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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譯民其實早就料到,搞事兒的人裡麵有胡俊,但是完全沒想到,做為主持人,他會是真正隱在幕後,全程策劃,並且發號施令的首要頭腦。

當然,胡俊從小就思想前衛,對於國家,更是有一種榮譽感和責任感。

現在國家正在大力推行民主,你不可能因為他是那幫知識青年的頭子就抓他。

現在叫他協同調查,也隻是因為郭潔是間諜的原因。

當然,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他要不發話,那幫知識青年也不肯離開啊,不說城市治安因為這件事兒一直搞不好,就陳月牙那地標建築,它也建不起來啊。

賀譯民的意思是,讓胡俊出麵,讓那幫知識青年散了。

但正如小時候,才上高二就敢給上麵寫信唱反調一樣,現在的胡俊,當然還是那麼的不聽勸,畢竟又沒發生什麼流血事件。

一個知名主持人,又沒有直接犯法的證據,他就敢跟公安叫板。

這不,局裡負責審訊的人,跟胡俊這個有名的大主持人一輪又一輪的談下來,一個個都跑賀譯民這兒叫苦來了:“不行啊領導,那家夥太能說了,我們都給他駁的啞口無言,怎麼辦?”

“他現在是什麼意思,就是不肯讓他們那幫子人撤走?”賀譯民問。

“他想跟你直接對話,跟你談一談現在的時政。”

“等會兒吧,我今天有點私事兒,得先出去一趟。”賀譯民說。

沒有國外間諜搗亂,那幫年青人倒不會鬨亂子,而胡俊呢,思想太極端,賀譯民想晾一晾他,畢竟談時政,談清正廉潔,90年代,確實比不得解放初,更比不得70年代。

但是,社會就是這麼進步的,在進步中必然存在很多問題。

賀譯民隻是個執行者,不是總書記,也不是思想家,這些方麵,他真辯論不過胡俊。

以及,今天付部長要找他談話呢,賀譯民得去看看。

蘇煜和付敞亮生了倆閨女,一個叫格格,一個叫涵涵,原本一直是蘇煜一手帶著,她出軌的事情發生後,給付東兵家的保姆帶著呢。

倆小女孩都才五歲大,就跟小時候的超生似的,特彆可愛,也特彆乖巧,賀譯民去的時候,正在

院子裡的草地上捉蟲子,看見一輛小汽車來了,追著車喊媽媽。

她們以為是媽媽來看她們了,沒見到媽媽,失望的並肩站著,一起撇著小嘴巴。

“敞亮那兒,工作還是照舊吧,俞敏答應把那筆錢改成借款了呢,調查組哪兒,就可以交待過去了。”賀譯民說。

事實上,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但是付東兵可不這麼想:“敞亮得調出北京,而且他也不能再任武警了,我讓他轉業,就到清水縣公安局去乾吧,那是你乾過的地方,我也希望他能好自為之,好好乾。至於蘇煜,倆人離婚吧,女同誌們都覺得嫁當兵的好,但是,你看病優先,坐車優先,就去個公園都能免票,你以為那福利是國家白給你的?既然享受了國家給的福利,就得遵守國家的規章製度吧?跟胡俊舊情複燃也就算了,敞亮什麼時候出門,什麼時候回家,要不是她,那幫知識青年和間諜又怎麼可能知道,又怎麼可能,在城裡養了一顆定時炸.彈,直到現在我們才發現?”

事實上,道理還真是如此。

畢竟是軍嫂,丈夫又是那麼重要的工作崗位,出了這種事情,就算組織不追究,付東兵可是部長級的人物,怎麼可能讓兒子還跟蘇煜在一起?

“行吧,您的家事我就不問了,我讓我愛人去把蘇煜喊上來,先把錢的事兒了了,您覺得呢?”賀譯民問付東兵。

“去吧,跟我家那倆小孫女說個再見吧,瞧瞧,她們都看著你呢。”付東兵笑嗬嗬的說。

賀譯民出來一看,倆粉雕玉啄的小丫頭,果然齊齊在跟他揮手:“伯伯再見。”

這麼漂亮倆小丫頭,父母就要離婚了,也是夠叫人鬱悶的。

不過,誰去清水縣找蘇煜呢,以及,要離婚的話,蘇煜肯定也要爭孩子吧,付敞亮那邊又該怎麼辦?

而現在最要緊的是,胡俊和他手底下那幫子知識青年們,又該怎麼處理?

賀譯民從付部長家出來,一直在為這事兒發愁,這不,到中午了,今天又是周末,陳月牙肯定在家做飯,他就準備,回家吃頓飯去。

“丫頭呢?”一進門,賀譯民就問。

“我不在的時候,怎麼也沒見你問過我呀。”陳月牙說。

婦吃醋了!

“那你姐呢,去哪兒啦?”賀譯民轉身,笑著又問老八。

雷子和錚子倆每天給他媽押著學習,難得玩會兒泥巴,指著屋子裡呢。

超生手裡捧著一隻黃色的,胖乎乎的,軟綿綿的小狗,在那兒搖啊搖:“爸,我在這兒呢。”

一隻黃黃的,毛絨絨的小狗子,超生拿著奶瓶,正在替它喂奶呢。

“哪來這麼可愛一隻狗?”賀譯民問。

“張津瑜送的唄。”超生可不敢說,它是從錄像廳裡出來的。

賀譯民對狗沒什麼興趣,看了會兒,進廚房了。

陳月牙隻歎息一點:“我下午就要去找蘇煜了,也不知道她哪根神經搭不對,要跟胡俊鬨到一塊兒,你說說,她哪怕跟付敞亮離婚了再跟胡俊在一起也好啊,現在鬨的,付敞亮的工作也完蛋了,她的婚姻也得收場了。”

“趕緊做飯吧,我餓。”賀譯民說。

頓了頓,他又說:“經過這件事情,我倒覺得,我得多回家,多關心關心你,婚姻解體,還真不是那一方的錯誤。”

這男人不錯嘛,反思的很到位。

陳月牙走過來,悄聲說:“彎腰,我跟你說個悄悄話!”

賀譯民應聲彎了腰,然後就給陳月牙親了一下。

他還傻等著呢:“悄悄話呢?”

“你耳朵上了呀,怎麼,還想親?”陳月牙笑問。

賀譯民摸了一下耳朵,也是搖頭笑了,中年夫妻,叫她一下鬨的他怪舒服的。

下午,陳月牙帶著超生,開著車,就回清水縣了。

這一回,她是專門喊了鄧翠蓮先去看過一趟的,蘇煜最近一直生活在她娘家,而且,她從廣州回來之後,就把自己要和付敞亮離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父母了。

當然,蘇鵬夫妻現在也已經知道閨女要離婚的事兒了。

曾經,蘇鵬對陳月牙是真不錯,那麼些年,跟秦三多,以及王區長幾個,一手把陳月牙的工作給扶持了起來。

所以,她專門給蘇鵬帶了幾大盒北京的點心,提著上了樓。

“蘇經理,蘇煜人呢,是不是在家?”進了門,陳月牙問。

蘇鵬比前些年更胖了,頭發幾乎全白了,看著腿腳也不太方便,不過,精神還不錯:“先進來再說,你來就

來,還拿東西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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