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夜光映照還是美瞳的效果,男人的眼瞳似裝進了七彩鎏光,燦爛又精美,卻在黑沉背景的映襯下看起來深不見底。
“這是你的帽子嗎,美麗的小姐?”男人竟然準確說出了日語,從標準度和流利度來看肯定是母語水平。
或許是察覺到川上加奈短暫的遲疑,男人又勾唇笑了笑,主動往前走近了一步,伸臂將川上加奈的帽子遞了過來:“來吧,帽子還給你。”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川上加奈覺得男人恰到好處的微笑仿佛重複了無數次,明明每一個細節都噙著溫柔與悲憫,內裡卻給人一種莫測的危險與絕望之感。
而在川上加奈伸手之前,找過來的鬆田陣平率先伸出了手,並且不留痕跡地將另一隻手攏住了川上加奈的肩側。
鬆田陣平顯然是為了表明川上加奈不是獨自出行,因此刻意將肢體語言往親近的方向靠攏。在其他人看來或許是熟稔的態度,可川上加奈自己知道,鬆田陣平附在自己肩上的手力道很輕,幾乎沒有給皮膚施加什麼壓力,隻有隱隱約約的熱度傳來,絲毫不會給人過多的侵略感。
短暫思忖間,鬆田已經把川上加奈的帽子牢牢握在手中。
“謝了。”鬆田也微勾著唇,揪著帽子就對著男人揮揮手,“她可是很寶貝這頂帽子的,要是丟了也太可惜。”
“這樣啊……那真的幸好被我接住了,”確認這一行人都是日本人,男人繼續用日語交流起來,“我叫童磨,難得在這裡偶遇同胞,還真是意料之外的緣分呢。”
“鬆田,”鬆田陣平隻是隨意說了自己的姓氏,故意沒有介紹其他的內容,“謝謝你的幫忙,我們先走了,再見。”
童磨又看向川上加奈,在少女沉默著致以謝意的時候笑眯眯地擺擺手,輕輕發出了一陣沉吟。
目送著鬆田和川上加奈走遠,童磨轉身進了電梯,站在人群之中用手機隨意搜索了一個名字,很快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她就是那個最近很火的演員吧?這孩子還真是漂亮呢。
讓人忍不住……想要看到她哭泣時的表情啊。
這個自稱童磨的男人又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半掩著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流光,伴隨著電梯降落時的明明滅滅,就像惡人不斷接近的腳步,一點一點踩出空曠又幽涼的步調。
雖然在異國他鄉遇到會說日語的人有種天然的親近之意,但為了自身的安全,川上加奈非常明智地全程保持沉默。這個行為在回到酒店後被兩位警官讚揚了一番,萩原順便還給伏黑姐弟上了一課,讓他們在往返學校的路上也要保持警惕。
與童磨的相遇很快被川上加奈拋在腦後。而接下來的幾日裡,他們也沒有再遇到這個平靜中透著些詭異的男青年。
而在川上加奈以為這一切都是不再重現的萍水相逢之時,在返回東京的航班上,童磨的身影居然出現在了前排座位上。
“喲,真巧——川上小姐。”這一次,童磨在第一時間就說出了川上加奈的名字,顯然是在鐵塔上的那一晚認出了她的身份。
正在整理眼罩等零碎物件的川上加奈下意識抬頭,在看到童磨的七彩眼眸時愣住了。
“……你好,童磨先生。”
在周圍的氣氛變得古怪之前,川上加奈硬著頭皮將這句不太情願的問候擠了出來。
有的時候,人或許無法第一眼看穿危險,卻能夠憑借潛意識與直覺儘可能規避。川上加奈承認童磨是一個看起來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但是她就是生不出任何的好感,在見麵的時候也隻想著儘可能遠離對方。
發現川上加奈再次猶豫了,這次童磨非常迅速地開啟了新的話題。他表現得像是已經和川上加奈成為了朋友似的,伸出食指抵唇做了個“噓”的動作,小心翼翼且聲音輕緩地找了個台階。
“我知道——川上小姐你是害怕被彆人認出來吧?”童磨緩緩彎下腰,像在說悄悄話那樣湊近了一些,“放心吧,我會幫你保密的哦。”
作者有話要說:磨磨頭來了,他來為警官們貢獻kp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