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1 / 2)

藍琪瑤被秋檀說的無地自容,一時愣在那裡,淚如雨下。

藍琪瑤倒是不敢再撞柱了,秋檀已經出去了,沒有人能夠想秋檀一樣眼疾手快拉住她了。

空氣像是凝固住了。

倏爾,彩蝶向朱棣跪了下去:“燕王殿下,秋檀方才是血口噴人,我家小姐,向來對王爺一片真心,願意與王爺榮辱與共,從來沒有過旁的心思,秋檀居然汙蔑我家小姐想要嫁給太子,秋檀用意險惡,抹黑我家小姐對王爺的一片真心,王爺你一定要明鑒啊。”

藍琪瑤反應過來,緩緩開口:“殿下,我若是像秋檀說的那樣,有想要嫁給太子的心思,我又何必過來給你做側妃。”

彩蝶跪在地上,接著藍琪瑤的話往下說:“就是啊王爺,若是我家小姐真想嫁給太子,又何必過來給你做側妃,以我家小姐的身份容貌和才情,何愁不能嫁給人做正妻。”

“我家小姐願意給殿下做側妃,正是我家小姐對殿下一片赤誠的證明啊。”

徐琳琅不語,給彩蝶遞了一個眼色,

彩蝶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徐琳琅這是讓她過去扶著燕王殿下。

彩蝶站了起來,走到燕王床邊,正要接替徐琳琅扶著朱棣。

徐琳琅起身讓出位置。

彩蝶正要往前,朱棣卻擺了擺手:“我還沒到坐都坐不住的地步。”

朱棣這話,便是不用人扶著了。

果然,朱棣坐著,倒是絲毫沒有費力。徐琳琅心裡嘀咕,原來他自己完全能夠做的住啊,那他方才還靠在自己身上乾什麼。

徐琳琅開口道:“我出去看看藥熬好沒有,你們聊。”

徐琳琅轉過身,走出了正屋,關上了門,一時,正屋之內,隻剩下朱棣、藍琪瑤和彩蝶。

藍琪瑤看向朱棣,一臉委屈:“殿下忍心娶了彆人,我卻是不忍心嫁給旁人,我心裡,隻有殿下一男人,我也隻能嫁給殿下一個男人。”

朱棣看著藍琪瑤,緩緩開口:“琪瑤,從小,你的誌向,就是嫁給太子吧。”

藍琪瑤怔怔的看著朱棣。

朱棣看著藍琪瑤:“以前,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層,這次賑災,你去幫了太子之後,我仔細琢磨了,也派人打聽了。”

藍琪瑤花容失色。

朱棣道:“曾經我何嘗不是對你矢誌不渝,你幫著太子賑災,我心裡也隻是有些不舒服,並沒有太過介意,可是真正讓我不能忍受的,是你的誌向,從來都是嫁給太子。”

“我派人查過,從小,你就處處留意太子的喜好,問詢太子常去的地方,你知道太子喜歡的顏色,知道太子喜歡的食物,知道太子喜歡的詩詞。”

“甚至,幼時,你去安慰我,也是因為,太子當時正好走了過來吧。”

“因為你知道,太子待我很好,太子對幫助我的宮人嘉獎有加,對欺負我的宮人加以叱責,你是為了讓太子注意到你,所以才過來幫我的吧。”

藍琪瑤震驚,還想辯解:“殿下……”

隨即藍琪瑤就知道已經沒有什麼辯解的必要了,彆人不知道,她卻最是清楚,朱棣的探子,查事情最是細致。

朱棣從來不會妄下結論,沒有十分的把握,朱棣是不會把這些說出來的。

以前,她確是一直想嫁給太子,這一點,確是怎麼都洗刷不清了。

可是,可是當朱棣娶了徐琳琅,她才發現,她是如此割舍不下他。

朱棣接著往下說:“琪瑤,自知道你的真實想法之後,我們之間,便不可能了。”

藍琪瑤淚眼闌珊:“我傷了你,所以你娶了徐琳琅。”

朱棣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知道了你想要嫁給太子,所以我的心空了出來。”

“娶徐琳琅,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藍琪瑤問:“你喜歡上徐琳琅了,對不對。”

朱棣答:“我已決定,要和徐琳琅過一生。”

藍琪瑤淚中帶了笑:“那你也並沒有喜歡上她,對不對。”

朱棣答:“琪瑤,我不想騙你,我也不知道喜不喜歡,如果說非要有個答案,那麼,我想我是喜歡她的。”

“琪瑤,無論我和徐琳琅是相愛還是不愛,你我之間,已經不可能。”

“我已和徐琳琅立過誓,我這一生,隻娶她一人,不會讓她麵臨妻妾相爭的煩心事情。”

藍琪瑤聽著朱棣的話,臉色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

藍琪瑤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你是故意氣我的對不對,你知道我有過嫁給太子的心思,所以故意氣我的對不對。”

“的確,我是一直都想要嫁給太子,太子妃的榮耀,中宮的榮耀,這滿應天府的貴女,有不向往的嗎,就連李瓊玉又何嘗不是為了太子妃的位置爭破了頭,我想做太子妃,又有什麼錯。”

