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噩夢(2 / 2)

杜晏偏開臉,呼吸壓抑不住地急促起來。

賀瑾的手滑過他的腰線向下,隨後低聲笑了:“我明白,我甚至感謝這種生物本能,不然我永遠也無法得到這種回應。“

“!”

杜晏有些惱怒地瞪了賀瑾一眼,卻又控製不住地軟了腰身,倒在了賀瑾身上。

賀瑾放開捏著尾巴根部的手,張開雙臂摟住了這終於完全落入懷中的高嶺之花。

臥室之內,空了整整三年的床鋪之上,人影交疊,曖昧聲響在沉靜一片的房間內特彆清晰。

在最關鍵的時刻的,杜晏突然抵住了壓下來的人,臉上露出些掙紮和抗拒。

賀瑾額頭滲出大顆汗珠,卻依舊低聲安撫道:“這不過是生物本能而已,舅舅,你無需抗拒,也不是你的問題……”

杜晏的回答,是狠狠咬了賀瑾的肩膀一口,屬於貓類的尖銳虎牙直接刺破皮膚,腥甜的味道在口腔之中擴散開來。

然而這種感覺卻讓貓科生物更加興奮起來,杜晏眼前如同綻開五彩斑斕的煙花,腦子更加昏昏沉沉起來,所有的理智完全下線,隻餘下本能的感覺。

同他狠狠咬住賀瑾肩膀動作截然相反的是,身後那長長的貓尾輕巧地繞到前麵,卷住了賀瑾的手臂。

帶到齒關鬆開之時,賀瑾喘著氣半撐起身體,看到那對微微顫抖的雪白貓耳。他又低聲笑了笑,隨後輕輕吻上了微涼的耳尖。

“舅舅……晏……”

一切意亂情迷平息之後,杜晏起身靠在床頭,昏暗的燈光給他黑發間的白色一貓耳染上一層暈黃的色澤。

即便是暖色調的光線也遮掩不住他渾身的清冷,當來自於貓科生物發情本能造成的熱潮退去,杜晏的理智又重新上線。

他垂下眼睛,看著身側的人。

或許是緊繃的精神在瞬間放鬆下來,賀瑾已然陷入沉睡。杜晏卻因為貓科動物的特性,在夜裡精神反而特彆好。

杜晏伸手點了點賀瑾的眉心,果然還是無法進入下一層的夢境。賀瑾心中疑慮尚未全然消除,也尚未完全信任他。

其實杜晏在嘗試之前,已經猜到這個結果。兩人此時雖是隔著一段距離,但是……

杜晏動了動尾巴,隨後就感覺到尾巴被人攥得更緊。

果然還是完全不信任他。

賀瑾醒來的時候,已是夜半時分。

在清醒的瞬間,他有瞬間的慌張,好在馬上就感受到掌心毛絨絨的觸感。

賀瑾見到那人坐在自己身側,手裡拿著一本書。距離很近,近在咫尺,隻要伸手就能攏入懷中。

“舅舅。”

隨著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杜晏隻覺得腰間一緊,一隻手臂摟上了他的腰身。

他放下書,垂眼看了過去:“這種時刻,你彆叫我舅舅。”

賀瑾笑了笑,眼神已然恢複清明:“這個稱呼不是更親昵嗎?”

“……”

杜晏瞥他一眼,隨後開口說道:“不要碰我的尾巴。”

賀瑾笑了笑,被子底下的手鬆開:“抱歉,手感太好……”

杜晏隻覺得腰上的手似乎緊了緊,對方的話似乎另有其他意思。

或許是見杜晏臉色不太好看,賀瑾收回手來:“舅舅,你不用心理壓力太大,生物本能而已,我是心甘情願為你解決麻煩的。”

“你心裡還有疑問?“

杜晏決定不接他的話,把話題拉回正軌。

賀瑾見狀,便也坐起身來,開口問道:“所以,三年之前,你突然離開就是因為……你是一隻貓?”

杜晏不置可否,而是說道:“我恢複意識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狀態了。”

他的說法很是巧妙,這讓賀瑾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賀瑾抬手準備去揉揉那雙柔軟的耳朵,卻在杜晏的目光逼視之下訕訕收手。

“我就是覺得,這三年來辛苦你了。”

杜晏說道:“無妨,我之前並沒有意識。”

賀瑾又問:“所以舅舅你為何會被方想想撿到?”

他的語氣聽起來輕描淡寫,仿佛隻是隨口一問,在這種時刻情商突飛猛進的杜晏,卻是聽出了幾分醋意來。

“當時我出現的地方,離你的公司很近。”

杜晏並未說得太詳細,賀瑾卻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他接道:“你是去找我的?”

“那天我去見心理醫生了,所以才錯失撿到舅舅的機會。”

賀瑾看起來十分沮喪,杜晏卻是毫不留情地說道:“即使你見到我了,也不會撿回去。”

“……”

賀瑾一時語塞,想到此前初見白貓是的狀況,也無法再辯駁什麼。

他笑了笑,說道:“不管怎樣,我很高興你恢複意識之後就第一個想到找我,隻是發生在你身上的這奇怪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還不是你的鍋。

杜晏心中如此吐槽,嘴上卻隻能說道:“其實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和普通人有些不一樣。”

見賀瑾的目光落在他頭頂,杜晏眉頭微皺,說道:“不是指這個,以前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賀瑾收回關於幼年杜晏長著貓耳和尾巴的腦補,正色問道:“那是?”

杜晏說道:“我沒有共情,簡單來說,體會不到情感,所有的事情落在我眼中,都像是隔了一層紗,即使是親身經曆的事情,也像是個旁觀者。”

這話,原本是現實世界中,杜晏準備對邵淩恒說的話,現在對賀瑾說也並無不妥。

賀瑾一愣,想到了什麼:“所以並不是你對我永遠都無動於衷,而是因為……你並非是人類。”

“嗯。”杜晏點頭,“至於其他的,我為何會變成貓,我也不清楚。”

賀瑾聽完,沉思許久。

杜晏隻是沉默地等待,等著賀瑾想清楚這一切。

賀瑾終於像是下了重大決定,開口問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我在你眼中,究竟是怎樣的?“

杜晏看著賀瑾,說道:“你是最特彆的。”

賀瑾笑了,隨後把杜晏攬入懷中,低聲說道:“我很高興,也從來不曾後悔愛上你。”

坦誠一切之後,賀瑾又同杜晏聊了許久。

雖然大多隻是賀瑾在說,杜晏在聽,他的情緒卻越來越輕鬆,像是放下了很多印刻在內心深處的,黑暗的,沉重的東西。

直到拂曉之時,賀瑾才看著杜晏的睡顏沉沉睡去。他才閉上眼睛,身邊的人就睜開了眼睛。

杜晏看了賀瑾片刻,隨後在他額上留下一吻,低聲說道:“入夢。”

周遭的一切慢慢變得模糊起來,下一層夢境的通道就此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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