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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一個小孩子能決定的。

“蘇愛華寫了信來, 讓我們五一到北京去玩一趟, 正好我也想在北京的周邊找個地兒, 再建個新的服裝廠。你把我們送到了再回來上班,怎麼樣?”陳月牙問丈夫。

逢年過節,最忙的就是公安,尤其是進入八十年代之後, 人員的流動性加大了,要查介紹信, 要查進城證明, 而公安係統本身人不多,公安部門上上下下, 要多累就有多累。

“可以啊, 多帶點錢, 你帶著幾個孩子好好去玩兒一趟,這兩年你也辛苦壞了。”賀譯民說。

有個麵包車就是好,坐著班車,一路搖搖晃晃, 到望京要四十分鐘。

自己開車, 也就二十多分鐘, 到北京,坐火車得三個小時,可是自己開車,你就會發現, 隻需要兩小時。

路不算遠,而且蘇愛華倆口子盛情相邀,陳月牙就得帶著幾個小崽崽一起去趟北京啦。

要去北京,超生當然高興的不得了。

尤其是媽媽這一次說了,會給她在北京的百貨大樓買一件漂亮的小裙裙穿。

比這更高興的事情是,秦七妹和超生在一個班上,因為口齒伶俐,又長的漂亮,普通話說的好,而且還能歌善舞。

正好中央台要排練六一兒童節的節目,想從全北京市範圍內找一個小女孩子配合男主持人一起主持節目,這個消息登在報紙上,蘇煜給七妹報了名,七妹居然可以去參加考試,要去北京麵試了。

好朋友一起上北京,七妹還答應了超生,萬一她要是當了小主持人,到時候請她也去看節目呢。

“七妹,咱們該走啦!”超生在車窗裡喊著說。

但從秦三多家出來的是秦嬸嬸:“超生,你自己去吧,七妹去不了了。”

“不可能啊,昨天我們還約好的。”超生說。

秦嬸嬸歎了口氣:“總之她去不了了,你自個兒去吧,你就甭問了。”

賀帥坐在後麵,覺得挺驚訝的:“嬸嬸,七妹的事兒說的好好兒的,怎麼突然就變卦了?”

“誰知道呢,突然學校通知不讓她去了,去參加小主持人競選的名額現在是張福妞的啦。”秦嬸嬸歎了口氣說。

幾兄妹一個看著一個,都有點兒摸不著頭腦:咋好好兒的,屬於七妹的小主持人,就變成福妞了呢?

不過,趕忙上北京最要緊,所以超生想了想,把自己頭發彆的,小草莓發卡摘了下來,遞給了秦嬸嬸:“嬸嬸,你讓七妹不要傷心,等從北京回來,我會給她帶禮物噠。”

這一回到北京,可不比原來來的時候,得住在招待所。

蘇愛華倆口子都分外的熱情,本身他們家就是四合院,房子多,收拾兩間房出來,力邀陳月牙和幾個崽崽一起住在他們家。

而且,蘇愛華一直有意無意,跟陳月牙說自家沒閨女,自己從來夜裡沒跟小閨女一起睡過,問陳月牙,夜裡能不能讓超生跟自己睡一夜。

陳月牙隱隱覺得,蘇愛華肯定是發現她閨女跟彆的孩子之間的與眾不同了。

這是想獨霸她閨女。

“她認床,這麼大了隻願意跟我睡,就她爸,想一腳踹走就得一腳踹走呢,我怕她夜裡踢你,算了吧。”陳月牙說。

蘇愛華覺得好遺憾啊:“要不睡著了之後我來抱吧,我讓海峰他爸把超生給我抱過去。”

“她夜裡愛鬨,半夜還喜歡尿尿,到現在都得抱著尿,除了我彆人搞不來,算了吧,太麻煩。”陳月牙又說。

人家話都說到這步田地了,很明顯的在拒絕,蘇愛華不好說什麼,於是說:“那我先去望京轉一圈兒,讓海峰陪著你們玩兒?”

開了大商場就是這點操心,逢年過節,你必須有個人在現場盯著。

“海峰,照顧好弟弟妹妹,帶你蘇阿姨先逛逛百貨大樓,明天我帶她們去彆的地兒玩。”蘇愛華臨走的時候交待兒子說。

盛海峰給他媽用力過猛的盯著,混身上下,真是覺得自己哪那兒都不舒服。

已經有將近兩年沒來過北京了,最有顯的變化就是街上穿西裝,打領帶,皮鞋蹭亮的男同誌多了好多,各式各樣的花裙子更是滿天飛,個個女同誌的頭上都是小雞窩一樣的燙發卷兒。

大街上處處都是擺攤兒的人,地攤兒多的人連路都沒法走。

當然,據說現在賊可多了,拿個小匕首,四處割人褲兜,割女同誌小皮包的小流氓成群結隊的。

也是因此,要去逛百貨大樓的時候,幾兄妹一個牢牢的牽著一個的手,生怕哪個要掉隊。

陳月牙其實沒怎麼想逛百貨商場,她準備在北京的周邊看看,看有沒有正準備轉手的服裝廠,把它盤下來。

然後在北京做個服裝廠,到時候清水縣的直接交給鄧翠蓮打理。

而她自己,就可以在北京賺更多的錢了。

所以,她是想去百貨大樓找盛成,聊聊這事兒。

不過超生今天一門心思,隻想要一件漂亮的小裙裙。

所以為了陪閨女買裙裙,陳月牙得陪著幾個小崽崽,把百貨大樓逛個遍。

“那件紅色的好看,荷葉邊兒的領子,超生穿著肯定像顆大西紅柿。”二斌看見一件,忍不住說。

三炮瞅了一眼:“不好看,我覺得綠色的才好看,超生穿著,肯定像顆大黃瓜!”

這叫什麼話嘛,瞬間,超生就不喜歡了。

“那件黃色的吧,要超生穿了,肯定像隻小鴨子!”賀帥看到一件鵝黃色的裙子,忍不住說。

超生不想當西紅柿,也不想當黃瓜,更不想當小鴨子,轉了一大圈兒,都走不動路了,但是一件小裙裙都沒看上。

不過,正逛著呢,她突然看見前麵有個小夥子,和一個阿姨邊走邊聊,正在逛街。

“小胡叔叔!”超生立刻就跑過去了。

盛海峰眉頭皺了一下,因為他看到一個二十出頭,穿著很合身的白襯衣,看起來特彆帥氣的小夥子轉身,笑了。

而這個小夥子和超生,小帥都特彆熟悉,一看就是老熟人。

“超生?嫂子,小帥?怎麼是你們?”胡俊回頭一看,直接一把手,把超生給舉起來,在百貨大樓裡轉了個圈兒:“小丫頭,我給你寫了那麼多的信,為什麼一封都不回我?”

盛海峰的眉頭再皺了一下,因為這個很帥的大哥哥把超生放到地上之後,還伸手,在她鼻尖上刮了刮。

現在是這樣,因為蘇愛華對於超生那種盲目的期待,以及超生自己懵懵懂懂,全然沒有心機的,小孩子的天真,盛海峰對於任何接近超生的人,都特彆警惕。

怕有人要對超生不利嘛。

當然,抽空兒,賀帥就得跟盛海峰科普一下,當年的胡俊是如何藏在地道裡,然後被他和他爸找出來的。

同時,盛海峰想起來了:這不是中央台主持兒童節目的那個主持人胡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