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噩夢(1 / 2)

杜晏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由貓變成人形,身上沒有穿衣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並未驚慌失措,而是冷靜地看過去,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杜晏總覺得現在賀瑾的狀態有些不正常,久彆重逢,以賀瑾的執念來說對方不應該是現在這種反應。

賀瑾隻是露出一臉迷茫的表情,答道:“知道,你是我舅舅,沒有血緣關係的舅舅,謝晏。”

杜晏點頭,說了句:“很好。”

隨後他直接轉身,準備到賀瑾的衣櫃裡去找件衣服穿上。

沒想到杜晏才一轉身,突然就覺得有一種像是觸電的感覺,那道種強烈的點流感從尾椎骨的位置直衝天靈蓋。

與此同時,賀瑾疑惑的聲音響起:“舅舅,你怎麼長尾巴了?”

杜晏整個人僵在原地,他回頭一看,驚覺自己尾椎骨的位置多出一條尾巴來,白色的柔軟的。

白色尾巴的根部正被賀瑾攥在手上,剛才那種觸電般的感覺應該就因此而起。

賀瑾似乎覺得尾巴手感不錯,加之整個人還不太清醒。他見杜晏回頭,不但沒有鬆手,反而又用力捏了捏手中的尾巴根部。

又是那種強烈的電流感。

杜晏隻覺得酥麻感從尾椎骨一直延續到頭頂,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對勁。

他完全無法控製身體的本能,指甲猛地暴漲出一截,變得如同貓咪那樣尖銳。隨後,便一爪子撓在了賀瑾的手背上。

賀瑾慘叫一聲,收回了手。他抬頭,帶著些委屈問:“舅舅,你為什麼要撓我?”

杜晏轉身又看了賀瑾半晌,總算是確定眼前這個人還在醉酒狀態根本就沒有醒,智商正呈現出退化狀態。

簡單來說,現在的這個人與其說是成年人賀瑾,不如說是那個初見之時隻有十六歲,衝動得有些愚蠢的賀瑾。

杜晏不再搭理他,轉身走到衣櫃旁邊,隨手挑了一件襯衣披在身上。

整個過程中,賀瑾就這麼傻傻地盯著杜晏,即使是房間內的光線昏暗,並看不太清楚,他的目光也完全沒有移開的跡象。

杜晏也並不在意,開始從上至下扣上衣扣,動作不緊不慢仿佛並沒有被人這麼死死盯著。然而在他穿褲子的時候,卻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杜晏看著穿衣鏡中的自己,陷入沉默之中。

沒錯,他是變成人形,隻是這個人形還不太完整。

鏡中的杜晏,黑發中間支棱著兩隻白色的耳朵,毛茸茸的,和那種冷淡的臉形成鮮明反差。

這並不是飾品,而是杜晏的耳朵,他隻是心念一動,耳朵便可以微微轉動,十分靈活。

除去這雙不該出現的耳朵外,更加麻煩的是剛才被賀瑾抓了一把的長長貓尾。隻要有這貓尾在,似乎穿褲子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杜晏努力集中意識,試圖讓自己完全變成人類的樣子,然而那對耳朵和尾巴卻始終是巋然不動。

在他在想著怎麼解決尾巴問題的時候,賀瑾走了過來,問道:“怎麼了?”

杜晏看他一眼,說道:“沒法穿褲子。”

杜晏本就不指望這個因喝醉而智商退化的人能提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意義,說完便沒有再看對方。

賀瑾依舊是湊過來,似乎準備幫忙在衣櫃裡找東西。

杜晏正準備看他怎麼解決的時候,卻覺得耳朵尖就被人捏了一下。

“!”

被捏耳朵尖的感覺,雖然沒有捏尾巴那麼強烈,但是也讓杜晏渾身不自在起來。身體的本能再一次戰勝理智,寒光閃過,賀瑾手臂之上再度出現幾道血痕。

“所以你就是過來捏我耳朵的?”

杜晏冷淡地看著賀瑾捂著手臂退開,心裡絲毫沒有愧疚。

賀瑾又語帶委屈地說道:“不,我真的有辦法。“

“說。”

賀瑾說道:“要不你就彆穿褲子了,反正襯衣夠長。”

“……”

賀瑾的身高比杜晏要高上半個頭,襯衣下擺恰恰好能把關鍵部分擋住。

隻是,杜晏看了一眼鏡子裡自己隻穿一件襯衣的形象,選擇不再搭理賀瑾,而是拿著褲子直接走出了休息室。

賀瑾在原地傻站片刻,遲鈍的大腦才反應過來要追上去。

他才走到門口,就見杜晏已經衣著整齊地走了進來。

一如賀瑾初次見到他那樣,襯衣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麵一顆,衣服下擺紮進了褲子裡麵,全身衣物找不出一絲褶皺。

賀瑾就這麼看著杜晏,眼中帶著些癡迷之色。

他的舅舅,他心中的天邊月,山尖雪,他永遠也握不住的那片月光。

直到杜晏身後的尾巴本能擺動一下的時候,賀瑾才如夢初醒般,說道:“舅舅,你這樣真好看,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杜晏看他一眼,推測賀瑾現在大概已經陷入了醉酒的第二個階段,智商下降,說話不過大腦,有什麼說什麼。

果然,賀瑾繼續說道:“平時就好看的很,現在長了耳朵和尾巴之後,我覺得變得沒有那麼難以接近,看上去可愛的很。”

最後,他一本正經地問道:“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嗎?”

“不行。”

“那耳朵呢?”

杜晏不再試圖和醉鬼繼續沒有意義的對話,冷淡地陳述事實:“賀瑾你喝醉了。”

賀瑾聞言,走過來很是認真地端詳杜晏許久,隨後點頭說道:“是的,我醉了。”

他閉閉眼睛,又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踉蹌後退幾步,倒在了床上。

賀瑾喃喃說道:“沒錯,我真的喝醉了,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我現在不是十六歲的賀瑾,你明明已經消失了,消失了很久。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麵前,還是這樣的狀態,這事情不對勁,完全不對勁,我果然是醉了。”

第三階段,智商退化結束,開始思維混亂。

杜晏見賀瑾開始胡言亂語,便走過去摸了摸賀瑾的額頭,溫度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