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1 / 2)

謝允又說道:“二姐,這長嶺娶親,可就是咱們謝家最大的事情啊,這事情,你不幫襯,還有誰會幫襯呢?”

“雖說你以前也給家裡拿了好多次銀子,可那就跟毛毛雨似的,這回,關鍵的時候來了,二姐,你可不能關鍵的時候使不上力啊。”

謝氏有生以來第一次對自己的寶貝弟弟謝允皺了眉頭,謝氏開口道:“首先,這第一點,我不同意錦芙嫁給長嶺,這第二點,我也沒有一萬兩銀子啊,這些年,我也沒少給家裡拿銀子,你們也不說存著點兒。”

謝允見一向討好自己的二姐給自己擺了臉子,麵色當下也沉了下來:“怎麼,二姐是覺得錦芙配不上長嶺嗎,還有,二姐這些年,給家裡拿的銀子,也就是隻夠花銷而已,二姐讓我們怎麼存下來,二姐不自己想想家裡的銀子為什麼會不夠,怎麼倒是指責起我來了。”

謝氏見謝允擺起了臉色,心裡還是有些不敢,這些天,她總是討好弟弟,這骨子裡的性子,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改過來的。

謝氏忙解釋道:“我自然不是覺得錦芙配不上長嶺,我隻是覺得,長嶺若是能娶了徐琳琅,還能得徐琳琅的銀子,咱們家,為何不求娶徐琳琅呢。”

“若是求娶的是徐琳琅,還用花什麼提親銀子,直接過來說上一嘴不就把這件事情定下了。”

謝允揚眉一笑:“我之所以和二姐你要一萬兩銀子,就是想明天上門,同時向徐琳琅和錦芙提親,二姐,你放心,到時候,錦芙做妻,徐琳琅做妾,家裡,是不會虧待錦芙的。”

謝氏的心裡又湧上了憤怒,和徐琳琅過招了這麼多回,謝氏清楚的知道,徐錦芙根本不是徐琳琅的對手,自己家還想著錦芙和徐琳琅共侍一夫,那錦芙豈不是要受徐琳琅的欺負。

謝氏壓了壓心頭的火氣,道:“不如這樣,我給你拿五千兩,你明天上門,求娶徐琳琅便是了。”

“你明天就告訴徐達,咱們家,非徐琳琅不娶,日後,長嶺一定會把徐琳琅捧在手心裡,國公爺偏疼徐琳琅,他為徐琳琅挑夫婿,最看重的,不是榮華富貴,而是這人對徐琳琅到底好不好,你隻抓住一點,就說長嶺一定會對徐琳琅好,好好說道說道,沒準兒國公爺就同意了呢。”

謝允轉念一想,這仔細一想,娶徐琳琅就是一開始已經想好的上策啊。好吧,就求娶徐琳琅,反正自己那姐夫也是想把女兒嫁到自己家的,那也無所謂是哪個女兒了。

謝氏給謝允拿了五千兩銀子,謝允猶自不甘心:“二姐,就這點兒銀子嗎,這長嶺一旦開始說親,家裡需要銀子的地方哪裡夠啊。”

謝氏心一橫,道:“我隻有六千兩了,已經給了你五千兩了,我總也得留下一千兩銀子傍身吧。”

謝允滿臉堆笑::“我的好姐姐,你是國公夫人,多的是來錢的路子,還用什麼銀子傍身,這樣,你再給我拿上五百兩,我給你留下五百兩,這樣也夠了。”

謝氏不發一言,又給謝允拿了五百兩,一邊不忘叮囑:“記住我的話,一定要求娶徐琳琅啊。”

謝允滿口答應,然後拿著銀子揚長而去。

謝氏的大丫鬟以荷不禁出聲:“夫人,好在你沒有告訴舅老爺你有一萬兩,不然,他非得要走九千兩。”

