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2 / 2)

溫太後:“你、你……你到底要乾什麼?”

溫太後有些慫了,之前秦皎隻是出現在幻境裡,並不會和她對話。

但現在,溫太後懷疑秦皎一開始就能看見自己,她化成了法力高強的鬼,遲早會要她的命。

秦皎輕輕一笑,笑得有幾分妖嬈,“你問我要做什麼?難道不是因為你把我罵出來的?這話該我問你倒差不多,我都已經被你們挫骨揚灰了,你們還有什麼不滿,還想將我如何處置?”

溫太後被秦皎堵得一噎,難不成真是自己罵得太厲害,將秦氏這女人的鬼魂罵出來的?

溫太後現在也認輸了,秦皎已死,她還想好好活,她才沒過幾天舒心日子,可不想被秦皎這女鬼害死。

“哀家今後不罵你就是,你自己趕緊去投胎,不要出現在哀家麵前,哀家便不會罵你。”

秦皎聽後笑得更燦爛,“我的屍骨都被你們毀了,投不了胎,隻能在這裡當小仙女,天天給你們直播小仙女的幸福日常。說起來,還是我吃虧,你們撿了大便宜,我現在的出場費可是很貴的,你們都沒支付出場費,我還要天天給你們直播,你們就知足吧!”

溫太後:……

長信宮眾人:…………

看到直播對線的錦國百姓:秦皇後就是小仙女,秦皇後成仙了,求求小仙女皇後大慈大悲,普渡我們也過上好日子吧!

蕭澤正為溫黨與城內百姓衝突一事暗惱著,忽見秦皎竟與溫太後隔著時空連線對話,心中一時竟有股酸澀滋味。

秦皎果然可以和他們對話,但她寧可選擇溫婉、選擇太後,也不肯選擇他!

他忍著心中的酸楚,大步走出勤政殿,打算去長信宮一會秦皎。

他有很多話想問秦皎,他也很想看看秦皎見著自己,會是什麼反應。

溫太後被秦皎的自誇給氣得漲紅了臉,“你想要什麼出場費,哀家也可以給你,你隻要不再出現在哀家麵前,哀家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秦皎歎了口氣,“溫太後,你都活了這麼多年了,怎麼還聽不懂人話呢?我想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也不想出現在你麵前,是你太過缺德,連我的墳墓都要去刨。”

溫太後那張保養還不錯的臉變了又變,煞是好看。

“聽聞你們昨晚抓了很多百姓,還害死了很多無辜之人,你們這樣殘暴無度,錦國遲早要亡在你們手上。”這些是秦皎從收到的消息中得知的。

這些罪孽雖然不是她犯下的,但起因終究和她有些關係,就算那些人物可能隻是紙片人,秦皎還是不希望他們蒙上不白之冤,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昨日城中發生之事,已有太監一五一十給溫太後說過。

不過溫太後絲毫不覺得溫太師做得有何不妥,那些輕信秦氏妖言的賤民,早就該給他們一個教訓。隻可惜皇上婦人之仁,幾度放縱那些人,才導致他們越來越囂張。

提及這事,溫太後恨得幾乎咬牙切齒,“那些愚民,竟然聽信你這妖……”

秦皎微眯起眼,“妖什麼?妖後?毒後?”

即使隔著時空,溫太後還是從光屏中那張虛擬的臉上感受到了一種氣場。

她心中畏懼秦皎,隻得改了口:“那些愚民妖言惑眾,企圖謀逆,被抓也是活該,死不足惜。皇上仁厚,還赦免他們的罪,放他們回去,你休要聽信那些愚民的謠言,他們愚昧不堪、貪得無厭,罔顧王法,藐視朝廷,並不冤枉。”

在獄中九死一生堪堪保住性命的一眾百姓,見直播裡的溫太後如此評價他們,不禁感到憤怒和心寒。

城中百姓也無不羞憤,這便是他們敬奉的皇室,是他們尊貴的太後娘娘,比皇後更可惡、更傲慢、更刻薄。

秦皎放下手上的筷子,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諷刺,“溫太後,我現在的吃穿住行可都是我用自己的勞動付出獲得的,你羨慕也好嫉妒也罷,都無權指責。”

“而你,”她眼神一凜,聲音也冷淡了幾分:“屍位素餐,收刮民脂民膏,滿足你們一己之欲,卻還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你們穿著百姓們辛苦做的綾羅綢緞,吃的是百姓種的糧食,住的是百姓修築的皇宮,卻這裡罵他們是愚民,這世上怎麼有你們這麼不知感恩、臉大如盆的人呢!”

“罵得好啊!秦皇後罵得我心中痛快!”

“看秦皇後罵溫太後那惡人,真乃解氣!”

“嗚嗚嗚,果然隻有秦皇後會為我們老百姓鳴不平,那些皇權貴族隻顧享樂,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視我等百姓為賤民,真是令人寒心!”

“我日夜勞作,和姐妹們織出最好的綾羅綢緞,卻一生都未穿過一件綾羅衣。我父親在修築祭天台時不小心摔死台下,那些尊貴的皇族可曾記得那巍峨皇宮裡埋葬了多少白骨?”

看見這一幕對話的百姓們紛紛沉默了,他們每年交那麼多賦稅,養的就是這樣一群極度傲慢草菅人命的蠹蟲麼?

