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青春疼痛片噩夢(1 / 2)

南城機場。

李助理站在接機口,看著熟悉的身影在轉角處出現。

從遠處走過來的男人,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寶石袖口,走路的時候肩背筆直,甚至每一步都丈量好那般標準。

雖說一直待在南城的謝氏集團中,李助理同杜晏也算是十分熟悉。這人從走路的姿態就能看清平日裡的行事風格,刻板而嚴謹。

李助理看著杜晏慢慢走近,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認識謝總這麼多年,總覺得時間對於他特彆優待,自己眼角的魚尾紋已經是無法掩蓋,謝總卻還是一如初次見麵的那樣看不出年齡。

除了身上愈發沉穩的氣息,能讓人知道他並非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外,無論是從那張俊美的臉還是挺拔的身姿,都無法推測出他的具體年齡。

她突然生出一種想問問謝總應該怎麼保養的想法來,後來又轉念一想,網上有種說法,表情特彆少的話會不容易長皺紋。

李助理想想謝總平日裡的模樣,覺得讓自己二十四小時都保持麵無表情的樣子,難度確實太大。

“李助理?”

精明的女助理難得出現這種窘狀,她回過神來,連忙道歉“抱歉,謝董,我走神了。”

杜晏並不在意這無傷大雅的小過錯“你現在已經是人事總監,接機的事情不用親自過來。”

這班飛機晚點,到達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十二點。李助理,或者應當說李總監白天工作就非常忙碌,現在還來機場接機,晚上回到家起碼半夜兩點。

杜晏才覺得她並沒有必要親自過來,他也不是在意這些小細節的人。

李總監笑了笑“您不一樣的。這些年,謝董您教了我不少東西,又一手把我提拔到這個位置。”

杜晏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沒有說什麼現在謝氏集團即將易主,不需要再叫他謝董的話。

畢竟這種話,聽起來充滿著敗家之犬強撐的自尊。

這次來南城,杜晏是為了處理謝氏集團易主一事。可他心中並沒有失落沮喪的感覺,反而是有種自己終於能退休等著美餐一頓的期待。

謝氏集團易主,杜晏手上所持股份大多數已經拋售。他即將卸任董事長甚至要被踢出董事會這一係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除去那個不知從何而來的投資公司運作,內部謝伯順勢力的暗中搗鬼之外,其中還有這杜晏本身的順水推舟。不然以他的掌控能力,縱使那個神秘的投資公司再強大,謝氏集團也沒那麼容易被謝伯順攥到手裡。

杜晏不傻,這個憑空出現支持謝伯順奪取謝氏集團的投資公司,和消失八年的賀瑾肯定脫不了乾係。

當年老爺子死後,杜晏為賀瑾之後的複仇之路考慮,特意沒有收攏全部權力,而是放過謝伯順那一派的勢力。

在掌權的八年時間裡,他對於謝伯順暗地裡的小動作都睜隻眼閉隻眼,隻在對方太過分的時候才會出手打壓一下。

然而這兩年來,謝伯順卻愈發不成氣候。看他越來越蒼老的模樣,杜晏有些擔心還沒等到賀瑾出現乾掉他這個反派,作為助力的謝伯順就先行見謝老爺子去了。

在謝氏集團出現異動,神秘投資公司手段頻出的時候,杜晏就沒有再打壓謝伯順,而是放任他安插在集團內的人多番動作。

這一切,都是杜晏預料到並且期待的結果。

他看著窗外的街景,嘴角輕輕勾了勾。

暫停八年的劇目,終於又要重啟,這次肯定能順利上演至終幕。

車在熟悉的小區停了下來,杜晏不習慣住在新的地方,南城的這處房產一直沒有處理。

謝氏集團總部在南城,這些年來,杜晏也是常往來於兩城之間。他到南城出差的時候,便還是住在習慣的地方。

天色已晚,微風把矮展柵欄旁用來遮擋的一排竹子吹得沙啦啦作響。南城的空氣遠比北城清澈透亮,近處的鵝卵石小道,遠處的天,都是連成一體的灰藍色。

今天的月色特彆好,花園中的戶外燈沒有亮起來,卻能完全看清前行的道路。

花園定時有人過來打理,即使這房子無人常住,花園中依舊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南城本就是亞熱帶氣候,花草樹木長勢都特彆好。