謝氏苦笑一聲,無論如何,好容易是讓弟弟改變了主意,求娶徐琳琅了。

謝允又到自己的大姐家,正好大姐的夫君也在,那位大商賈見謝允來了,一步也不離開自己的夫人。

無奈,謝允隻得在自己那位大姐夫跟前張了口,謝長嶺要求娶國公府的徐琳琅和徐錦芙,得問大姐拿五千兩銀子。

那商賈也不是吃素的,說了一通什麼自己最近周轉不開還欠著一大筆銀子自家的鍋都快揭不開了但是小舅子開口借錢哪有讓小舅子空手回去的道理。

最後,謝允的大姐夫給謝允拿了一百兩銀子。

謝允揣起銀子,一出大門,就往地上唾了一口。

站在樓閣上瞧著出門的謝允的商賈,冷笑著對旁邊的夥計說道:“就他們家那個樣子,還想求娶國公府的小姐,徐達的眼睛又不是瞎了。謝家這樣的人家,螞蟥一般,我家裡堆著金山銀山,也再不會給他們家一個仔兒,這一百兩,是最後一次了。”

次日,謝家擺起提親的儀仗,挑著好幾大擔禮,來到魏國公府提親。

魏國公府的人客客氣氣的把人迎了進去。

徐達和謝氏端坐堂前。

謝家請來的媒婆先是天花亂墜把謝長嶺和徐琳琅徐錦芙誇,最後,終於是說明來意,來替謝家公子謝長嶺求娶魏國公的兩個女兒,徐琳琅和徐錦芙。

那媒婆口若懸河,濤濤不絕:“國公爺,要我說啊,這兩位小姐和謝家的公子最是般配,謝家公子是兩位姑娘的表哥,定然會好好疼兩個姑娘的,等到嫁過去,大姑娘還做姐姐,二姑娘還做妹妹,這不是娥皇和女英的佳話嗎。”

謝氏一陣氣極,自己這弟弟,怎麼能如此做事,不是說好要求娶徐琳琅嗎,怎麼又把錦芙說上了。

而且,那媒婆說的是,大姑奶娘還做姐姐,二姑娘還做妹妹,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要讓徐琳琅做妻,徐錦芙做妾嗎。

這些年,自己幫襯了母家這麼多,偌大的謝家,幾乎是自己一個人在苦苦支撐,如今看來自己的母家,也太不為自己和錦芙著想了。

謝氏覺得,自己信仰多年的信念崩塌了。

無論自己為謝家做多少,謝家從來,沒有真正的看重過自己。

仔細想想,如今的自己,可算是為無依無靠了。

母家靠不上,

夫君也靠不上,

唯一能靠上的,隻有錦芙和錦薇了,錦薇還小,也隻有錦芙嫁的好,自己才能重新把腰杆挺起來,可是,如今,自己的母家,卻要求娶錦芙,而且還是讓錦芙嫁過去做妾。

謝氏的指甲摳到了手心裡。

徐達早就聽不下去了,一時拍案而起,怒道:“你們謝家,娶徐錦芙回去做正妻,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了,彆在說什麼有的沒的做白日夢了。”

“好了,東西放下,你們人回去吧,看好日子過來知會我一聲,到時候便辦喜事吧。”

徐達甩下話,已憤然離席。

謝氏不知道那天發生的事情,謝家也不知道那天發生的事情。

可是徐達、謝長嶺和徐錦芙卻是都明白發生了什麼。

媒婆看著徐達離去的背影,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國公爺,還能這樣嗎,直接就把自己的二女兒定給了謝家做正妻,人家謝家一開始可是說了,要讓徐錦芙做妾。

不過,人家畢竟是國公爺,有權有勢的,人家說什麼,便是什麼吧,自己按照人家說的給謝家回話就是了。

徐錦芙和謝長嶺的婚事,如此一來,便算是定下來了。

謝氏聽了,整個人渾身都癱軟了,自己,是指望不上錦芙嫁給太子做自己的倚仗了。

還有,自己給母家拿了銀子,合著最後,自己是自己給姑爺家拿錢去求娶自己的女兒,這怎麼想,顯的自己的女兒太卑微了。

謝氏心頭新愁加舊憂,不禁眼前一黑,暈在了椅子上。

這樣一來,魏國公府上下,便都知道了徐錦芙和謝長嶺的親事。

芷清苑內,秋檀笑的捂住了肚子:“這徐錦芙,最終還是自己跳進自己挖的坑裡了,就她那點兒頭腦,還想害小姐,做夢去吧。”

