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出村(1 / 2)

七天七夜 春風遙 13127 字 7個月前

白骨思考的功夫,蘇爾保持謙遜溫和的態度在一旁等待。

大概被圈在樹洞裡太久,沉思時間過長,白骨似乎再次僵硬化。蘇爾無奈,咳嗽一聲趁熱打鐵:“您帶領厲鬼得到了陰氣,我帶著朋友逃脫死亡,何樂而不為?”

舍棄了臉麵,換來大團圓結局,劃算!

白骨本身就是極端的利己主義者,否則當初不會迅速找個沒感情的發生關係,懷孕逃脫神的死亡製裁。靜默半晌,說:“好。”

蘇爾很會做人,先給她提供了一部分陰氣,美其名曰是額外的饋贈。白骨很滿意,心中的殺意稍稍淡去一些。

蘇爾:“您要見聖嬰麼?”

漆黑的窟窿眼似在凝視他,就在蘇爾打了個寒顫時,白骨生冷拒絕:“那孩子並不知道我是他母親。”

說完,上半身一點點從樹洞裡擠出來,她下葬時特意被人擺成跪著的姿勢,兩條腿骨走路不太順暢。

骨頭直接鑽入地底,蘇爾順著地表顫抖的方向看去,判斷她是去了對麵山頭。

紀珩這時拍了幾下手,玩家陸續從房間中出來。

“謝天謝地,”李子倉嘟囔著:“再多呆一分鐘人都得整崩潰。”

聖嬰時不時便睜開眼,用大家都是寶寶的眼神看待周圍的一切。

“成功沒?”抱怨完,李子倉問出眾人關心的重點。

省去陰氣的部分,蘇爾大致講了明天的計劃,最後說:“對鬼不能交托信任,現在談得很好,保不齊會反水。”

言下之意,還是多留個心眼好。

按捺住好奇心,不去探究對方拿什麼說服女鬼,李子倉憨笑著說出令人驚悚的話:“村民也是個變數。”

蘇爾:“有聖嬰和厲鬼在,造不成太多威脅。”

李子倉和依珠傾向於全部解決了,這些年死在村民手中的人不知凡幾,沒必要留情。

幾百戶人家,蘇爾心中多少有點抵觸,關鍵弄死了這群,遊戲還能製造出新的狂徒。

殺人這種事就跟洪水放閘一樣,有了開始,就容易習以為常。相較而言,他還是喜歡腦力勞動。

最終是紀珩開口說:“村民死後或許能化鬼,還是彆自找麻煩的好。”

李子倉遂即打消了

這個念頭。

·

這注定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夜晚。

村民每晚會飽受瀕臨渴死的痛苦,然而今夜,俱是手持鋼叉團團圍在院子門口。

祭祀禮開啟的前一天,神會大發慈悲減緩他們體內的痛苦。

外麵是模糊的禱告聲,如同海水,一浪接著一浪拍到岸邊。

李子倉爬到樹上,冷冷望著牆外幾乎變得瘋癲的村民,腦海中已經淩遲了這些人千遍。

恰在這時地下傳來一些動靜,頭顱破土而出。

蘇爾像是居家小媳婦一樣迎上去,微笑道:“你回來了。”

白骨:“……”

現在的小年輕為了活命,臉都不要了。

隔著一段距離望著這一幕,依珠不禁搖頭。

她總覺得蘇爾和紀珩間有些貓膩,這會兒第一時間朝紀珩看去,發現對方眸光閃動了一下,分明是被萌到了。

“嗬。”

這種心態早晚被綠。

白骨不是獨自回來的,土裡又鑽出了數具骸骨。

蘇爾清點一遍,十三個。

離十八羅漢還差一些。

掩下目中淡淡的失望,偏過頭低聲問紀珩:“為什麼有的鬼沒屍體,有的呈白骨狀態?”

紀珩照搬姚知的口頭禪:“尊重物種多樣性。”

倒是依珠說了句:“有實體的往往要強上一些。”

蘇爾若有所思:“比如主持人?”

