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曆史權謀片噩夢(2 / 2)

杜晏行至王後宮中之時,裡麵已是一片安靜,眾人噤聲,隻能聽到斷斷續續的嗚咽聲,聽起來哀哀切切的很是惹人憐愛。

上首之處,並肩而坐的是原王同王後。原王麵色黑沉,眼神中隱有怒火。王後眼帶焦急,頻頻看向殿外。

跪坐於下首的惠夫人,哭得是梨花帶雨。一旁的原玨因手臂受傷,連跪坐的姿勢都有些扭曲。

寺人揚聲道“長公主到。”

惠夫人聞言引身而起,稽首道“大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長公主無故毆打我兒,請為妾伸冤。”

杜晏視若無睹,行至原王跟前,行揖禮“大王。”

原王雖是麵色黑沉,卻也沒當場發作,而是問道“惠夫人稱你當街毆打原玨,你可認?”

杜晏應下“此事不假。”

“可有辯駁?”

“無。”

或許是杜晏囂張跋扈的態度,終於觸及原王底線,他拍案怒道“原晏,你身為長公主,不敬父親,不友愛幼弟,今日定要你依律受罰。”

杜晏卻是絲毫不懼,他知曉原王此時不過是色厲內荏,如今大將軍尚在邊疆,吳家依舊勢大。他在此關鍵時刻,並不會太過得罪王後。

原王如此做派的緣由,杜晏能猜到一二。近來原王動作頻頻,吳家有所警覺,他借此事安撫王後,以示對吳家榮寵不衰罷了。

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很是符合原王此前對於長公主毫無底線的寵溺。

等到王後開口,原王就會借坡下驢,了結今日這場鬨劇。

杜晏將原玨的手打斷,當然不止是泄憤,原王的反應也在他計劃之中。

即便他把原玨的手打斷,原王依舊偏袒於他,定是會讓惠夫人同原玨心中怨恨更甚,再佐以心腹侍從所進讒言,自是會做出喪失理智之事。

杜晏也不想把原王氣得太過,他直接跪下,稽首道“不知大王欲如何懲一戒?”

原王見杜晏服軟,開口道“當街鬥毆,致人重傷,按律當杖三十。不過念在你乃女兒身,且認錯態度良好,改為鞭三十,你可服。”

不過三十鞭而已,待到皇後開口,大抵上挨上十鞭足以。再者行刑之人都是老手,知曉下手輕重,杜晏完全不把區區幾十鞭放在心上。

王後正欲開口勸阻,就聽跟在杜晏身後的成瑜開口道“大王,公子玨的手,乃是我不慎打斷,同長公主並無乾係。”

原王目光一凜,看向成瑜“公子瑜,我知你同晏兒往來密切。晏兒向來任性妄為,也該是受些教訓,你不必替他頂罪。”

杜晏怒而起身,喝道“成瑜,我做下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做奴仆的來頂罪!”

王後起身,急急行至杜晏身邊,一把拉住他“晏兒,注意你的身份。”

她狀似在安撫對方,實則借由衣袖的掩蓋,悄悄在他掌心寫字。

杜晏身份特殊,母子二人探討重要之事時,憂心隔牆有耳,常以此法溝通。兩人私底下有一套簡化過的字符用以傳遞消息。

杜晏裝出氣急的模樣,偏過頭去,實則在辨彆王後所寫字跡。

“行刑之人,惠夫人,恐敗露。”

杜晏眼神一沉,沉默下來。王後的意思是行刑之人乃是惠夫人的人,萬一其中出現什麼岔子,他乃男子之事就要敗露。

他的身份,牽涉的人太多,的確不能在此關頭出錯。

成瑜見杜晏安靜下來,跪下稽首”此事確是我所為,長公主憂心我受罰,這才不願辯駁。”

成瑜突然出現頂罪,恰好符合原王心意,他便不再追究,開口道“如此事當真如你所說,刑罰當由你受之。你乃男子之身,當受杖三十,你可有何辯駁?“

“無。”成瑜應聲。

原玨卻突然開口道“父親,公子瑜乃是成國人,可不適用我原國律法。玨私以為,杖三十可免,不過當街毆打王子,乃是重罪,還是需小懲大誡。“

“有理。”原王點頭,“說來聽聽。”

原玨站起身來,不緊不慢地繞著成瑜走了一圈,這才開口“不如,就罰他也打斷同一隻手,如何?”

杜晏眉頭一皺,卻又被王後攔了下來,他僵了片刻,終是沒有開口。

動手的寺人是行刑老手,下手利落。

隻聽哢擦一聲,成瑜便臉色蒼白,悶哼一聲,額角頓時冒出冷汗來。

原王也不好明裡太過苛待盟國質子,便揮手讓醫官上前包紮。

一場各懷心思,各有目的的鬨劇,就此落幕。

杜晏同成瑜離去之時,回身看了一眼原玨,正對上對方得意的目光。

他突然輕輕勾了勾唇角,無聲地說了三個字“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