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1 / 2)

第71章

胡凱這時候還沒有後來那麼大膽,騙人的次數比較少,大多是特意挑選的村子裡年輕的姑娘或小夥子,所以對於魏珍這個長的還算不錯,人又好騙的小姑娘,腦子裡有點印象。

這讓他對鳴霄兩人的來意更加警惕,不過他在黑市上混這麼多年,膽子和臉皮早已練出來,腦中思緒一轉,麵上不耐煩道:“什麼魏真、魏假的,我不認識,你們找錯人了吧。”

他話裡帶著被人打擾的不悅,演的似模似樣,換做一般人還真就被糊弄過去了。

可是麵前兩人,一個眼神犀利,一個不講道理,根本不信他的鬼話。

楚岩走上前居高臨下的問他:“我再問你一遍,你真不認識魏珍?”

胡凱看著麵前氣勢冷肅的高大男人,心裡有些慌,但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暗暗咬咬牙,嘴硬回道:“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你們有功夫纏著我磨嘰個沒完,還不如找彆人問問。”

見楚岩麵色冷硬還要再逼問,一旁鳴霄不耐煩地走上前把他推開,拎著胡凱的領子就是兩拳。

她揍完人隨手一甩,朝楚岩翻個白眼:“跟在我身邊混這麼久,做事怎麼還這麼磨嘰,有什麼事一頓削解決不了?”

“少廢話,就是乾!”

楚岩:“......”

楚岩忽然感覺自己頭又開始疼了,他看著一臉“老子世界第一,你們全是垃圾”的中二病少女,抿抿唇走到她身邊.....

抬手就是一個腦瓜蹦,然後趕在鳴霄發怒之前,咳了一聲,慫地低下頭,冷聲問胡凱:“我再問你一遍,到底認不認識魏珍?”

見胡凱趴在地上,連思考都沒有,張嘴就要說話,楚岩又補充一句:“想好再說,你這生意一旦被人舉報,後果可比挨揍要慘的多。”

胡凱想要編瞎話的嘴瞬間閉上,沉默良久,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我可以說,但你們得保證......”

鳴霄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掐腰冷嗤:“要說就說,哪那麼多屁話。還想談條件?你那麼愛逼逼,用不用去派出所,跟警察叔叔好好聊聊?”

“......”胡凱瞪著她,被堵的心塞,瞅著白白淨淨一小姑娘,說話辦事怎麼比旁邊的大老爺們兒還特

麼糙呢!

感受著身上的疼痛,他不敢再拿喬,給自己順了兩口氣,不甘不願的說:“我是認識一個魏珍,不知道跟你們說的是不是一個。”

“她家住紅旗大隊,三不五時的會來黑市買東西,我倆熟了以後,我看她...”胡凱說到這停頓一下,悄悄打量鳴霄兩人的神色,咽了口吐沫低聲說:

“我看她挺好騙的,就隨口說讓她出本金,我去外地進貨,到時候賺錢兩人四六分。”

胡凱越說越心虛,看到楚岩臉色不好,急忙辯解:“我、我就是說說,誰也沒想到她真能拿出那麼大一筆錢,那我話都撂出去了,不收不是明擺著撒謊耍人玩兒嗎?”

他還試圖狡辯,楚岩沒搭理他轉而追問:“魏珍是什麼時候把錢給你的?”

“呃...四個多月前”

楚岩垂在兩側的手猛然攥緊,他拽住胡凱的領子,下頜緊繃,像是在強壓情緒。

鳴霄眉頭皺起,隱約記得魏大伯出事大概就是在那時候,她一隻手覆在楚岩拳上,沉聲問胡凱:“總共有多少錢?”

“五百出頭。”

鳴霄眉頭皺的更深,這筆錢很有可能就是魏奶奶翻遍魏大伯家,都沒找到的那筆存款。

她原本還以為楚岩寄回來的津貼,全被花在魏大娘的病上,所以家中才沒有存款。現在看來,根本是被魏珍這個腦子裡塞糞的蠢貨,給禍害了。

這樣一大筆錢,如果不是偷,魏珍肯定拿不到,聯想到發現錢丟失後,魏大伯可能會有的反應。

他半夜出門出意外而亡的原因,躍然呈於表麵。

鳴霄能想到,對家人更了解的楚岩當然也能想到,他此時腦中各種情緒翻滾,恨不得現在就去市裡和魏珍對質。

兩人問完話,把錢要回來,一起往牛車旁走,鳴霄側過頭看看一言不發的楚岩,難得語塞,張張嘴不知道該不該提前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楚岩從繁雜的思緒中走出時,正好對上她皺著鼻子一臉糾結的表情,他扯扯嘴角輕笑一聲,情緒不高但仍是表情柔和下來,低聲問:“想什麼呢?中午沒吃飽又餓了?”

