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無奈與妥協(1 / 2)

七天七夜 春風遙 10980 字 6個月前

萬物都在進化,蟲子在進化,如今連泥人也在進化。

蘇爾還記得第一隻捏出的小人執著於整容,最新的這隻竟然已經學會從自己身上薅羊毛。

“道具?”

朱語問完便先一步搖頭否定這個答案,道具不可能擁有神智。

不過至少有一個疑問可以得到解答……蘇爾是如何調快塔鐘。

他本人做不到,泥人反倒正適合。

思忖間,蒲團反彈了想要向上爬的不明物體。

小泥人摔在地上,周圍多了些泥土渣。

這一幕卻讓蘇爾目中多存了份希冀,蒲團並未選擇直接滅殺而是驅趕,證明它也不好判斷。

“桃花源記……”蘇爾望向外麵,突然能體會到紀珩當初在樹上刻下這幾個字的心情。現在的世界對於人類來說與桃花源無異,看似美好,可從後人的多重角度來解讀……危機四伏,甚至是個恐怖的地方。

小泥人沒有那麼多心思,越挫越勇,嘗試著繼續往上爬。

蘇爾也不管這蒲團有沒有可能聽懂,張口便道:“它是實打實的一隻小鬼,體內的陰氣又不源於這個世界。”

規則要求坐上蒲團的必須是真實的遠方來客,玩家滿足‘來客’的定義,但不是真實的,蘇爾甚至不知道自己原來的姓名是什麼,小泥人則完美規避了這點。

為了得到全部陰氣,泥人也是拚了命,落地魚躍前滾翻再蹬腿接側手翻,向外轉體720°精準落於蒲團。

“……”

一刹那間朱語甚至忘記去思考它的來曆,認真詢問:“如何跳過結婚懷孕,直接擁有這樣的一隻小鬼?”

蘇爾沒回答,注意力集中在蒲團那邊:“還有多久?”

朱語怔了下,準備打開平板計時,紀珩已經作出回答:“一分四十秒。”

蒲團暫時停止攻擊,小泥人盤腿坐在上麵,身子一抽一抽的,遠沒有表麵看上去的那般淡定。

“麻煩照看一下。”說完蘇爾走到院中,在大樹上摸索:“不是這棵。”

紀珩這時也走了出來:“找樹?”

蘇爾點頭:“鬼王說你曾在樹上刻字,弄虛裡的自我剖析中也提到了樹。”

‘如今院子裡的桃樹就要枯萎了’,他

還記得當時心理獨白中有這句話。

紀珩:“既然提到的是桃樹枯萎而不是桃花敗落,那棵樹大約已經死了。”

聞言蘇爾在原地站了幾秒,尋思著之前有可能栽種的地點。

紀珩沉吟分析:“院子朝南,桃樹不適合栽種屋前,可以去後麵看看。”

蘇爾挑眉:“還有這種說法?”

紀珩點頭,繞往屋後時說:“桃和逃同音,會有忌諱。”

聯想到對方的經曆,蘇爾歎道:“可惜即便沒種在南邊,從前你依舊是難逃一劫。”

紀珩笑著附和:“這倒是。”

他們來到這裡已有一段時間,卻是第一次涉足屋後。雜草叢生,磚牆中間縫隙不少,經曆風霜雨打搖搖欲墜。不遠處有一個木樁,蘇爾快步走過去。

還沒來得及伸手去刨坑,便被紀珩從身後拉了一下,打趣稱呼他為文學天才:“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該知道這點。”

蘇爾抬頭看向不結實的牆體,埋頭繼續:“有事你叫我。”

彆得不說,百米衝刺他很優秀。

“為什麼在意一棵樹?”

“苟寶菩給過我桃花枝,這個副本的一切都圍繞桃花開展,最好不要放過有關的一切。”

看他在樹樁周圍挖來挖去,紀珩失笑:“我沒有埋東西的癖好。”

蘇爾手上動作一滯,遂即擺了擺食指:“其實你挺傷春悲秋的。”

紀珩怔了下。

“人在某個領域登峰造極,就容易空虛,你又沒有戀人分享喜悅,豈不隻能在院子裡葬花寫日記?”

“……”

無奈半蹲下身,紀珩正色道:“空虛不等同於無聊。”

耳畔的聲音還在繼續,蘇爾不理會專心挖,功夫不負有心人,大約有四十厘米深,手指終於觸碰到光滑的邊緣。他連忙加快速度,沒多久取出一個塵封已久的酒壇。很輕,明顯裡麵裝得不是液體,開封後,蘇爾撈起袖子,掏出一些枯萎的爛花瓣還有一個小本子。

偏過頭:“剛剛你說什麼來著?”

紀珩這一刻的表情堪稱精彩,精彩到蘇爾遺憾沒有及時拍攝記錄。

嫌棄地看了眼本子,恰巧風起,花瓣被吹成細碎的粉末糊了他一臉。

蘇爾好心遞過去一張紙巾,紀珩接過抹了把臉,主動翻閱

。裡麵記載了人腦移植手術並非一次成功,起初兩次出現了明顯的排異反應,到了第三次才勉強成功。然而後遺症很強烈,術後大腦能正常思考,手卻經常發生輕微的抖動,還會感覺到惡心,無法進食。

體檢一切正常,醫生給出的建議是轉心理科。

“醫生是對的。”蘇爾說。

紀珩有著輕微的潔癖,自己的腦子彆人的身體,這種配置對他來說是侮辱。

日記裡還提到他準備把三百年前的曆史公布於眾,讓人類看清現實,在生死存亡之際不得不接受中樞計劃。

蘇爾專注文字內容時,紀珩突然開始撕日記。

雖然困惑,不過蘇爾沒阻止,漸漸地他發現紀珩隻挑了其中幾頁撕開。

“這幾張要略厚實些。”紀珩解釋了一句,指腹摩擦了下裂開的毛邊,果真有紙張夾層,小心揭開倒出一瓣乾枯的花葉,上麵寫著‘2’。

接下來依次發現四片這樣的花葉,按頁麵順序排列是3240。

蘇爾:“好像是個日期。”

紀珩笑了下:“也可能是密碼。”

“喂,你們……”徐洋洋跑出來叫人,看到他們手上拿著東西,後半句話咽下去:“有發現?”

“一串數字。”

蘇爾站起身的動作有些猛,眼冒金花:“蒲團遊戲通過沒有?”

提起這個,徐洋洋神情便有些複雜,拿出用布包好的一團東西,泥人四五分裂,隻有頭是完整的。

“電擊……全部……我的……”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惦記著陰氣。

蘇爾伸手準備合上它的雙目,泥人死活不肯閉眼。

“我知道了。”

可惜在對方眼裡,渣男的信用度為零,要求好處立馬兌付。

蘇爾看了眼紀珩,後者點點頭,邁步要進屋,臨走前衝徐洋洋挑了下眉毛。本想著留下看看,收到暗示徐洋洋遺憾跟著回屋。

人都走完了,蘇爾開始重新捏身子灌注陰氣。

前後屋不過幾丈的距離,路上徐洋洋和紀珩說明情況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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