大家敢怒不敢言,好在他們死去的秦皇後幫他們罵回去了,他們甚至希望秦皇後能罵得更痛快些,也希望秦皇後有朝一日能複活,帶領他們重新改革新政,開創盛世太平。

太師府上,太師正和門生們一起商討今年的賦稅征收問題。

廢後新政時期,底層百姓享受了很多減稅免稅的惠民政策,而加大了大豪紳、皇商、貴族之類的賦稅標準。秦皇後被廢黜之後,減稅免稅的政策取消,按照以往的收稅標準繳納,但因國庫空虛,皇上也沒鬆口回調豪紳貴族的收稅標準,導致今年催收十分艱難。

這個燙手山芋落在戶部手上,戶部也焦頭爛額。

溫太師也明顯感受到了皇上對他們的態度轉變,從以前的倚重到現在的不信任。

如今溫太後還在和廢後那妖女掰扯這些,是想給他們今年的催收再增加一些絆子嗎?

“老師,太後娘娘這……”有門生小心翼翼提議,“您該多提醒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可千萬彆著了廢後這妖女的道,被她牽著鼻子走。”

“廢後果真詭計多端,太後娘娘定是被她的妖術擾亂了心智,才會這般……”

溫太師撫摸著食指上的玉扳指,眼底有些狠戾之色,“無妨,秦黨已滅,廢後一介死人,興不起風浪,倒是那幾個官位,找合適的人補上。”

*

蕭澤走到長信宮,卻頓下了腳步,秦皎那番話又在煽動百姓對朝廷對立,這女人……

自古以來,朝廷保護百姓,讓百姓安居樂業,百姓上繳賦稅,不是天經地義麼?怎麼從她嘴裡說出來,便是如此不堪?

他夜興夙寐,廢寢忘我,在政事上不曾有過一絲懈怠,自認問心無愧。

他此生唯有一愧,便是一時糊塗,賜了秦皎鴆酒。

其實他並非容不下秦皎,他給過秦皎選擇……

現在想這些已經沒什麼意義,他忍了忍,抬步走進去,直直看向空中幻境裡的秦皎。

溫太後見著蕭澤到來,委屈到大哭,“皇上,你可終於來了,秦氏這……”

蕭澤眉頭緊鎖,厲聲打斷溫太後的話:“夠了!”

溫太後被蕭澤這一聲“夠了”喝得一時愣住,蕭澤是她親生的兒子,待她極為孝順,從沒有這般嗬斥過她。溫太後心中一時更是委屈萬分,一口鬱氣堵在心口,暈了過去。

蕭澤也不知怎的,控製不住自己心底的情緒,他第一次對溫太後如此不耐。

“將太後扶到床上去。”蕭澤道。宮女們不敢懈怠,扶著溫太後去了榻上。

蕭澤看著幻境中的女人,心底一片複雜,千言萬語湧在心口,一時竟不知該問哪一句。

秦皎卻隻是淡淡看了蕭澤一眼,才多久不見,這狗男人竟然憔悴成這樣了?不過沒變的,還是他那自大陰沉的狗脾氣,以前對她沒耐性,現在對他最愚孝的太後竟然也會發火?

果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秦皎慢條斯理地舀了一小口汽鍋雞湯,人參燉烏雞,可以補氣補神。

她現在也算是體會到了以最好狀態出現在“前任”麵前的爽感,尤其是看著對方這副過得不怎麼好的樣子,她心中更痛快了。

蕭澤看著女人若無其事地喝著雞湯,既氣悶,又憋屈,他壓抑著心中的酸澀和鬱悶,放下了他自以為尊貴無比的帝王威嚴,“秦皎,我們好好談談。”

“你想和我談什麼?”秦皎慢條斯理地抬起頭來,帶著幾分嘲弄地笑了笑。

她長著一副姣好的容貌,笑起來時如嬌花綻妍,美得人移不開眼。

可那兩瓣水潤紅唇吐出來的話卻一點不饒人:“不知人間疾苦的皇上,你想和我談昨日城裡那些遭遇無妄之災、慘死獄中的冤案,還是想和我談你怎麼三番五次毀我屍骨踩我墳墓罵我賤人之事?”

“你……”蕭澤麵紅耳赤,心中的無名之火被挑起。

秦皎這女人在和他置氣!

不過秦皎沒給他辯解的機會,她放下手裡的勺子,豎起如蔥白般白嫩的纖細食指,漫不經心地搖了搖,“哦,忘了說,你想和我談,我就必須和你談嗎?我可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不會與傻子論長短,也不想和昏庸無能殘暴不仁之輩閒聊,因為——”

她頓了下,勾起的唇角有幾分乖張,“太多餘!”

蕭澤緊握拳頭,臉色如暴風雨將至。

宮人們一個個大氣不敢出,都恨不得叫廢後趕緊閉嘴。

這些是能說的嗎?!

而就在這時,幻境裡廢後的手機響了。

秦皎接起電話,剛才的乖張嘲弄儘數收斂,換上了一張天真燦漫的笑顏,對著視頻電話裡的人甜甜招呼:“玉疏哥哥,找我什麼事?”

蕭澤的臉黑了又綠,他正待想開口,不料秦皎卻在這時掛斷了與長信宮之間的連線,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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