這麼久,算點折舊費,二十萬賣給大姨,你可以繼續住,大姨不趕你走。”

康家的房子買得早,那時候連二中都沒建,過了十幾年,房價翻了十倍不止,居然還要折舊賣!

大姨這怕康蘆雪以後精明了不好欺負,想先把房子弄到手。

“這是我爸媽留給我的房子,我不賣。”

“轉手給大姨怎麼叫賣?房子裡住的還不是這些人?大姨是貪你錢嗎?你爸媽的存款,大姨覬覦過一次嗎?”

大姨確實沒有覬覦,但是她一家七口人,誰過生日,逢年過節,就變著法向康蘆雪要禮物,家裡目前為止已經添置了好多康蘆雪用不上的高價電器,都是康蘆雪出錢。

康蘆雪不同意,一家七口人就圍著她洗腦,仿佛不成功不讓她走,跟傳銷似的。

這些是昨晚發生的事,早上康蘆雪好不容易到學校能鬆口氣,結果早讀時,班主任暗示某些退步的同學要努力,她一下子崩潰,跑到閱覽室下麵哭,邊哭邊發帖求救,要怎麼保住房子。

網友都被康蘆雪這個軟包子氣壞了。

“綠,現在真有這種純天然沒智商的包子了麼?撲街寫手試梗?”

“這家人就是瞅準了吃絕戶,天,不劃清界限還把一家子吸血鬼都招進來,一個包子後麵幾條狗惦記。”

“現在還想著什麼保住房子,立刻,報警把她們全趕出去!換鎖!找個裝修隊,把這群惡心人的住過的地方全粉刷一遍。不是坐月子嗎,給她弄個甲醛超標,看她還敢不敢來!”

“惡心死了惡心死了!這種極品親戚,警察都不一定有用,人家就是賴著不走。”

“樓主你可捏好了保險金,小心財房兩失。”

“我看明白了,樓主和她媽就是舔大姨一家的祖傳包子。你爸那邊就沒什麼親戚?”

“包子就活該被狗咬,熊孩子上門時就該看清大姨的嘴臉了,居然一再退讓,住上沙發了!包子彆來發帖,氣死我了。”

康蘆雪選了“報警”那一樓回複:警察會管嗎?可是大姨一家沒地方住,找房子也要找很久。

此話一出,網友罵得更凶,“你管她有沒有地方住,妹妹,現在是你沒地方住了!”

康蘆雪發帖時,內容簡略,沒有說自己還在上高中,網友大多把她當工作後的成年人,說話也不太客氣。

被網友罵了這麼多,康蘆雪依然覺得渾渾噩噩,不知道該怎麼辦。

直到謝玉帛站在她身邊說了一句。

或許是現實和網絡天差地彆,被網友教育了那麼多,都不及謝玉帛一句讓康蘆雪震撼。

她立不起來,所以沒有人能幫她。

她自己立不起來,守護不了爸爸留給她的琺琅餐具和榻榻米。是她一時軟弱,貪圖大姨給的虛假親情,閉眼裝瞎,才讓大姨變本加厲。

康蘆雪深吸了口氣,撥打了110報警電話,告大姨一家強占房屋。

……

下午第三節,謝玉帛接到裴瑪的電話,他首先是鄭重感謝了一番謝玉帛對他的幫助,薑布儂給他道歉了他不打算追究,反而因為這件事有了很多音樂方麵的靈感。

“感謝小神仙,以後能用得上我的儘管開口。”

裴瑪送過來的黃金十分可觀,謝玉帛很滿意,“錢貨兩訖,不說什麼謝不謝的。你有事要說吧?”

“小神仙真乃神算!”裴瑪吹捧了一下,對他道,“我有個朋友,他最近開了一家鬼屋,環節設置得很刺激,網上風評不錯。但是最近有些奇怪,那鬼屋變得十分嚇人。”

“本來鬼都是工作人員扮演的,看顧客接受能力適可而止,但是最近這些‘鬼’有點邪門,好像不止工作人員。前天有個顧客被嚇暈了,抬著出去的。今天又有兩個嚇暈。”

“小神仙,願意幫忙看看嗎?”

原則上,最近任何事都不能打擾大國師高考衝刺一百三十天,但是……

謝玉帛低頭看著地理填空:此時A地的晝長是()。

大國師撩起眼皮,又看了一眼被水筆塗得黑乎乎的經緯線。

好難哦。

A地還不是精確的地點,算都算不出來!出題老師是不是故意為難他?

謝玉帛把筆一撂,不寫了,本國師要去捉鬼。

鬼屋坐落在遊樂園左側,出了遊客被嚇暈的事之後,遊人還是不少,並且某個中二年齡段的遊客劇增。

老板怕出事,被相關部門整改,又擋不住好奇的遊人,便把單獨冒險區域全關了,每次成團進去,人數不少於十人,從頭到尾不分開,跟一起看恐怖電影似的溫馨。

謝玉帛買了張票,跟其餘九個年輕人一起進去。

雖然工作人員很敬業,吐血斷舌斷頭具有迷惑性,但是謝玉帛的天眼一向透過現象看本質,一下子看見工作裝下麵一個個社畜想趕緊下班的臉。

比起工地的女鬼,這些都是小意思。

其他人或嬉笑或驚呼,他們似乎都認識,組團來冒險,謝玉帛落後他們一步,表情淡定。

經過一麵牆時,鮮血毫無預兆地從牆縫裡滲出來,血淋淋的,還散發著一股腥味,和牆麵擦過的人無一不跳腳。

其中一個穿著白衣的男人最緊張,叫得最大聲。

白衣男覺得丟人,四處看了看,拿謝玉帛挽回一點麵子:“看看我們後麵那個人,明明怕得要死,一直躲在我們後麵,臉上還要強裝鎮定,活得累不累啊?叫出來就沒事了,裝什麼逼,我敢打賭他現在已經腿軟了。”

