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相安無事。
黎書第二天下午有課，沈晏算著時間出發。
“小書，下次放假過來玩，這一次太匆忙了，小晏都沒帶你四處轉轉。”
黎書點頭應是：“爺爺，你注意身體。”
沈晏轉動鑰匙，發動車。
“您那些控製高血壓的藥記得按時吃。一大把年紀了，不要像三歲小孩一樣，我會讓管家監督。”
沈老很敷衍：“知道了，走吧走吧。”
黎書趴著車窗，衝沈老擺手。
沈老剛揚起手，沈晏一踩油門。車輪滾動，很快消失在拐角處。
“這孩子。”
沈老回家慢悠悠掏出手機。
看見QQ空間動態的點讚。
他連忙打開。
老鄭：【這女孩誰啊？】
沈老很得意：【我們小晏女朋友。樣貌好，脾氣好，我實在是喜歡。】
正回著消息，沈昌潮一通電話打來。
“爸，聽汪琴說，您發了和那女孩的合照？”
沈昌潮昨天晚上對著汪琴大發雷霆，汪琴也知道自己沒控製好情緒，摸著眼淚道歉，情意綿綿把他哄好。
兩人關係剛得到和解，他卻從汪琴嘴裡聽到這件事。
“爸，你糊塗啊，您那些好友都是一個圈子的，您這麼一發，我怎麼給小晏介紹女生？”
“小晏玩玩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您這麼一發，是代表我們沈家認可了她。”
沈昌潮對黎書是非常不滿意的。
他昨天讓人調察了黎書的出生和家世，是前一段時間鬨的那麼風風雨雨的黎家。實在沒有一個是他看的上眼的。
這種人，不能給沈氏帶來半點好處，還會淪為圈子裡的笑料。
“爸，你快點刪了。”
沈老的笑意逐漸散去。
“介紹？”
他覺得好笑。
直接連名帶姓的喊：“沈昌潮，你當初結婚，我看重什麼家世了嗎？”
“是你當時說想娶鐘家女兒，我看著小斕也有意你，就同意了。我一直以為你娶她是喜歡。可我錯了，我的兒子變得勢力，到頭隻是為了一個強而有勢的嶽家？把婚姻當做籌碼。”
“你捫心自問，你結婚後對小斕上過幾次心？我再問你，我們沈市發展到現在沒有這種‘交易’會倒閉？”
“你做不到對她好，你娶她乾嗎？小瀾這麼好，你害了她一輩子。”
沈老很失望。
沈昌潮毀了一個滿心滿眼都隻有他的女人，卻不自知。
卻被另外一個帶著目的的汪琴，哄的團團轉。
實在可悲。
沈昌潮噤了聲。
換成以前，沈老直接對著他罵，他也做好了得到一頓訓斥的準備。
可沈老現在的反應是他沒有預料過的。
“你的婚姻有多失敗，你還不知道嗎？如今落到我和小晏都不待見你的地步，怎麼，這樣的失敗你要強壓在小晏身上？沈昌潮，有你這麼當父親的？”
“我現在唯一慶幸的，不是小晏能繼承家業，也不是他事事比同齡孩子出挑。”
沈老回頭，去看汽車消失的方向。
拐角處邊上的欄杆一團鮮花含苞待放，隨著風輕輕搖曳。
他閉了閉眼，顯然疲倦。更顯得蒼老。
“我慶幸，他沒有繼承你的冷血。我家小晏，有一個喜歡他和他喜歡的女生，他的人生，不像你挫敗和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