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寒風一吹,年底便漸漸忙碌起來。
在仙道的安排下,川上加奈還要為了明年年初的電影拍攝做準備,因此隻要是沒有學業和工作占據的時間,她都會待在LME的練習室裡。
這一年的第一場雪終於踩著年末的節點降落人間。漫天細雪洋洋灑灑的時候,川上加奈剛結束這一日的私教內容。頂著滿身的汗水拉開練習室的遮光簾,她忍不住對著窗外的盛景小小地驚呼了一聲。
教練已經提前離開,安靜的練習室暫時隻有她一個人。川上加奈一邊拿起水壺咕咚咕咚灌水,一邊拿出手機調整好鏡頭,將窗外的雪夜拍了下來。
社交平台上,地處東京的大家正因為第一場雪心情雀躍,不斷更新的動態全和落雪相關。
川上加奈給好友們挨個點了讚,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沒有將剛拍下的照片分享出去,而是鑽進隔壁的浴室洗了個澡。
一小時後,裹著羊絨圍巾和長款大衣的她開車離開LME總部。
仙道正在出差,七海被咒術高專的同期們叫去參加聚會,而剛拿到駕照的川上加奈用一部分收入買了人生中第一輛車。在這樣的前提下,她終於有名正言順的機會自駕回家。
在高空看雪和地麵觀雪是截然不同的感覺。高空隻能看到雪花隨風飄搖的場景,而地麵能清楚捕捉到絨雪融化的瞬間。
相比驟雨,冬雪更安靜,仿佛這一團團細碎的潔白是絕佳的吸聲材料,將萬物的浮躁儘數掩藏在晶體間的縫隙裡。
代表著靜謐的雪花落在玻璃上,瞬間被表麵的熱度融化。化出的水滴還沒順著擋風玻璃滑落,就被雨刮器掃到了兩側,彙集成一股蜿蜒而下。
川上加奈趁著等待紅綠燈的時候掃了眼街邊亮著燈的便利店,關東煮和各種速食品的熱度隨著自動門的開啟釋放出白霧,從視覺上就帶來溫暖與滿足的感覺。
運動後的胃總會不安地釋放補充能量的信號,可電影開拍在即,過幾天就是紅白歌會的現場,川上加奈絕對不能在關鍵時刻因為體型或者體重掉鏈子。
靠著強大的毅力壓製住對夜宵的渴望,川上加奈艱難將視線挪開,正準備掐著紅燈轉換的時間離開,餘光就注意到恰好走出便利店的伏黑甚爾。
黑發男人在冬天也穿著一件單衣,隻不過從短袖換成了長袖,但鬆鬆的麵料一看就不保暖。
街邊走動的行人下意識望過去,卻又因為男人奇怪的氣質加速離開。被悄悄注視著的伏黑甚爾似乎也有些煩躁,手裡拎著的食物晃了晃,視線一轉,非常迅速地鎖定了路邊等待的川上加奈。
隔著擋風玻璃,川上加奈清楚看到伏黑甚爾勾了勾唇角,豎向疤痕讓他好似雪夜覓食結束的獨狼,肆意與惡劣都留給了下一個夜晚。
而現在,展現給川上加奈的隻是一個無賴的成年人的外殼。
伏黑甚爾三兩步走到車邊,趁著紅燈即將轉綠的時候敲了很不客氣地敲了敲車窗,在川上加奈無奈開鎖的一瞬間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動作嫻熟地鑽了進來。
川上加奈在心中悄悄歎了口氣,眼神在對方手裡的關東煮上快速掃過,趁著伏黑甚爾乖乖係好安全帶的時候離開了路口。
“如果怕食物冷了可以現在吃,但不小心灑到車上就該你自己付洗車錢。”
時間一久,川上加奈對待伏黑甚爾的態度終於從禮貌轉為隨意,也很清楚對方順著杆子往上爬的特質,便更不在意那些毫無用處的虛禮了。
伏黑甚爾輕輕發出一個嘲笑的鼻音,故意將包裝袋撥開,食物香氣便隨著空調暖風竄進車廂內每一個角落。
川上加奈愈發後悔剛才的心軟,覺得自己應該裝作什麼也沒看見,無情踩下油門把這家夥甩在背後。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放心——大小姐,不會弄臟的,你要相信我的技術。”
明明是很正經的內容,卻因為伏黑甚爾懶洋洋的語氣變得有些奇奇怪怪,偏偏還在技術二字上下了重音。
在行駛中的車廂裡保證帶著湯水的食物不灑出來,這的確需要一些耐心和細心,但絕對算不上什麼有技術含量的事情。
川上加奈懷疑伏黑甚爾在搞顏色,但她沒有證據。
“唔……”到這個時候,川上加奈隻能轉換話題,“你今天出了任務?”
關於伏黑甚爾被高專聘請為體術教師的事情,川上加奈是很早就知道的,後續的相處中,通過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的相處才知道,伏黑甚爾同時也會在咒術協會、特指五條悟等特級咒術師的默許下賺一些外快。
這個外快可以是幫助回收咒物,也可以是獨自祓除咒靈,根據任務難度獲得不同數額的獎金,算是讓伏黑甚爾歸順咒高的小小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