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2 / 2)

顧家除了現在顧錚和他新娶的媳婦,還有五口人,他爸,他後娘,顧瑤,還有後娘生的兩個孩子。

這五個人裡頭,就他爸和顧瑤乾活下地掙工分,李大妮基本都不乾,偶爾使喚顧春花去割點豬草,拾點柴禾,至於她自己,基本都是東家長西家短的到處串門說是非,然後看天色差不多了,就去田裡把顧瑤喊回去做飯,她等著開飯,日子過的比誰都順暢。

要不是為了這個家,顧瑤根本就不想做這個飯。

李大妮一聽,這大眼珠子瞪起來,“大丫,怎麼說話呢,我是你媽,有你這麼跟你媽說話嗎?”

“我媽死了。”有哥哥在家,顧瑤硬氣道。

李大妮剛想說‘你個死丫頭,有你這麼說話咒我的嗎?’,可她這邊剛開口,顧錚一雙黑黢黢陰森森的眼睛掃了過來,“我和瑤瑤就一個媽,你要想讓我們認你這個媽,我每年清明的時候,我們不在乎多上一炷香。”

李大妮被他這氣勢嚇住了,張了張口,半個字說不出來。

等人進了屋子,反應過來的李大妮,這才一臉嫌惡的“呸”了一口,“什麼東西?一個野種,還真把自己當回事!”

一旁的顧春花上前問道:“媽,也就是說,我大哥沒死?”

“你看他那氣人的樣,像是死了嗎?我倒寧願他死了變鬼回來的。可氣死我了,什麼東西!”

顧春花看著大門的方向,“那媽,之前跟你和爸說好,我要國強房間的事情……”

李大妮正氣頭上,一聽,一巴掌往顧春花腦袋扣去,“就知道你腦子儘想著自個兒,個沒用的東西!”

顧春花受痛,連忙捂著腦袋,看著她媽氣呼呼踢著路邊上能踢的東西進的屋,委屈不已。

之前說好的,大哥死了,這半路沒用的大嫂也不會再回來了,之前大哥另開的半間屋子,大哥是用不上了,國強一直想要大哥的房間,以前大哥不在家,就經常往大哥屋子裡睡,大哥回來怕他,才搬回屋子,這會大哥要是死了,國強就住大哥那敞亮的屋子裡去,她正好搬到國強屋子,不想跟顧瑤擠那最亂最臭的屋子。

秦玲玲看著渾身是泥,鼻青臉腫的李建業,想著他可不就是在泥裡滾過嗎?

那香蕉林向來就是比較濕潤的,昨晚又下過零星小雨,地裡本來就軟綿綿,為了躲避顧錚的拳打腳踢,直接不停的翻滾,以為這樣能躲避開打過來的拳頭。

看著那腫的比包子還泡發的厲害得臉,秦玲玲都替他難受。

不過看他這樣子,她倒忍不住笑了起來。

該!

讓他腦子裡儘裝這些淫邪齷齪事情,以為自己當個隊裡的小隊長,就真的以為自己能耐了,這還不是大隊長呢,更不是書記,還以為自己一手遮天。

似乎她的笑聲有點大,走在前頭拽著李建業的顧錚,腳步微微停了下來,回頭朝著秦玲玲看過來。

秦玲玲正竊喜李建業被打,被顧錚這麼一看,嚇的連忙捂起嘴巴不敢讓他看見臉上的笑容,一臉乖巧聽話的樣子看著顧錚。

“怎麼了?”顧錚問道。

秦玲玲急忙搖頭,“沒,沒,沒事。”

顧錚略帶狐疑的看著她,見她不像沒什麼事,可她又不說,自己也不好多問,隻好繼續走。

隻見越是靠近隊部的方向,看過來的人就越多。

正是中午時分,又是大家下工吃飯的時間,看著這麼一個男人拖著李建業,不免有人心生疑慮。

“這是怎麼了?三隊的李隊長怎麼被拽著回來的?好像還被打了?”

“什麼好像,這就是被打了,鼻青臉腫的。嘿,這樣子,我看著怎麼覺得莫名解氣呢?”