“……”

聯想能力太強,依珠突然就理解紀珩為什麼沒有正麵回答那個問題。

白骨軍團不是好相與的,一到院子裡,首先就要好處。

開空頭支票沒用,蘇爾衝在場玩家笑了一下。

看懂眼神示意,其餘人各自回屋。

蘇爾這才走上前,給最高大的骸骨輸送了一點陰氣。

骨頭顫抖了一下,下一刻發起攻擊。

白日情景重現,好在蘇爾躲在紀珩身後,順便把電擊器扔出去,動作熟練的讓人心疼。

手骨剛一觸碰到電擊器,強烈的灼燒感傳來。

帶領同類來的白骨竟然能感受到蘇爾的無奈,畢竟似曾相識的畫麵幾個小時前才在雙方間發生過。

插曲過後,再為其他骸骨輸送陰氣時,順利很多。

白骨開始介紹:“這位是我太姥姥。”

“老人家好。”

“這位是孫叔叔。”

“孫叔好。”

……

蘇爾記憶力奇佳,她就介紹了一遍,便能分辨出這些白骨分彆誰是誰。

後半夜強忍著困意,人類對鬼來說是食物,蘇爾生怕打個盹兒的功夫就被當作加餐吃了。

紀珩:“睡一會兒,到時間我叫你。”

遲疑了幾秒,放下無謂的矯情,蘇爾靠在躺椅上休息。

村民禱告的聲音久久不散,半夢半醒間他覺得自己宛如海麵搖晃的孤舟,努力尋找平衡。不知過去多久,被輕輕一推,瞬間清醒。

天亮了。

叩門聲響起,沒人去開的情況下越來越強烈,直至演變成撞門。

破門而入的瞬間,村長一改往日的卑微,陰森森道:“不是交代過,村裡夜不閉戶?”

氣勢剛起來,看到蘇爾身後的一堆白骨,猛地開始喘氣後退。

蘇爾笑了笑,進屋子抱著聖嬰在白骨的包圍下慢慢朝外走。

方才還氣勢洶洶的村民不停後退。

“怕什麼?”他微微一凝目:“老祖宗說過,寧願站著死,也不跪著生。”

說來諷刺,惡人看到鬼,表現得比普通人還不如。

不少村民腿軟了,連走路都困難。

金色的光芒刹那間突破雲霧,蘇爾朝前的步伐停下,大喊一聲保護,然後拿出道具蹲在白骨中間。其他玩家也是一樣,甚至動作比他還快。

村長被這猝不及防的變化驚到了,甚至遠超剛剛看到白骨。一分鐘前信誓旦旦說著絕不跪著生的人,如今畏畏縮縮躲在白骨的包圍中,腦袋都看不見。

“艸你大爺!”

一句臟話實在地從他口中蹦了出來。

臉皮哪有命重要,蘇爾現下連聖嬰都抱得很緊,就差沒喊爸爸。

燦爛的金光中,麵容悲苦的神明撥開雲霧,俯視下方的畫麵,看到這一幕唇瓣動了下竟是忘詞了。

哪裡來得一群沙雕玩意兒?

沉默了片刻,聲音將朝霞震蕩出漣漪:“兌現你們的承諾。”

耳膜似乎都要被刺穿,蘇爾安靜做著縮頭烏龜,偷偷拿出鏡子,紅色的桃心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強度顫動著。

一隻大手從天空中探下,朝著其中一名玩家抓來。

李子倉感受到強烈的危機感,事實上他的預感沒錯。對白骨來說,蘇爾相當於雇主,後續的好

處還得從他這裡拿,至於其他人,保護的狀態就很敷衍。

李子倉深吸一口氣,隨時準備用道具。

大手距離人還有半丈時,聖嬰突然睜開眼,雙目泣血,血絲化為煙霧,包裹住李子倉全身。

被光忙反彈,神明冷冽的聲音從雲霄傳來:“為何要護著成人?”

聖嬰沒有回答,纏在白布的手掌伸出一小截,如竹筍竄出老長,大有要把神明拉下雲端的意思。

一時間神明的一半金光居然被打退幾分。

蘇爾親眼見識了有實體鬼怪的強大。

神明被頂撞,十分不虞,再次發問:“何故?”

音浪較之前更加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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