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1 / 2)

翌日一大早,徐琳琅又帶著蘇嬤嬤和秋檀出了府,去了鋪子所在的南市街。

蘇嬤嬤起了個大早,起床氣還未散去,不禁在心內咒罵起徐琳琅來。這個鄉下丫頭,真是沒見過世麵,剛收到田契地契就著急去看,行事做派,一幅小家子氣。

這馬上就到徐老夫人壽宴了,她這整日裡的,不是看那些無用的書,就是出府看她的田地莊子。

錦芙小姐饒是那般出挑都準備了好久,而她什麼也不懂還半點兒不上心,這樣下來,到了徐老夫人壽宴那日,她就隻有丟人的份兒了。

徐琳琅出府出的早,南市街大部分商鋪還沒有開門。徐琳琅便帶著蘇嬤嬤和秋檀在應天府有名的周記食肆用了早膳。

待到所有商鋪都開了張,南市街便繁華熱鬨起來,行人熙熙攘攘。經商做買賣,講究的是人稠物穰,毫無疑問,南市街就是這應天府人最多物最廣的地方。

徐琳琅的三個鋪子相鄰,都在南市街最繁華的地段。三間占地都並不算大,不過勝在位置極好,人來客往的頻繁。

三間鋪子俱是被租了出去的,一間被租出去開了玉器店,一間被租出去開了綢緞莊,還有一間被租出去開茶葉店。

這三家店的生意都極好,人來人往進出不斷。

徐琳琅帶著蘇嬤嬤和秋檀依次見了玉器店、綢緞莊和茶葉店的老板。

讓人沒想到的是,這三家店的東家見了徐琳琅,都一一和徐琳琅訴起苦來,綢緞莊和茶葉店的老板說自己有批重要貨物走了水路,結果沉船了。眼下的大半年,他們是再交不起租子了。

就是這麼巧,綢緞莊和茶葉店走的是同一條沉了的貨船。

玉器店的老板的貨倒是沒有沉船,不過,玉器店的老板近日收了一批假的玉,損失了一大筆銀子,最近正在砸鍋賣鐵還賬,今年是交不起租子了。

蘇嬤嬤瞧了一眼徐琳琅惆悵的表情,心裡很是暢快。

夫人這主意果然好,這丫頭隻能有束手無策的份了。

瞧完了鋪子,徐琳琅提出要帶去給蘇嬤嬤買身衣裳。

蘇嬤嬤並不認為徐琳琅會給她買什麼好衣裳,再三推卻。

徐琳琅卻執意要去:“蘇嬤嬤每天近身伺候我,處處照拂我,功勞苦勞都大,我給蘇嬤嬤置辦身好衣裳也是應該的。”

蘇嬤嬤本以為徐琳琅並不會給她置辦什麼好衣裳,徐琳琅卻帶蘇嬤嬤去了錦衣閣。

錦衣閣可是應天府內最貴最好的成衣鋪子。

蘇嬤嬤喜出望外,忙不迭的試了起來,要知道,應天府的夫人小姐們才來這錦衣閣裡置辦衣裳呢,這些衣裳普通的都得三十多兩,那些最名貴的,動輒便上了百兩。

蘇嬤嬤挑了一件湖藍色繡鬆鶴圖案綢緞褙子,一件石青色瑞錦長衣,一件蓮青色裙子,還有一條繡如意紋春錦抹額,這些衣服一上身,通身富貴。

“嬤嬤不妨多試幾套,挑一身最合心意的。”徐琳琅對蘇嬤嬤說道。

蘇嬤嬤原本還滿心歡喜,一聽這話,頗為不是滋味,這丫頭隻給自己買一身啊,她可是有五千兩銀子,多給自己置辦幾身怎麼了。

蘇嬤嬤心中暗罵這鄉下丫頭就是小氣,絲毫不念徐琳琅帶她來的,可是應天府最好的成衣鋪子。

千挑百揀之後,蘇嬤嬤挑了一身喜歡的,一共五十兩銀子。

蘇嬤嬤卻仍有幾分不甘心:“小姐,你看那邊那件雲紋褙子,還有那件綢緞褂子,還有那邊那件兒瑞錦裙子,多好看。對了說起來,老奴絳色的衣裳不多呢。”

蘇嬤嬤就差明說讓徐琳琅給她再買一身了。

“既然嬤嬤更喜歡絳色的,那便用身上這身換成那件絳色的罷,我們還沒出門,想必店家也是願意換的。”徐琳琅應道。

蘇嬤嬤被噎了回來,心裡好大的不爽快,這鄉下丫頭就是鄉下丫頭,怎麼就聽不明白自己的話裡的意思呢。

“這身也行了。”蘇嬤嬤無奈應了。比起眼前那件絳色的,蘇嬤嬤還是更喜歡身上這身蓮青的。

出了錦衣閣,已然到了午飯時辰。

徐琳琅又帶著蘇嬤嬤在這街上尋酒樓,上一世,徐琳琅在國公府的時候,在外麵的酒樓吃飯的機會並不多。比不得徐錦芙,隔上一段時間,便出來和幾位閨中好友小聚,在外麵買些衣裳首飾,胭脂水粉後,順道在外麵的酒樓吃飯了。

徐琳琅便帶著蘇嬤嬤乘了馬車,直奔應天府最好的酒樓邀月樓。邀月樓往來的,都是應天府的權貴,其中也不乏一些徐琳琅前世便認識的官家小姐。

都是些不相熟不親近的罷了,徐琳琅也無心去關注她們。

既來了這邀月樓,第一要務,便是吃飯了。

徐琳琅直去了三樓的一間富貴且雅致的雅間,。

徐琳琅點的菜一道道端上來,蘇嬤嬤侍立在一旁,看的直流口水。徐琳琅動了筷子,這奔波了一上午,徐琳琅的肚子確實也是餓了。

徐琳琅拿起筷子,挑了一口醬肘子口中,甫一嘗到滋味,徐琳琅便皺起了眉頭,印象中,這邀月樓的醬肘子做的勾人心魄,極為出色。可是今日入口,不過爾爾。

徐琳琅將這一桌菜嘗遍,都已然不是記憶中的美味。徐琳琅意興闌珊的放下了筷子,道:“我吃不下了,蘇嬤嬤,你也吃上一些罷。”

蘇嬤嬤的眼睛放了光,這可是全應天府最好的酒樓,以前,她也陪謝夫人和徐錦芙來過這邀月樓,不過都是謝夫人與徐錦芙在吃,蘇嬤嬤隻能收拾一些吃剩下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