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召回(1 / 2)

七天七夜 春風遙 7569 字 6個月前

外麵杆子砸在地上的聲音清晰可聞,老太太手一抖,杯子掉落,伴隨‘啪’的一聲四分五裂。

她狠狠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望著地麵的殘片雙目失神:“碎了。”

蘇爾:“歲歲平安。”

“……”原本陷入呆滯狀態的老太太突然回過神,不可思議地望過去:“你不是啞巴!”

不對。

剛剛那道聲音雖然清澈,但明顯是個男音。不但不是啞巴,還是個男的!

她能活到現在也不是個蠢笨的,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狠狠抓住蘇爾的肩膀:“串通說謊,你們會遭到報應的!”

蘇爾鎮定道:“你不說,有誰知道?”

老太太一愣。

蘇爾:“違反規矩那也得被抓個現行,我是當著您的麵說謊,不過當時周圍應該沒什麼臟東西。”

邊說瞥了眼那枚紅色的吊墜。

有這東西護著,哪裡能有鬼能近身。

老太太算計了一輩子,就連親兒子化成鬼都無法奈何她,陡然被兩個小輩戲耍,恨得咬牙切齒:“你們等死吧!”

蘇爾看向紀珩,後者可沒那麼講人情味,語氣格外冷淡:“你那東西防得了鬼,卻防不了人。”

彎腰撿起地上一片杯盞的殘片,拿在手裡比劃了一下,斜眼瞄著老太太,後者忍不住後退一步。

“把你殺了,圓了鬼的一個心願,還能搶走護身符,一舉兩得。”

一時間,老太太竟分不出到底是門外的鬼更可怕,還是裡麵的人。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蘇爾適時道:“枉造殺孽,我們和鬼有什麼分彆?”

見有人替自己說話,老太太連忙點頭。

蘇爾笑了笑:“您彆怕,打開門,承認這樁明媒正娶的婚事。”

“可,可鎮子上不讓娶男妻?”

男妻?

蘇爾儘量去忽視這個新鮮的稱呼。

“無妨。”他露出安撫的微笑:“都是您一個人的主意,自然要一力承擔。”

老太太瞪大眼睛。

蘇爾:“不過是多擔了條罪名。”

就算沒有這件事,對方也是周林均最想殺的人,無論生前還是死後。

手放在門上,遲遲不敢推開。這些年鬼雖傷不到老太太

,但也會時不時來嚇唬一趟,她早就有些精神衰弱:“我能不能……”

紀珩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瓷片靈巧地在指縫間翻轉。

蘇爾添油添醋:“被迫害了這麼多年,您也該硬氣一回。”

門最終還是開了。

院子裡的白骨顏色發青,小蟲子密密麻麻堆積在倒落的白幡前,從遠處看像是移動的畫卷,再一細瞧,令人膽寒。

極致的恐懼過去,老太太狀態要緩和一些,不過還是下意識彆開眼,不去看那些讓人頭皮發麻的蛆蟲。

“為娘怕你在地下孤苦……”瓷片悄無聲息抵在腰間,老太太咬牙道:“給你找了門親事。”

一道殘影從眼前閃過,來不及眨眼骷髏便和他們的距離縮短幾丈,卻在老太太身前一寸處被擋住。金光一閃,骷髏退回到原位,它頸間的骨頭動了動,發出一種類似獸般的低吼。

見狀老太太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絲快意:“你的命是我給的,我有資格拿走。”

當初若不是自己先一步舉報,恐怕早就被這個孽障弄死。

這對母子間沒有情誼可言,骷髏毫無波動,反而平靜問:“父親可不欠您什麼,不是一樣被毒殺?”

這麼多年,誰都沒把誰弄死,它也不急於一時半刻,更多澎湃的殺意是朝著蘇爾湧去。

蘇爾一字一停:“你想要……殺妻弑母?”

火盆裡的火早就熄了,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焦味,提醒他們適才這裡上演著怎樣一場鬨劇。

“妻子?”骷髏突然啞聲笑了,比那些尖銳的聲音聽著還要更加難受,不知為何忽然轉換了態度:“婚已成,接下來該是洞房花燭夜。”

蘇爾手指不經意間從口袋蹭過,滑過電擊器的輪廓,應了下來。

紀珩沒乾擾他的選擇,低聲提醒:“鬼因執念存在。”

蘇爾微怔,目中多出恍然,難怪生前犯下錯誤的鬼死後沒任何悔過的心思。骷髏的執念是規矩,它便不能隨意打破規矩。

這麼一換算,自己存活的機率挺高。

紀珩悄悄塞給蘇爾一張符:“出事這個可以拖延幾秒。”

蘇爾:“幾秒不一定能跑出來。”

紀珩:“我會在門口守著,這時間夠你喊一嗓子了。”

蘇爾想了想,挺穩妥

的。

骷髏用一種扭曲的姿態爬進房間。

沒去墳地,蘇爾有些失望,夜晚魑魅魍魎在鎮子上橫行,墳地反而安全許多。

門再次合上,隻不過這次內外的人換了角色:鬼和蘇爾在屋內,紀珩和老太太在院內。今夜發生了太多事情,人上了年紀精神上受了刺激,體力也跟不上,老太太喘著氣去了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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