“不認識,不要這樣說人家啦。”

“要不我們試試?等會兒下一關,門一開,我們假意進去,然後趁關門之前跑出來,留他一個人。”

這樣違反了鬼屋冒險規則,十個人一定要同進同出,其餘人紛紛表示不同意。

白衣男覺得沒臉,血跡牆打開時,快步走了進去,謝玉帛跟在他後麵,緊接著,牆麵仿佛失靈一般,不等其餘八人進去,就把門關死了。

氣氛一變,謝玉帛盯著牆上的兩隻紅眼珠,挑了挑眉,他的天眼看不到幕後之人,說明眼珠是真的。

看來嚇人的就是這一關。

謝玉帛看了一眼趾高氣揚的白衣男,這人也是倒黴了。

“看什麼?等下可彆躲我背後啊。”

謝玉帛:“你的衣服要有血漬,剛才沾到了吧?”

“什麼?”白衣男聞到空氣中一股惡臭,跟身上起火了似的狂脫衣服,“哪裡?哪裡!那不是真的血吧?”

牆上的眼珠開始掉落,跟下雨似的,正好掉進了白衣男的西裝口袋裡。

他伸手進去,捏到了黏糊糊的觸感,一下甩開,驚叫著抱住謝玉帛,“好可怕好可怕!救命啊!”

謝玉帛:“放開我,勒。”

“我不要嗚嗚嗚我要出去,你帶我出去吧……”

白衣男本來就膽小,今天完全是逼著自己來跟女神接觸的,他覺得謝玉帛身上特彆有安全感,像溺水之人死死抱著浮板不放。

謝玉帛拖著一個巨嬰,隻想速戰速決,他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瓶子。

“你手鬆開一點,我要捉鬼了。”

白衣男睜開半隻眼睛,看見謝玉帛手裡拿著一個用空的六神花露水玻璃瓶子,絕望地閉上眼睛,“鬼是真的!你真以為瓶子上寫著六神,它就有六個神能捉鬼了!我們還是趕緊出去吧。”

謝玉帛在學校特彆招蚊子,這花露水是劉飛給他驅蚊的,全班男生一起用,消耗地特彆快。

謝玉帛不知道該拿什麼裝鬼,順手拿上了。

他聽見白衣男的話,唇角一勾,“六神啊,那正好,連符都省了。”

大國師最需要的,就是這種能障眼的東西。

白衣男見謝玉帛神神叨叨的,覺得他不靠譜,放開他去推門。走了一步,又良心發現,拖住謝玉帛,“快跑啊,屋子都快被眼珠裝滿了。”

太可怕了,他一走動,腳底啪嘰啪嘰的,分明就是踩到了那些鬼眼珠的爆漿聲。白衣男全程閉著眼睛,怕跟那些紅色眼珠子對視,他嘴上壞,逃生的時候,倒也記得帶上同伴。

謝玉帛擰開瓶蓋,“隨便來六個神仙,幫忙收一下鬼吧。”

說著他啟動靈力,五指一抓,將一個隱形鬼從牆麵上扯了下來,塞進瓶子,“謝謝各位路過神仙。”

鬼不是本國師抓的,我隻是擰開了瓶蓋,天道一定不要冤枉人。

散落滿屋的眼珠子驟然消失,屋門緩緩打開,其餘同伴看見白衣男緊緊掛在謝玉帛身上,哄堂大笑。

白衣男麵紅耳赤,但還是不敢離開謝玉帛背後,哪怕沾著這個人一片衣服,都讓他覺得無比安心。

“膽子這麼小,還跟高中生求救,丟不丟人?”同伴笑他。

白衣男瞪他:“不要叫他高中生,請叫他大師。”

謝玉帛:“你再碰我一下,要收費的。”

白衣男掏出錢包,雙手捧上:“就再一小會兒。”

謝玉帛不要白不要,從裡麵抽了幾張大鈔,看在這個年輕人隨身攜帶這麼多現金的份上,就原諒他剛才的無禮了。

鬼屋裡這就是個愛玩鬨的小鬼,但繼續放任下去,可能會變本加厲,傷及人命。謝玉帛根本不花什麼力氣。

他把瓶子放口袋裡,正想著怎麼處理小鬼,忽然看見康蘆雪坐在路邊哭。

這小姑娘怎麼老哭?

康蘆雪今天報警了,來了兩個社區民警,但是初出茅廬的民警哪是大姨的對手,一哭二鬨三上吊,家裡還握著一個三個月嬰兒的王牌,民警也不敢動她,說明天讓居委會繼續調解。

謝玉帛走過去,把瓶子送給康蘆雪:“把瓶子藏在你家某個地方,晚上不要回家住。”

謝玉帛跟小鬼商量:“你要是幫小姑娘解決問題,我就幫你解決問題。”

瓶身晃了晃,表示同意。

康蘆雪抽噎:“我家沒有蚊子。”

謝玉帛:“想趕你大姨走,就按照我說的做。”

他使出一個障眼法,把瓶子變得黑乎乎的,“辦法有很多,全看你用不用,這裡麵全是蚊子,保證你大姨被叮得受不了,三天內必搬家。”

康蘆雪看著那瓶密密麻麻的“蚊子”,想到這三個月大姨一家的行徑,狠了狠心,反正她也沒辦法了,大姨再不走,她的家就麵部全非了。她莫名相信這個小少爺,點點頭,“那我晚上住哪裡?我沒有地方去。”

謝玉帛想了想,讓她一個人住賓館她估計也不敢:“算了,你放好跟我回家吧。”

真不敢把包子放到街上。

哥哥應該會同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