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廖海蓉低頭一看, 卻見點子上擺放著一張完整拚圖, 那拚圖拚接的完全正確,兩百多塊都待在自己的位置上,若不是親眼所見,廖海蓉甚至不相信這是一個三歲的孩子拚出來的,他拚得十分輕鬆,如果挑戰更難的,他還有可能拚得出。

這孩子不說智商超群, 肯定比普通孩子要聰明,畢竟一旁的小芝麻隻能拚得出六十多塊的拚圖。

林巧珍情不自禁地誇讚:“我們家團子真是厲害!”

“外婆, 我呢?我呢?”

“芝麻更厲害!太棒了!”

孩子都喜歡被誇,當下開心地鼓掌, 倒是團子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好像那沒什麼了不起, 錦西又扔給他一本圖形拚圖,類似於後世連連看那種遊戲, 不同圖形拚成一張圖, 團子很喜歡這種益智遊戲, 玩得不亦樂乎,但芝麻就沒有定性,很快就跑去唱歌跳舞了。

倆個孩子雖然是龍鳳胎,可性格大為不同, 芝麻喜動, 團子喜靜, 團子能自己看一個小時的書,芝麻做不到,卻能唱一個小時的歌跳一個小時的舞,錦西決定以後要針對孩子的性格培養他們。

廖海蓉也沒想到倆個孩子被培養得這麼優秀,不禁又感慨,這要是自己的孫子孫女該多好,不是親生的就是能接受,也總覺得欠了點什麼。

她裝作不在意地打聽:

“對了,錦西,我看你一個人帶孩子也挺不容易,就沒想過再找個對象?”

林巧珍和梁素雲也不禁看向錦西,她們也想問這個問題,但她們不好意思問,眼下廖海蓉問出口了,正好聽聽她的想法。

錦西目光如一汪深泉,平靜卻如有深流在湧動,她與廖海蓉對視道:

“我不打算結婚。”

“什麼?”廖海蓉一滯,以為自己聽錯了,錦西不打算結婚生孩子?她和秦宴不是已經走到見家長那一步了?否則秦宴也不會主動告知她這件事,難不成這事自始至終是秦宴一頭熱?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廖海蓉道:“家庭生活雖然繁瑣了點,卻也有自己的樂趣,比如說陪孩子一起成長……”

“我有孩子了,還是兩個,實在不需要再多一個孩子。”

“那你總需要有個男人陪著,否則孩子的生命中缺少父親這樣一個角色,總是不完整的。”廖海蓉說不清自己到底站在哪邊,雖說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讓倆人分開,可聽聞錦西不想結婚,她下意識就急了。

“那些我不強求,事實上我認為父母關係不好的家庭,就是父母雙全孩子也未必幸福。”

“你太消極了。”廖海蓉聽了這話,搖頭道:“你要相信你值得一個好男人。”

“總之我沒有結婚的打算。”

廖海蓉心塞的更厲害,比聽秦宴說對象是錦西時更心塞,這是怎麼搞的?難不成人家錦西根本沒看上秦宴?還是說這中間有什麼誤會?但錦西這副態度不像是假的,不論如何,廖海蓉是看出來了,她的寶貝兒子被人嫌棄了。

把人送走,錦西回過神靜看著在玩拚圖的孩子,她大抵猜出廖海蓉此行的目的,但她根本不在乎,隻要能幫原身帶好這倆個孩子,彆的她都可以不顧。

1995年初的這天下午,錦西獨自去江邊散步,已經建成的電視台屹立在江邊,電視台一枝獨秀卻並不孤單,最起碼在它背麵,已經有不少高樓圍繞著她,從錦西這個角度看去,林立的高樓形成獨特的風景,雖然和後世不能比,卻讓她內心受到極大的震動。

很難想象,僅僅二十多年的時間,如今這樸素的城市便被時代拋卻在過往,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樓林立的現代化大都市,如今的江對岸隻有零星幾幢大樓,但要不了幾年,這裡便會有一片高樓森林拔地而起,那時的繁華讓人向往,可如今的質樸也叫人留戀。

改革短短幾十年,我們國家就取得了這樣的成就,錦西不禁自豪,這種蓬勃的生命力以及創造力給國家帶來的變化,正昭示我們這個國家的無限生機和可能性。

而她能為這個時代做點什麼?