聽出來他在調侃自己能吃,鳴霄翻個白眼,沒多計較,瞄著他的表情斟酌著說:“我跟你說件事。”

她難得

有這樣小心翼翼的時候,楚岩又奇怪又好笑,配合著問:“什麼......”

“哥!你終於回來了。”

不遠處傳來的女聲打斷了他的話,鳴霄轉過頭看到人,忍不住罵了句臟話。

還真是說傻逼,傻逼就到!

楚岩也下意識看過去,對方的麵孔撞入視線的那一瞬間,臉色驟然冷了下來。

“就是這事。”鳴霄無奈地聳聳肩,“這次下鄉的人裡有魏珍。”

她來到紅旗大隊後,一直跟魏小弟保持著聯係,當然不是出於姐弟親情,主要是為了時刻關注魏珍動向,順便出餿主意挑撥離間,給魏父添點麻煩。

上個星期魏小弟又打來電話,向她彙報家中最新動態。

魏珍上次和馬奮強被扒光了扔出小巷,周圍沒有什麼遮蔽的東西,一雙手捂住下麵就捂不住臉,捂著臉就擋不住下麵,兩人雖然儘力躲藏,但還是沒逃過被熟人認出的命。

無論什麼時候,流言的傳播速度都非常快,不過一下午的時間,整個區都是各種版本的“裸.奔”新聞。

而作為當事人之一的魏珍,更是成為整個家屬樓茶餘飯後的談資。

她恨毒了造成這一切的鳴霄,可當她哭著跟魏父告狀去醫院算賬的時候,卻發現鳴霄早已經離開,這口氣沒能發泄出來,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險些把她憋死。

之後的事跟鳴霄當初設想的差不多,出了這種事,魏珍的大名響徹整個區,要是不趕緊結婚,周圍人的吐沫星子就能把她淹死。

魏父強忍著丟臉,去馬家提親,沒想到對方根本就不願意,哪怕馬奮強訂親那家嫌丟人,主動退掉親事,馬母仍然不同意自己寶貝兒子娶魏珍。

她甚至對上門的魏父極儘嘲諷,什麼破鞋之類的難聽話,成堆的往外扔,氣的魏父差點動手打人。

當天回到家裡,魏父就不顧魏珍哭求,把她的名字報進下鄉名單裡,他固然喜歡這個女兒,但這份淺薄的愛,在自己的麵子麵前,不值一提。

魏珍氣憤、怨恨,同時她也足夠清醒,知道事到如今無法轉圜,在接下來的日子中加倍討好魏父,讓對方心軟之下,特意給她找人調到老家。

她計劃的很好,這邊先哄著魏父讓他給自己寄錢,下鄉

後再跟殘廢哥哥套近乎,讓對方幫忙乾活。而她自己則可以利用這幾年時間,好好學習,等到高考一恢複,考上大學,甩掉這一幫泥腿子親人。

魏珍今天一下車見到劉叔,就聽到楚岩也跟著來了,心裡一直計劃著怎麼緩和兄妹關係。她抻直脖子在這等了半天,離著老遠看到楚岩身影,為了顯示親熱,沒等看清身邊是誰,就大聲喊道。

等到楚岩走近,她臉上硬凹出來的溫柔笑意,在看清他身邊的人時,瞬間僵住。

鳴霄看著她晴轉暴風雨的表情,高興地歪歪頭,柔聲說:“呀,姐你下鄉啦,沒帶著你的糞牆一起嗎?”

她話一出口,那些魏珍恨不得永遠忘掉的記憶,控製不住的出現在腦海中。魏珍死死瞪著鳴霄,那惡狠狠地眼神,像是恨不得從她身上咬下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