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沒人認識他們,他們可以這樣自在地走在街頭,享受這難得的安寧。
秦皎趴在他肩上,一會兒叫“玉疏哥哥”,一會兒叫“老公”,她的氣息噴灑在他脖頸間,癢酥酥的,有點抓心撓肝的意味。
跟拍的工作人員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周圍,幾隻機位全方麵地拍攝著,力圖滿足粉絲們幾近自虐的爽點。
路過一處林蔭時,一朵不知名的白色花朵落在裴玉疏的頭上,醉得迷迷糊糊的秦皎伸手將之拿下,輕輕歎了口氣。
裴玉疏聽她這長籲短歎的口吻,便隨口問道:“怎麼了?”
秦皎拿著那朵不具名的落花,幽幽回道:“玉疏哥哥,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嗯?什麼話?”
“雪落滿頭也算白首,下次我們去個有雪的地方,感受一下這樣的浪漫,我一直想和你白頭到老。”秦皎道。
裴玉疏臉上的笑意就沒淡過,這種矯情的話自她嘴裡說出來,一點都不矯情,甚至還真有那麼一種浪漫,一種想與她執手到老的浪漫。
“好,那下次我們去看雪。”裴玉疏笑得溫柔,也回答得溫柔。
【嗚嗚嗚,這是什麼神仙愛情,我真是又愛又酸】
【天呐,我可以用頭保證,這絕逼不是劇本,沒有劇本能做到這麼浪漫,沒有!】
【媽的!這兩人太會了,快給我一支胰島素】
【從來沒有覺得這句話這麼浪漫過】
【一個會釣,一個會寵,理想的愛情也不過如此】
秦皎酒量本就低,先前喝的時候隻覺得香醇,沒注意這酒的後勁特彆足,被風一吹,整個人更加昏昏沉沉,嘴上忍不住不滿起來,“玉疏哥哥,我好難受。”
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一股委屈勁兒,裴玉疏也聽得心口發悶,“那你先堅持幾分鐘,實在難受的話,就抱緊我。”
“嗯。”秦皎趴在裴玉疏肩頭,手臂稍微收緊了些,臉也快和裴玉疏的脖子貼在一起了。
不遠處有一間藥房,裴玉疏把秦皎放到路邊的長椅上,“你歇一下,我很快回來。”
裴玉疏準備起身,秦皎卻拉著他,有些不太安心地問:“你又要走嗎?可不可以多留一會兒?”
她的眼底蓄起了一些淚花,語氣帶著一種近乎卑微的懇求,仿佛很怕眼前人將她丟下。裴玉疏沒想到她反應竟然這麼大,他感受到了她深深的不安感。
這些年,她過得一定很不容易吧?
隻有不幸福的人才會害怕被拋棄,才會沒有安全感。
裴玉疏陪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聲音放得很柔:“我去前麵的藥店買點醒酒藥,你這會一直難受,你在這裡可以看得見我,我也能看見你。如果遇上什麼意外,隻要叫我,我就會立馬回來,你看這樣行不?”
藥店在馬路對麵,但對麵沒有可以供秦皎坐下歇息的地方。
秦皎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放手讓裴玉疏離開。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看著裴玉疏離開的方向,不知想起了什麼。
也許在千百個夢境裡,也曾發生過這樣的故事,她被遺棄在一個陌生的國度裡,醒來美夢散去,她麵對的隻有固定的、不屬於她的劇本。
她被困在彆人的故事裡,戰戰兢兢扮演著不屬於她的人生,她隻能在那個劇本給她固定的框架中努力尋找一些可以讓自己活得有價值的漏洞,而不僅僅是一個臉譜化的惡毒女配。
秦皎看著裴玉疏走進了藥房,消失在藥房裡。
她有些艱難地站起身,搖搖晃晃走了兩步,她有些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
她害怕那個人就這樣消失,像無數次那樣,再也不回來。
直播間也被她這份擔憂搞得揪心起來:【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看著老婆這樣好想哭】
【想哭+1,皎皎到底是多喜歡男神啊】
【這不是戀愛節目嗎?為什麼我看著像生死彆戀?】
【酒後吐真言,我感覺這可能是小姐姐內心最真實的反應,小姐姐很缺安全感啊】
【老婆抱抱,男神快回來,你老婆等不及了】
【小姐姐這份破碎感絕了,就問誰見了不想憐愛她?】
裴玉疏買了藥從藥房出來,正好看到秦皎搖搖晃晃地朝他這邊走來。
他微微怔住,然後快速朝秦皎那邊跑去。
【哈哈哈,男神你可以跑慢點,你老婆還在】
【影帝這是百米衝刺呢,至於嗎】
【我咋覺得這兩人談個戀愛有點搞笑呢?】
裴玉疏跑過馬路,秦皎也高興地朝他“奔”去,隻可惜她步履蹣跚,走得像隻不倒翁,搖搖晃晃的,好在沒有倒。
秦皎張開雙臂,臉上滿是失而複得的喜悅,直接撲向裴玉疏。
“小心!”裴玉疏趕緊伸手接住她。
那人卻渾不在意,雙臂勾著他的脖頸,仰著小臉望著對方。
“玉疏哥哥,你真的回來了!”
裴玉疏失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有。”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嗯哼,就不告訴你。”
“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裴玉疏覺得冤枉,但又怕她跌到,趕緊摟住她的腰。
“等我們老了,我再告訴你。”
裴玉疏拿她沒轍,隻好笑著應了一聲好,“那我陪你一起到老,等我們都老了,你再告訴我。”
“嗯。”秦皎勾著裴玉疏的脖子,望著他滿是溫柔笑意的俊臉,又有一絲晃神。
“裴老師~”
“嗯?”裴玉疏正想彎腰將她抱起,又聽她叫自己,便頓了下。
這小姑娘今晚可是什麼都叫過了,無論老師、哥哥還是老公,每種叫法都跟帶著鉤子一樣,要勾他的魂。
秦皎微微仰著頭,紅唇輕啟,像隻勾人的小妖精,“我的腰軟嗎?”
嗯?
裴玉疏手一緊。
“問你話呢!裴老師啞了嗎?”嬌軟的話帶著點兒嬌嗔,聽得人骨頭都能酥掉。
裴玉疏企圖將她從鏡頭前拖走,可秦皎卻不如他願,“你還沒回答我。”
裴玉疏咬著牙,“軟。”
秦皎得寸進尺:“我的唇更軟哦~”
裴玉疏:……
“你想試試嗎?”小妖精勾著他的脖子,凝望著他的眼,說著最撩撥人心的話。
裴玉疏舌尖抵著上牙槽,眼底神色明明暗暗,仿佛他這一生的自製力都用在了這裡,最終還是被眼前人破功。
他心中低罵了句,扣著她腰肢的手一緊,另一手推開試圖湊過來的鏡頭,然後扣住秦皎的後腦勺,深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