不少人來江邊拍照,把電視塔作為背景。

今年錦西也買了一套電視塔的紀念幣做收藏。

站在江邊,錦西不禁想到,她既然來了總要做點什麼。

總有一天,她要讓五色鹿的大廈屹立在江邊,成為人們相機中的一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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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廖海蓉回到秦宴家裡和秦正濤說了這事,秦正濤自然想不到他自認為風流倜儻的兒子竟然被女人嫌棄,如此看來,他們一心認定的對方配不上自己兒子這件事完全是不存在的,不僅如此,人家隻怕還看不上他們兒子,根本沒把秦宴看在眼裡。

有兩個孩子又如何?家世配不上秦家又如何?誰規定對方一定要喜歡秦宴?

秦正濤反省自己,最終沉聲道:“我們太理所當然了,以為一定是人家上趕著追秦宴,卻忘了你以為很了不起的一切有些人未必放在眼裡,要我說孩子的事就隨他們去,好歹也得讓我兒子爭口氣!總不能這樣被女人嫌棄了!”

廖海蓉一滯,她比任何人都糾結,這次她是抱著棒打鴛鴦的心情過來的,誰知一看到錦西家那倆個小蘿卜頭,她這心便軟得不像話,誰叫芝麻團長得如此像秦宴小時候?尤其是團子,簡直就是秦宴的翻版,廖海蓉十分糾結,以至於晚上睡覺時都唉聲歎氣的。

“睡吧!這不是我們能管的事,你沒看出來兒子根本不在乎你插不插手嗎?”

廖海蓉一滯,說來也怪,她到申城的目的是顯而易見的,可秦宴卻絲毫不在乎,竟任由她去找錦西,今天秦宴還去了公司忙活,很晚才回來。

“你說這小子什麼意思?”

秦正濤略一沉吟,也覺得秦宴這態度很怪。

“他要是在意就不該這樣,這隻能說明兩點。”

“說!”

“一來他知道你去找錦西,但他不在乎,是因為他知道你不是錦西的對手;二來他根本不在乎你的看法,又或者說他知道哪怕你如今不同意,最後也會妥協。”

廖海蓉聞言,心更塞了,這就是她擔心的地方,她不是個能棒打鴛鴦的媽媽,大院裡的鄰居家孩子帶對象回來時,其他媽媽們有的鮮少有滿意的,多數都棒打鴛鴦要孩子跟自己看中的結婚對象在一起,而那些孩子最後多多少少會妥協,就是鬨翻的家庭,小夫妻最後也過不長久,孩子鬨騰過了最後還得乖乖回來聽媽媽的話。

每當這些媽媽得意地跟廖海蓉炫耀自己兒子聽話時,廖海蓉總忍不住在想,她們做母親的有什麼資格乾涉孩子的一生?

廖海蓉做不到這一點,她不是尋常媽媽,兒子也不是尋常兒子,但凡她能狠得下心來,就不會讓秦晉去做法醫,不會容得秦晉天天和屍體打交道。

她一直想做孩子的朋友,孩子幼時,她曾教導孩子要做一個正直卻又有良心的人,她鼓勵孩子追求自由,希望孩子麵對陽光生活,如今孩子找到自己的陽光了,她卻要站出來棒打鴛鴦,以世俗的眼光去評斷,她無法拷問自己的良心,總覺得孩子的眼睛裡映襯出的自己,一定十分醜陋。

她也不想和孩子撕破臉,理由僅僅是因為錦西有過倆個孩子,亦或者跟孩子鬨得不開心,僅僅因為結婚這件事,她一向想做一個讓孩子依靠的母親,哪怕在外麵跌倒了,也能回家跟媽媽說句話,可如今,她怕自己的所作所為讓秦宴厭惡。

