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青春疼痛片噩夢(完)(1 / 2)

杜晏有一個非常大的優點,無論遇到什麼突發狀況,都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冷靜下來。

當初突然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吃不飽的時候,小捌突然出現對他的唯物主義世界觀造成極大衝擊的時候,杜晏都隻是愣了沒多久就很快接受事實,並迅速規劃了自己今後的人生。

現在也是一樣,被不能強行脫離的事實所震驚,杜晏頭腦空白的時間,隻持續了短短幾秒。

他很快就理清事情輕重緩急,現在並不是和小捌探討如何脫離的好時機。

夢境之主就坐在身邊,被對方發現異樣,導致夢境崩塌的話。

要麼是會對對方造成損傷,杜晏從此被禁止以入夢的方式食夢;要麼是杜晏被困在虛無的夢境直接中找不到出路。

不管哪種後果,都是杜晏不願意看到也承受不起的。

他理智重新上線,臉微微一側,表達出拒絕的意思。

賀瑾這個時候倒是異常的紳士,一感覺到杜晏的拒絕就立刻讓開“抱歉,我有些失控。”

杜晏見玻璃隔板已經調成遮擋模式,前麵的陳業州和方想既聽不到後麵的對話也看不到後麵的動靜,便沒有多說什麼。

隻要沒被旁人看到,杜晏倒不會因為這個吻生氣,賀瑾的氣息對於他來說算得上是非常熟悉,不會太引起他的反感。

賀瑾見杜晏臉上沒有什麼怒色,說道“舅舅,你對我的吻沒有太過反感的表現,是不是表示你並不討厭我?”

杜晏沒有轉頭,回了句“如果你能親在臉側,我會更習慣些。”

賀瑾總是能很快了解到杜晏話中的意思,他笑了笑“你把我當晚輩,當這是禮貌的親吻,可惜我從來不想當你的晚輩。“

杜晏突然想起小捌那天的話,現在無法強製脫離的事情似乎已經成定局,不如絕地求生試試看能不能說服眼前這個夢境之主。

“賀瑾,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賀瑾見杜晏的表情有些柔和下來,眼中的笑意更深“想要舅舅你陪著我。”

“像你高中那樣的話,未嘗不可。”杜晏覺得自己已經算是讓步。

賀瑾卻搖了搖頭“不夠,像高中那樣遠遠不夠。畢竟,當初的我隻要能看到你就夠了,現在不一樣了。”

杜晏問“不一樣?”

賀瑾又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壓低聲音說“現在,我想吻你,想看見全部的你,想我們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空隙……”

“……”杜晏真想讓當初那個怒吼著肮臟成年人的少年賀瑾來看看現在的自己。

最終,他還是放棄說服性格扭曲腦回路奇怪的夢之之主。

很快,車停靠在謝氏的門口。

杜晏和賀瑾在短短一天之內,形成某種詭異的默契。兩人一同進了杜晏的辦公室,賀瑾賴在沙發上喝完一杯咖啡後,出門處理公事。

杜晏則是待在辦公室內,等著賀瑾忙完。

見賀瑾掩門離開,那種強烈的存在感慢慢淡去之後,杜晏這才得空和小捌溝通。

“小捌,你剛才說的沒法脫離是怎麼回事?”

小捌回應來得很快”剛剛我同本體那邊聯係過了,也和分散在各個位麵的分體討論過。他們說出現這種情況,一般有幾個可能性。”

小捌也不多說什麼,直接把整理好的資料通過投影的方式在杜晏腦中放了出來。

上麵條條框框非常清晰明了,不能強行脫離並非從未發生過。雖然稀少,在蒲公英的數據庫中還是能找到案例的。

分類之後,不出如下三條原因一是在夢境世界中待的時間太長,能量不足以供給強行脫離的消耗。二是陣法判定,在這個時間點會對夢境之主造成損傷。

最後一種,則是夢境之主的靈魂太過強大,構建的世界通真實世界無異,甚至夢境之主的潛意識還能影響整個世界的規則運行。

第一條可能性,直接被杜晏排除,雖說在夢境世界中待了十幾年,但實際上在浩如煙海的案例庫中,這並不算是很長的時間。

有些以高魔位麵為世界觀的夢境世界,比如修真比如龍與地下城之類的位麵,動輒其中帶上成百上千年也不是沒有先例。

後麵兩種可能性,杜晏比較偏向於第二條,因為最後一種案例,著實太過稀少。

這類強大的夢境之主,都隻會出現在高魔位麵。邵淩恒不過是個在低魔位麵的普通人,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強大的神魂足以構建出一個類真實的夢境世界來。

不過不管是哪種可能性,最終解決辦法都隻有一個,想要離開隻能靜待夢境之主自行醒來。

既然是夢,總會有醒過來的時間。

杜晏看著最下麵的解決辦法,著實有些無語。這究竟是什麼的消極的解決辦法,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哪裡能乾等著什麼事情不做。

雖說現在賀瑾看起來很是溫和,仿佛八年前的那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但杜晏的那些證據可是實打實的送到了他的手裡。