“可是,可是到頭來,我才發現,我心裡真正愛的是你,並且也隻有你一個,想到你娶了徐琳琅為正妃,想到你以後都不會在我身邊,我就心如刀絞,所以,我到這燕王府來,給你做了側妃。”

“太子妃的位置,對於一個女子來說至高無上的榮耀,但是和你比起來,都不值一文。”

“可是如今,你對我說,你隻娶徐琳琅,你我之間,已不可能。”

朱棣看向藍琪瑤的眼睛:“琪瑤,我不想辜負這世上任何一個姑娘的心,更不想辜負你。”

“隻是,若是,我娶了你和琳琅兩個人,好生待你們,看著像是誰都沒有辜負,實際上,卻是把你們兩個,全都辜負了。”

藍琪瑤笑了出來:“辜負一個人比辜負兩個人合帳算的多,所以,你選擇了隻辜負我的心意。”

朱棣道:“琪瑤,我當不起你的厚愛。”

藍琪瑤笑的更大聲了些:“殿下,你是選擇了徐琳琅對吧,你認為我想要嫁給太子,你瞧不上我了。”

“那麼,徐琳琅又何嘗當的起你的一心一意,徐琳琅在嫁給你之前,曾給常茂繡過一個荷包,上麵一針一線繡著:願君如竹,常青常茂。”

“我想要嫁給太子,為的是榮光,而我的心裡,卻隻有你一個人。”

“而徐琳琅,她的心裡,卻是切切實實的有彆人。”

自從進了府之後,藍琪瑤一直在暗中尋著這枚荷包,卻一直一無所獲。

眼下的時候,藍琪瑤也顧不上有沒有證據,勁直說了出來。

朱棣愣住了。

藍琪瑤看出了朱棣的震驚,接著往下說:“殿下,所以,就算是知道了徐琳琅心裡有常茂,你也要依然堅持這一輩子隻娶她一個人嗎,你也要堅持再也不把心思用在我身上嗎。”

自己的妻子心裡有彆人,這是任何男人都受不了的吧,就像朱棣當初受不了自己想要嫁給太子一樣,朱棣也會受不了徐琳琅心裡有常茂吧。

藍琪瑤接著道:“殿下,比起我,徐琳琅更當不起你一生隻娶她一人。”

“我知道你隻娶一人,也並非是為了她,你隻是為了後院安寧,殿下,你放心,以後,我定然安安分分,不會生任何事情,就算是徐琳琅找我的麻煩,我也一定都忍著讓著。”

“我隻是想留在你身邊,每天都看著你,你不要讓我回家去,好不好。”

藍琪瑤的眼光重新變得楚楚可憐。

任是這世上任何男子,都擋不住這樣的伏低做小和一片真心。

朱棣彆過了臉:“琪瑤,你不能當我的側妃。”

藍琪瑤沒有想到朱棣依然會這般,藍琪瑤道:“那殿下要我怎麼做,難道你要我收拾行李回家去嗎,這下子,人人都知道我是燕王棄婦,以後,我該如何自處。”

朱棣道:“我會平息關於你進過燕王府的所有流言,捂住所有知道的人的嘴。”

“更可以放消息出去,你這些日子在燕王府,是因為我不在過來陪徐琳琅,是彆有用心之人汙蔑你故意說你是我的側妃,那散播謠言之人,已經被打死。”

藍琪瑤如墜冰窟:“殿下,殿下你隻能這樣做,就算是捂住了悠悠眾口,可是我也是讀著女經女訓、三從四德長大的,的確你這說法能騙的了世人,可是我怎麼能騙過我自己。”

“你若是讓我回家,我便隻有兩條路,一條是青燈古佛了卻一生,一條是白綾三尺懸梁自儘。”

朱棣閉了眼睛。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若是以後再有女子這般呢,拿真心,拿名節,拿出家上吊就讓他違背了諾言。

那麼,自己的後院以後怕是就熱鬨了。

朱棣道:“琪瑤,我會處理好一切流言,讓人以為你是來燕王府小住。”

“你不要想不開,以後,你還要好生的嫁人生子,你這麼年輕,為了我,不值當。”

藍琪瑤癱軟在地。

朱棣掙紮著從榻上起身,走到藍琪瑤身邊。

朱棣抬起了手,伸向了藍琪瑤的臉。

藍琪瑤心裡燃起一絲希望,到頭來,殿下還是舍不得自己的吧。

他改變了主意吧。

朱棣把手伸向了藍琪瑤的耳後,抽出了挽著藍琪瑤頭發的簪子。

瞬間,藍琪瑤的婦人發髻散開,長發散覆,恢複了少女發式。

朱棣道:“琪瑤,我非你良人,你會找到屬於你的歸宿的。”

藍琪瑤從雲水居搬了出來。

藍琪瑤的下人打包起來行李,要搬出燕王府。

徐琳琅來到雲水居,看到這一幕,頭一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阿筠道:“其實藍琪瑤也挺可憐。”

秋檀拍了阿筠一把:“你這個人,就是瞎好心,她看上去可憐,不過也隻是看上去罷了,她落到這樣的境地,是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