到底還是邁不出那一步。

可心裡又不能完全放下,廖海蓉心塞的是這一點。

“你說我……”

“有心無力不是?你能阻止一時,能阻止一輩子?說不好聽的,咱過幾天都走了,你要是攔著,兒子結婚了都未必告訴我們,到頭來關係弄差了,事情的結局卻不會改變,對彼此都沒好處。”

廖海蓉歎息一聲,煩得要命,她自小命好,家庭優渥,還出國讀過書,在革命鬨得最厲害的時候,她家在秦正濤的保護下挺了過來,可以說她這輩子沒吃過一點苦,後來生了倆個兒子,孩子們也懂事,秦正濤在外麵也沒鬨出麻煩讓她收拾,卻沒想到,在孩子結婚一事上,她竟然煩得失眠了。

“睡吧!明天我隨你走一趟,看看你說的那對龍鳳胎。”

“你怎麼忽然想起他們了?”

“你不是說長得像秦宴嗎?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的,說實話我都忘了秦宴小時候長什麼樣了。”

次日一早,秦正濤說了要去見孩子的事,身為長輩多少要帶點禮物的。

秦正濤叫秦宴拆人去買玩具,秦宴吩咐下去,似是對他的所作所為毫不在意。

秦正濤皺眉道:“你怎麼想的?你就不怕我找她麻煩?”

秦宴勾唇,笑得不走心:“爸,去看看也好。”

去看看也好?這是什麼話!秦正濤捉摸不透這裡的意思,但父子之間本就不如母子能聊得開,他沒有追問,隻在吃飯時細細琢磨這意思。

-

這日一早,錦西把孩子送去一個托班,這個托班是在華的外國老師開設的,隻托上午,課程的內容是帶孩子做手工、學英文、運動、種植花草之類的,和國際學校的上課內容差不多,勞逸結合,錦西經常覺得這種教育模式很像大革命時期,一邊融入自熱,鍛煉身體,一邊學習。

能找到這樣的托班實屬不易,錦西不得不感歎大城市就是好,九十年代就有這樣的班了。

不過學費很貴就是了,一個孩子三百多元,兩個孩子六七百元的費用,實在不是小數目,還好錦西負擔得起。

開始時錦西很猶豫,但她要工作,孩子放在家雖然有阿姨,可阿姨隻能保證他們吃好喝好,不摔到碰到,卻不能保證孩子的學習,而這個托班就在五色鹿公司邊上,目的是為周邊公司裡外國人或者高管的孩子提供學習場所,錦西考察過覺得挺不錯,消防通道也正規,便把孩子送去了。

錦西帶著孩子們剛到小區門口,就見廖海蓉和秦正濤走過來。

秦正濤和秦宴長得完全不像,說起來秦宴像廖海蓉多一些,但父子倆的身高差不多,秦正濤有一米八幾,身材高大,加之氣勢不凡,頗具威嚴,在人群中很顯眼。

倆個孩子蹦蹦跳跳跟在錦西後麵,秦正濤隻見到一個年輕女人牽著孩子過來,有瞬間失神,這一瞬,時間似是倒流,讓他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事,秦正濤很快意識到他之所以會這樣,不是因為錦西牽著孩子,而是因為這倆個孩子和秦晉秦宴幼時長得很像,尤其像秦宴的翻版,秦正濤之前幾乎忘了孩子幼時是什麼模樣,這一瞬卻陡然想起來了。

就是這樣的。

這樣難以言說的感覺很奇妙,他無法自製地想要親近孩子。

“伯父,伯母。”錦西喚了聲,語氣平靜。

廖海蓉略顯局促,“我和你蜀黍剛好路過,沒想到這麼巧啊?”

總覺得貿然擺放會打擾彆人,而廖海蓉不希望自己給錦西帶來不必要的聯想。

錦西看向二人手裡的玩具,剛好路過還帶著禮物?她淡笑道:“還好,正準備送孩子去托班。”

“這麼小就送去上學了?”

