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贈刀(1 / 2)

“安邦公,安邦公,可笑昏君無德,廟堂之上,朽木為官。

殿陛之間,禽獸食祿。

狼心狗行之輩,滾滾當道。

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可恨,可恨……”

楊守一咬牙切齒,頓時天地變色,風雲滾滾。

眾鬼呼嘯,“殺上陽間,以滔天怨氣,蕩滌乾坤,衝刷罪孽……”

許舒暗道不妙,眼前這幫猛鬼,多是因極強的殘念和冤屈不消,得遇靈源,才得以存在。

本質上都是怨鬼,其中楊守一更甚。

此刻,他挑趙安邦拍馬,卻是拍在了馬蹄子上,激起了楊守一的滔天怨氣。

許舒趕忙道,“的確可恨,不過正因昏君無道,朝廷腐朽,才致使立憲鼎革。安邦公之冤才能大白天下,英名得以流傳四方。”

“英名流傳四方,小友當真以為某在此間,消息閉塞,不知陽世今夕何年?”

許舒心裡咯噔一下,才意識到不斷有怨魂至此,楊守一便有源源不斷的消息源。

“等等,也不可能是所有的怨魂都來此處,關於趙安邦之事,本就冷門,其他怨魂未必知曉。

還有,楊守一聽到自己的絕命詩反應這麼大,震散無數香火道元,分明是已經許久不曾接收過關於自己身前的消息了。

老鬼詐我。”

許舒道,“立憲不過三年,中樞還未想起安邦大帥,但民間祭祀已興。

不說彆處,就說這春申南郊的蛇山上,便有豪富之家捐修一座安邦廟,我前幾日還去遊玩過,門前的楹聯記憶猶新。”

“哦?寫的什麼。”

楊守一來了興趣。

許舒猜得不錯,楊守一的確不知後世對他和趙安邦,是怎樣的評價。

而作為有抱負的文人,身死之後,最關注的可不就是身後名。

此刻許舒提及趙安邦被建廟祭祀,他麵色如常,心中不知多激動。

許舒絞儘腦汁,搜刮腦子裡的文山書海,“上聯是:赤手挽銀河,公自大名垂宇宙;

下聯是:碧波埋白骨,我來何處吊英賢。”

話音方落,楊守一長嘯不絕,良久,下淚道,“此誠至高之嘉許。”

他衝許舒深深一躬,“大帥地下有知,足可安息,足可安息啊。”

許舒趁熱打鐵,“廟內的挽牆上,還不少文人雅士的祭奠文辭。

其中有一篇描寫的是甲申海戰的壯烈場麵,其中有兩句廣為傳頌:此日漫揮天下淚,有公足壯海軍威。”

楊守一仰天痛哭,“此日漫揮天下淚,有公足壯海軍威,安邦公,你聽見了嗎?”

至此,楊守一對許舒所言的安邦廟再無懷疑。

旁的可以作假,這些令他耳目一新、感人至深的詩文,當是做不了假的。

眾鬼萬沒想到,許舒三言兩語,竟讓守一先生如此失態。

“守一先生,千萬不要被這小子迷惑啊,靈籠和陽世的通道好不容易打通,此等機遇百年難求,千萬不可錯過。”

“此子到此,就是要阻止我等回返陽世,守一先生三思。”

“陽世之上,血食無數,若淪為鬼蜮,我等皆是鬼中王霸,豈不快哉。”

“……”

眾鬼鼓噪紛紛。

楊守一揮手,止住騷亂,看向許舒,“即便安邦公立廟,但楊某舊恨未消,這陽世間,楊某也少不得去走上一遭,鬨他個天翻地覆。”

許舒道,“許某沒想過要阻止諸位,諸位視陽間人為血食。

殊不知,陽間也多的是辨陰士途徑的超凡者,巴不得諸位前去,好方便他們祭煉陰魂。

我此來,確是奉命來阻止諸位的。

若真阻止不了,一場血戰在所難免,陽間不過毀些城池。

可是諸位呢,恐怕要灰飛煙滅了。”

“還敢弄嘴!”

一個身形雄闊的惡鬼猛撲而上,快若雲煙,轉瞬便到近前,沙包大的拳頭,迎著許舒的頭顱轟然砸落。

許舒早有防備,迎著惡鬼的拳頭轟出,砰的一聲,惡鬼沙包大的拳頭才挨著綠戒,直接崩碎。

許舒一拳轟在他胸口,頓時破出個大洞,大量的香火道元飄散,惡鬼立時便要崩潰。

楊守一輕輕彈指,幾道流光撲中惡鬼,他已變得縹緲的身影才又重新凝實起來。

惡鬼衝楊守一拜倒在地,正要道謝,楊守一隨手一撒,一道光網將他纏繞。

惡鬼被封在巴掌大的光網中,聲嘶力竭地嘶嚎起來,眾鬼無不悚然。

楊守一冷聲道,“想必近年來楊某是太好說話了,讓爾等忘了誰是這靈籠的主人,都給我滾!”

群鬼如蒙大赦,蜂擁而散。

一時間,偌大個庭院,隻剩了許舒和楊守一兩人。

楊守一道,“看來靈源現世至今,不止陰間大變,陽世也是劇變連連。

既然有小友這等人物,今次靈關開啟,楊某可視而不見。”

楊守一始終看不出許舒的深淺,此人既能攪動清白河,舉手投足又能瞬滅麾下大將。

更麻煩的是,許舒是奉命至此,說明靈關開啟,陽世間的超凡者已知,想必已做好應對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