說話的是三隊一個中年女知青,姓劉,平時裡,沒少被李建業用自己手中那點微弱的權利要求這要求那,就仗著他是隊長,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有個人把他揍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她隻覺得解氣!

一旁差不多年紀姓張的女知青連忙拉著她,“劉男,這話可彆說那麼大聲,讓他聽見了,哪天能耐起來,還得整咱們。”

“我就遠遠的說,他聽不見。”劉知青說著,眯著眼睛迎著陽光看著拖著李建業的男人,“這拽著李扒皮的人是誰啊,怎麼看著眼生的很,不像咱們大隊的人啊!”

張知青看的不真切,“不是咱們隊裡,難不成這附近村子的?”

“不知道,沒見過,不過這穿的一身軍裝,難不成是建設兵團之前留下來的軍人?”

早年他們這農墾隊是屬於生產建設兵團管轄的,一切生活作息,都是軍事化管理,去年一月份的時候,兵團撤銷,成立了農墾總局,農場歸農墾總局監管,現役軍人逐步撤離,隻剩下一些退休的老兵和少許現役軍人。

劉知青這麼一說,張知青也說道:“沒準是呢。”說著,她看身後跟著的秦玲玲,“不過這後頭跟著的倒是認識。咱們隊的,秦玲玲,就是不知道這咋回事啊?”

“不管咋回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眾人議論紛紛,隻見高大的男人將李建業直接往隊部的方向拽去,他還不停的掙紮,可惜被揍的渾身痛,他這身體又不是扛槍拿炮,連隊裡的活都很少忙活,哪來的力氣和眼前看著瘦,卻一身腱子肉的男人。

三人的動靜,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過來觀看。

抵達隊部之後,顧錚這才把人往地上一丟,算是完事了。

而李建業總算是掙脫了顧錚的鉗製,連忙往一旁滾了兩圈,連忙拉上從隊部出來的會計,藏在範會計的後麵,讓他保護自己。

範會計也是聽到聲音這才急急忙忙出來,哪曾想一出來居然就遇到了鼻青臉腫的李隊長。

他驚呼一聲,“李隊,你怎麼了?”

隻聽李建業的聲音急慌慌喊道:“快,範會計,快找人,把這個人給打出去,他打我,哎呦……”

李建業渾身疼的厲害,他恨不得撕了眼前的男人。

範會計狐疑的抬頭看了過去,隻見麵前站了個男人,男人有一雙如同夜裡狼的眼睛,銳利嗜血,他隻感覺心口一陣心悸。

這男人的氣焰看著太可怕了,好像要吃人一樣。

李建業急了,“快去找人,這人來咱們農場搗亂,我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即便李建業吼出威脅的話,他發現眼前的人依舊無動於衷,一張顯得有些凶狠的臉,直勾勾的盯著他,語氣還帶了幾分漫不經心的說道:“去找啊!”

李建業都感覺自己能聽出對方話裡的意思:去找啊,我再把你打一頓,看你敢找不?

這會他酒醒的差不多了,至少比香蕉林更清醒,嚇的直往範會計身後藏,範會計也在一步步後退。

幸好這會隊部又出來兩個人,李建業讓他們趕緊到前頭,好好教訓這個外來的男人。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這男人是誰?隻看穿著一身臟兮兮的軍裝,像是半年沒洗澡似得。

他想著,這麼多人,這男人不管怎麼說,也不敢亂來的,便伸長脖子,喊了句,“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在這裡叫囂,不想活了嗎?”

“誰不想活還不知道呢?”

顧錚說著,上前兩步,抬腳意思就是往他身上踹,嚇的李建業大叫一聲,連忙往後躲,倒是範會計和兩個年輕的男知青,被他拉在前麵擋著,恐懼不比他的少。

李建業緊緊抓著範會計的手臂,低聲對他說,“範會計,你不是以前當過兵嗎?你去,打他。”

範會計哭笑不得,“李隊長,我就一個後勤兵,不會舞刀弄槍的啊!”

“你可真沒用,當初不是我給我叔提拔你,你有今天?趕緊給我上!”

範會計被推了出來,直接站在顧錚麵前。

他繼續苦笑,看著麵前比自己高了大半個頭的男人,他這一米六五的身高,簡直就是小人國的人走進了巨人國。

顧錚一個眼神,就把他嚇慘了,連連後退。

李建業恨透斥了聲,“沒用鬼!”