“是啊,他們和我分開不會焦慮,已經具備上學的條件。”

“太小了吧?受罪了家長也不知道。”

錦西也不是毫無擔心,但這都是沒辦法的事,再說就芝麻團這性子,誰敢欺負他們他們一定會抱團揍回去的。

秦正濤俯視著孩子,芝麻團被錦西用圍巾圍住,加之穿了很厚的衣服,行動不便,一拽一拽的活像個胖企鵝。

孩子很快叫了奶奶,卻瞅了秦正濤半晌,小芝麻皺眉眉頭先開口,小奶音奶萌奶萌的:“你是誰呀?”

秦正濤道:“我是你秦叔叔的爸爸。”

“是嗎?秦叔叔的爸爸你看起來有點凶哦。”芝麻開口。

團子點頭表示同意。

秦正濤身居高位習慣了,總喜歡板著臉,以威嚴一麵示人,如今被孩子這樣說,不禁咳了咳,調整表情,儘量微笑:“爺爺不凶。”

“爺爺!”芝麻又叫了聲。

秦正濤趕緊把玩具遞給他們,倆人很快牽著秦正濤,親得不得了,要秦正濤把盒子拆了,陪他們玩玩具,秦正濤很多年沒碰過孩子,一下子有些手生,完全不知道怎麼帶,還好芝麻是個能說的,及時緩解了他的尷尬,一旁的廖海蓉見了,頗為感慨,就秦正濤和孩子相處的樣子,任誰見了都會說這是爺孫三兒。

或許這真是緣分吧!

“錦西,今晚帶孩子到秦宴那吃個飯吧!你看阿姨經常去你家煩你,卻還沒請你去咱家坐坐呢。”

錦西頓了頓,“今晚?”

“怎麼?工作忙嗎?你叔叔馬上要回京州了,阿姨想臨走前請你吃頓飯。”

錦西聞言,道:“還行,不算忙。”

“那咱們說好了。”

廖海蓉和秦正濤回去的路上,秦正濤一直很激動,說跟秦宴長得是真像,見到孩子心理莫名有熟悉感,這是見到其他路人孩子所沒有的,要說是因為芝麻團長得漂亮,可其他孩子也有更漂亮的,若說是因為他們可愛,哪個孩子又不可愛了?這種感覺說不清楚,更像是親人之間才有的牽絆。

下午,錦西正在工作,忽而聽到助理來報,說有人找她,很快秦宴從外麵走了進來,錦西放下鋼筆,唇角微勾:“你怎麼來了?”

“接你回家吃飯。”

錦西沒有糾正他的用詞,隻道:“孩子還沒放學呢。”

“沒事,我們等等他們。”

錦西一直覺得奇怪,她和秦宴之間的相處就像是家人一般,說不出的舒服,一切自然而然,就好像本該如此,可他們分明相處的時間不長,分明還沒有到那一步,可為何她總有種老夫老妻的既視感?

許久沒見,秦宴想她想得緊,當下把她從座位上拉起來,用胡渣蹭她的下巴,一種酥麻感湧向全身,錦西下意識要躲,可秦宴哪會讓?他這人看似不算霸道,可實則說一不二,上次接吻時錦西便察覺到他的強勢,他很喜歡把控局麵,就如同現在,舌頭挑逗她被迫跟上他的節奏,錦西早已在他的攻勢下步步退卻。

秦宴很快把她抵到門板上,他俯視她,欣賞她細微的表情變化,錦西被他逗笑了,“怎麼?”

秦宴在她身上嗅了嗅,語氣低沉繾綣:“我聞聞,你怎麼總是這麼香?”

他果然在錦西身上很認真地聞了起來,錦西無語望天,這男人也太折磨人,她反手把他拉近,二人跌坐在老板椅上,秦宴有了支撐,很快有了其他動作,他壓著錦西,用儘全力,像是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裡。

肌膚的摩擦緩解了他體內的饑渴,又很快讓他覺得還不夠,秦宴拉著錦西的手伸到自己懷裡,而錦西難得配合,二人的喘息聲漸漸變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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