徐琳琅笑笑:“也多虧了你教給我的打牌出老千的方法,我這才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茶杯換了。”

秋檀得意道:“以前,我爹好賭,賭不贏,就去學了這換牌出老千的手藝,我爹沒什麼好給我的,隻能把這手藝教給我,我之前還很是不齒呢,沒想到,倒是給小姐派上了大用場。”

阿筠道:“秋檀你的法子好,小姐學的也快,這三教九流的把戲,也不是一無是處,這樣的招數,用來對付那些小人,倒很是相宜。”

徐琳琅看向秋檀好阿筠:“這件事情,你們兩個功勞都不小,阿筠在我們喝茶的時候悄悄把軟藥和□□下到了謝長嶺杯子裡,秋檀找暗衛把徐錦芙打暈從密道送到那個小屋子裡去,我們三個配合的□□無縫,這才不但免於徐錦芙迫害,還反將徐錦芙一軍。”

秋檀麵上露了一絲遺憾:“小姐,你也太心軟了,你乾嘛還要給那謝長嶺下上一味軟藥,要不是這味軟藥,徐錦芙就能愈發感受到自食惡果的滋味了。”

徐琳琅笑著搖了搖頭:“她蛇蠍心腸,心思歹毒,畢竟她設此計的時候,就沒有給我留餘地,若是對她心軟,便是對我自己殘忍,我之所以給謝長嶺下軟藥放她一馬,為的,就是讓她明知什麼都沒有發生,卻不得不嫁給謝長嶺。”

“這才是最不能讓她認命的地方,不認命,卻無能為力,這才是最讓人難受的。”

秋檀道:“照小姐你這麼一說,這樣也挺痛快的。還有,那徐錦芙也太蠢了,她布置的守在花園外的人,早都是我們的人了,就算我不走密道,直接當著那些侍衛的麵把她送進那屋子裡,也沒人聲張出去。”

阿筠笑笑,道:“理是這麼個理,不過這樣的事情,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秋檀道:“你放心吧,這個事情,知我我們三個和小姐的一個暗衛知道,這事,是怎麼查都查不到我們頭上來的,任徐錦芙怎麼哭怎麼罵,她都找不到蛛絲馬跡的。”

汀蘭苑內,徐錦芙哭喊累了,想到自己最終會嫁給謝長嶺,就覺得反胃又惡心。

徐錦芙哭罵是徐琳琅害她,徐達親自過來對徐錦芙說:“如果還敢胡說汙蔑徐琳琅,就不會給她帶一厘一文的嫁妝。”

徐錦芙不敢哭喊了,人倒黴的時候,總有比讓絕望更絕望的事情的發生。

謝家過來給了成親的日子,是三個月後的黃道吉日,徐達告訴徐錦芙,這些日子徐錦芙在府中安心備嫁便是。

這日,謝氏過來汀蘭苑找了徐錦芙,告訴徐錦芙,迄今為止,還尚有一線生機。

徐錦芙形容枯槁,萬念俱灰。

謝氏對徐錦芙道:“現在你和長嶺定親的事情,也隻有咱們府中的人知道,若是在這件事情鬨大之前,你和太子有了什麼,那麼,沒有人敢逼著你嫁給你表哥,過上幾日,不就是點心比賽,越是這樣的時候,我們越是要振作起來,我之前就給你請了最好的師傅,你這幾天,先好好學這個吧。”

謝氏又道:“我們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你放心,我會給你安排好的。”

徐錦芙看到了微弱的希望的光芒。

徐琳琅也接到了謝氏傳過來的消息,宮中舉辦點心比賽,屆時,讓各家小姐在宴會上做一道點心,最好評出做的最好的頭三名,皇後娘娘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