杜晏不覺得賀瑾能這麼輕易放下父母之仇,或許等到謝家易主之後,賀瑾就要同他算總賬。

成為謝家家主之後,賀瑾能夠查到的關於杜晏的事情隻會更多,想起自己偽造的那些證據,杜晏覺得賀瑾要追究起來,一曲鐵窗淚是免不了的。

萬一賀瑾到時候想起血海深仇來,堅持要把罪魁禍首送入監獄。

想想那種可能性,杜晏就覺得有些不寒而栗,不能強行脫離,隻能等著夢境之主醒過來,那日子可有些難熬。

杜晏心裡決定,把謝家脫手之後,還是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到y國養老去。

在y國他早就給自己偽造好身份,那邊又不是謝家的權勢範圍,隻要到了y國,賀瑾就手段再高明也拿他沒辦法。

接下來的幾天,杜晏很是配合賀瑾的安排,每日兢兢業業地陪對方上班。

杜晏沒有提前回到北城的原因很簡單,他手上那些關於謝伯順的把柄,也該送到賀瑾手上。

然而,賀瑾卻一直沒有動靜,這讓杜晏有些懷疑謝伯順是不是沒把這件事情告訴賀瑾。

正當杜晏有些按耐不住,正想設法刺激一下謝伯順的時候,賀瑾終於有了動作。

杜晏看到自己書房暗格中的保險箱,被人打開的痕跡,這幾天緊繃的心情,總算是略微放鬆下來。

賀瑾把東西拿走後沒多久,謝氏集團的事情也以塵埃落定。他事業的重心畢竟不在南城,他的目的也是謝家而非簡單的謝氏集團,兩人就這麼心照不宣地一同返回北城。

回到北城之後,杜晏就同賀瑾分道揚鑣,又是幾個月未見。

在這數月內,杜晏按照早已定好的計劃,把謝家也如同謝氏集團那樣,一步步地送到了賀瑾的手上。

在這夢境世界中,他籌備了十數年的好戲,雖說有些劇情已經脫軌,但關於謝家的劇情,卻是完美走到了最終幕。

最終一幕上演之前,杜晏收到了一封信。

信封上沒有署名,是突然出現在杜晏書桌上的。打開之後,信上的字跡力透紙背,筆鋒轉折之間帶著凜冽之意。

杜晏一眼就認出,這是賀瑾的字跡。

當初從周家把校霸賀瑾接出後,杜晏實在看不過去他那□□爬一樣的字體,強行把賀瑾按在書房。從臨摹字帖開始,他教導了整整一年,賀瑾的字才開始有了章法。

可以說,賀瑾的筆跡是杜晏一手教出來的,他認出來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或許是一切將要落幕,自己最近總是動不動想起之前的事情。杜晏心裡暗暗嘲笑自己一聲,收回思緒去看信上的內容。

信紙是寫了滿滿一張,前麵部分全是賀瑾在傾訴思念之情,看得杜晏牙酸。他一目十行,終於在結尾的時候看到了關鍵。

這封信,最關鍵的話其實隻有一句“舅舅,你期待的好戲,就要開演了。”

現在的賀瑾,在杜晏麵前雖然有些神經質看起來像個變態,但他在外的做事卻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

收到信後的第二天,杜晏就收到謝家那些長輩們聯名發出的要求召開家族會議的信件。

謝家是個還是個大家族,在很大程度上還維持著傳統的家族式管理。比如像現在這樣,有重大事情決議的時候,那些退休的謝家長輩們都會出麵,召開家族會議。

屬於杜晏的最終一出戲,總算是要上演了。

謝家祖宅。

杜晏坐在家主的位置,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神冷淡。在場眾人的怒意,對於他造成不了任何影響。

在座的每位謝家長輩的麵前,都擺了幾分體檢報告,和一份親緣鑒定結果。

謝伯順被打壓許久的怨氣,終於在這一刻釋放出來。

他臉上每一根皺紋,似乎都舒展開來,臉上全是得償所願的快一感“所以說謝晏根本就不是三弟的血脈,甚至根本不是我們謝家人,不知是哪來的野……”

杜晏聽著謝伯順對自己的謾罵,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他的眼神,落在坐在遠處的賀瑾臉上。

賀瑾不姓謝,在這種家族會議上,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謝伯順在說話的時候,卻頻頻看向賀瑾,他那句野種還沒說完,就見賀瑾涼涼地瞟了他一眼。

謝伯順心裡一驚,把嘴裡的話咽了下去。

他心裡暗罵,明明隻是個小輩居然敢這麼對他,要不是還有利用價值他絕對不會這麼縱容。等到成為謝家家主,這個叫賀瑾的小崽子,他絕對要想辦法處理掉。

最後的結果顯而易見,並非謝家血脈的杜晏,被從謝家權利中心踢出,甚至因為他的欺瞞,再也不被謝家所承認。

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杜晏接下來的行動非常果斷。從謝家祖宅出來後,他帶著早已放在後備箱的行李箱,直奔機場而去。

此時天色已晚,北城卸去白日裡的端莊,露出紙醉金迷的一麵來。

杜晏手握方向盤,專注盯著眼前的道路,心裡卻在想著北城的事情是否有什麼遺漏之處。

謝伯順那人不足為懼,自己手上的勢力也在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情形下,默認送到賀瑾的手上。

並且杜晏能推斷出,在賀瑾和謝伯順的合作中,賀瑾是完全處於上風的。

剛才在家庭會議上,賀瑾沒有把自己製造車禍還是他父母的證據拿出來,謝伯順也沒有提這件事情。

賀瑾的目的,杜晏不太了解,但謝伯順居然沒有借這個機會把自己送進監獄。那就證明在謝伯順和賀瑾的合作中,賀瑾是處於完全強勢地位。

謝伯順不過是仗著自己姓謝,才相信謝家最終會落到他的手上。既然如此,賀瑾今後成為謝家家主的道路,就完全不會出現什麼變數。

杜晏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再留在北城,免得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把自己給坑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