杜晏沿著門前花園走走向彆墅大門,在路過魚池的時候,停了下來。

裡麵的錦鯉長勢喜人,主人不常住,物業還是很負責任的把魚喂得很好。搬進來的時候,這些錦鯉不過是巴掌大小,現在幾乎都長到了四五十厘米。

看著在水中遊動的錦鯉,杜晏突然就想起當年那個少年,名叫賀瑾的少年。

杜晏買下這棟彆墅之後,直接交給了設計公司全盤操刀。搬進來之後,他才發現花園裡還挖了個魚池,裡麵養了幾條錦鯉。

他沒有時間和工夫養錦鯉的,開始是物業那邊的園丁負責這項工作,到後麵卻被賀瑾慢慢接手了。

原因很簡單,在高中三年中,為了防止賀瑾出去瞎混搞出人命來,杜晏給他下了門禁時間。

賀瑾最開始的時候又是個坐不住的性子,學習得煩心了,就到花園裡轉悠,轉著轉著,就去搗鼓這些錦鯉。搗鼓時間長了,還養出些心得來,那三年裡錦鯉長得特彆快。

“賀瑾這孩子,能力還是挺強的,做一門精通一門。”杜晏突然感慨到。

小捌問“怎麼,多年不見你想他了?”

“我就是覺得孩子長大了。雖然有我放水,但能操縱那麼大筆資本,幫助謝伯順奪權,還是很不錯的。”

小捌忍不住吐槽“我覺得你現在的心態,特彆像個空巢老人,想念自家在外闖蕩的孩子。”

杜晏感慨一句“山雨欲來風滿樓啊,這種時刻,人總是容易想起過去。”

腦中和小捌對話完畢,他也不再多留,轉身打開門。

客廳裡空蕩蕩,自從賀瑾把這邊的家具搬到北城之後,杜晏也沒往客廳添家具。反正也不是常住的地方,客廳根本用不上。

他對物質的需求向來很淡,能住上幾天就可以,其他都沒有必要。

杜晏沒有開客廳的燈,直接沿著樓梯上了二樓。

今天的月色特彆好,明晃晃地透過窗戶肆無忌憚地傾灑在地麵,照亮杜晏每一步上行的階梯。

他推開臥室的門,裡麵東西也不多。不過比起空蕩蕩的客廳來說,好上那麼一點,起碼有床有沙發。

杜晏把行李箱放進衣帽間,洗漱完畢後就躺上了床。

成為謝家掌權者之後,杜晏的事情本來就多,能抽得出空的時間很少。這次謝氏集團易主,他在北城那邊忙了整整三天,加起來睡覺的時間不超過十五個小時。

隨後又一路風塵的趕到南城,一躺在床上,疲憊感就洶湧而至,他很快就陷入沉睡之中。

就在床上的人呼吸逐漸平穩之後,臥室的門輕輕地被推開了。

高大的身影輕巧閃入,沒發出一絲聲音地走到床邊。

杜晏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把遮光窗簾拉上,因為那會導致早晨起來的時候,大腦會有種沒辦法清醒的感覺。

今夜特彆明亮的月色便透過那層薄薄的紗幔,把房間裡照得頗為清晰,這恰巧完全方便了床邊那個人肆無忌憚的視線。

他站在床邊,盯著床上的人,看了許久。

直到外麵喧囂的風,都安靜下來之後。他才彎下腰去,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八年的時光,沒有在杜晏臉上留下分毫痕跡。午夜夢回之時,他無數次的在腦中細細描摹這張印在內心最深處的麵容,明明心中演練過不知多少次再見麵的場景。

現在見麵,卻仍是不知所措起來。

他維持著彎腰的姿勢,定了半晌,發覺自己的呼吸亂了,便趕緊直起身來,生怕吵醒熟睡中的杜晏。

最終,他隻是伸出手,隔著一段距離,細細描摹床上人的輪廓。

他就這麼在床邊站了許久,一如八年前的那次,就這麼看著。

天邊泛起魚肚白,床前那幾乎要凝固成雕塑的人,才恍然回神,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

第二天清晨。

杜晏走出門,看見停在門口的陌生轎車。這並非是前一天到機場接他的那輛常用的車,站在車旁邊的人,也不是李總監。

男人見杜晏出來,微微鞠躬“您好,謝先生,我是來接您的小林。“

聽到對方對自己的稱呼,杜晏就知道,這個小林應當是謝伯順或者是投資公司那邊的人。

“李總監呢?”杜晏問到。

“李總監在公司那邊忙著今天的會議,希望您不要介意。”

杜晏並不是計較這種小事的人,他點頭,抬腳邁上車。

這輛外表普通的汽車,內飾卻異常奢華。

杜晏粗粗掃了一遍,很快認出這輛車的來路很有些不同尋常。

這是政要富豪最喜歡用的一個汽車品牌,外表低調,內飾奢華。最為關鍵的是,極為安全,據說是可以抵擋火一箭一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