正說著,人群有人聞訊靠近,“這是怎麼了?”

李建業一看來人,急哄哄上前,抓著對方的手,“叔,叔,你終於來了,我都快被人打死了。”

李大隊長看著眼前鼻青臉腫喊著自己叔的人,嚇了一跳,要不是對方叫自己叔,都快認不清這人是誰了?

“你這是怎麼了?”

李建業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急忙指著不遠處的顧錚,說道:“就是他,叔,就是他打的我,好端端的,我在香蕉林跟人說著話,莫名其妙被這人打了,叔,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李建業這邊正說著話,顧錚不解的看了秦玲玲一眼。

秦玲玲以為他想問這人是誰,連忙答道:“這是隊裡的大隊長,姓李,李建業的親叔叔。”

他們隊因為勞作的不同,被分為三個小隊,三個小隊裡頭,各委任了一個小隊長,就像李建業這種,而統管三個隊的,則是眼前這個中年男人李大隊長,也是李建業的叔叔。

顧錚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李大隊長順著李建業的話,看著對方一身樸實的軍裝,身後還跟了個女知青。

再看李建業,李大隊長心下頓時一凜。

他滿堆著笑上前問道:“同誌,這是怎麼了?”

顧錚看著被人護在身後的慫蛋,粗黑的眉毛挑了挑,“李大隊長是吧,你可以問問他都乾了什麼?”

李大隊長看著鼻青臉腫的侄子,心疼之餘,又有些擔憂,壓低聲音斥道:“你都乾什麼了?”

李建業覺得自己委屈著呢,“叔,我什麼都沒乾啊,是他自己上來打我的。”

“你確定真的什麼都沒乾?”顧錚尾音拉長,一臉的凶神惡煞,直接把李建業嚇的忙往李大隊長身上湊。

“叔,你看他,你看他,又想打我了,我這臉我這腳,全他打的,叔,這不知道哪兒來的人,簡直是瘋了!”

大隊長看了看眼前的軍人,又看他身旁站在的秦玲玲。

秦玲玲是隊裡的知青,他是知道的。

看到這裡,李大隊長有些明白了。

他知道,他這侄子平時就比較好色,嘴上花花,平日裡沒少調戲隊裡的女知青,要不是這是他侄子,加上腦子還是有點的,他也不會把三隊的小隊長的位置給他。

不過他覺得李建業再怎麼好色,也不敢隨便亂來的,也就嘴上給人知青好處,讓人知青跟他好。

隻是,他沒有想到,李建業欺負女知青的事情,讓人一穿軍裝的同誌看見了,現在還鬨到大隊來,這不是害他嗎?

遠遠看著的一圈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李大隊長心裡跟明鏡似得。

當即,李大隊長目光淩厲的瞪向李建業,低喝道:“你這混球,平時叫你收斂點,你乾什麼吃了?”

李建業依舊委屈,“叔,我真的什麼都沒乾,是他,是他們故意的,給我玩仙人跳呢,這秦玲玲,跟他是一夥的,他們通奸。對,通奸,叔,這秦玲玲可是上個月剛結婚呢,聽說男人剛死呢,他們就勾搭上,對,就是這樣的,讓我發現了,他們就怕事情敗露,把我給打了,叔,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李建業指著兩人,越覺得自己說的有理。

這可不就是像通奸嗎?這女知青男人剛說死了嗯,她就和彆的男人勾搭上了。

“嗯。”秦玲玲點頭。

雪花膏被藏起來的事情,她連傅曉月也不打算告訴了。

現在她不宜和這些人起衝突,雪花膏藏起來對誰都好,少一個人知道,也少一點麻煩。

倒是傅曉月忍不住猜測,“該不會是屋子裡的其他人藏起來,打算私吞了吧?”

大家雪花膏都長的一樣的,要真被偷了,還真的不好拿回來。

秦玲玲搖搖頭,表情的一臉無辜加不知情,“我也不知道,不過算了,反正也沒多少。”

秦玲玲這無辜認真真誠臉,把一屋子女知青都騙住了,所有人都在猜測,究竟是誰偷走了秦玲玲的雪花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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