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噩夢(2 / 2)

成瑜四下看了看,卻發現狼毫筆落在了從墓室之中帶出的畫卷之下。

他微微一愣,畫卷放在書房最靠裡的位置,距離書桌有一段距離,也不靠近窗口。

這筆怎麼會掉在這個地方?

成瑜拾起毛筆,隨後又抬頭細細去看那張畫卷。

隻是一眼,成瑜就神色巨變。

這是怎麼回事!成瑜日日端詳畫卷,對畫中人每一處細節,甚至是衣物上的每一處褶皺都記得一清二楚。

現在畫中人的衣物,卻發生了變化。在她的衣袖之上,出現了一行墨點,從形狀判斷像是毛筆落在上麵隨後滾落造成的。

成瑜看了看落在畫卷下方的毛筆,陷入沉思。

他對於古畫是有一定研究的,時間久遠的墨跡和新染上去的墨跡區彆很大。

畫中人衣袖上的墨跡很久,並非是被人在昨夜裡畫上去的。反而像是本來就沾染在衣袖上麵,隨後被畫入畫中。

成瑜突然想起昨夜那個有些香豔卻又真實得可怕的夢境,他怔怔看了畫卷半晌,最終低聲說了句話。

“是你嗎?”

成瑜在書房裡呆了整整一個小時,仔細搜查之下也沒能找出任何有人潛入的痕跡,這讓他心中疑惑更重。

正在此時,副官恰好回來複命。

成瑜問道:“怎麼樣?”

副官說道:“屬下詢問了昨日站崗以及巡邏的人,都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口供都對過了,依樹下分析從外麵潛入幾乎是不可能的,或許可以考慮內賊的可能性。要不要?”

副官的話沒有說完,隻是臉上的表情表示了言下之意。

成瑜擺擺手說:“暫且不用。”

副官離開之後,成瑜又把管家叫了過來。

他對管家說道:“成伯,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辦一件事情?”

管家點頭說道:“少爺,您儘管吩咐。”

成瑜抬手把桌上他剛剛寫的一封信遞給管家,說道:“麻煩你到宗族那邊去幫我取份東西,把信帶給叔公,他知道的。”

一切交代完畢之後,成瑜獨自坐在書桌旁邊呆坐了許久。

待到夜幕低垂之時,成瑜才提筆開始在日記本上書寫起來。

待在畫中的杜晏自是對成瑜所寫內容十分關心,然而從杜晏的角度卻完全看不到日記本。

他總覺得成瑜似乎在有意遮擋,不讓他看到任何隻言片語。

杜晏徒勞努力了片刻,決定還是放棄,反正他總是能看到的。理由很簡單,成瑜在把日記本鎖回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改密碼。

然而接下來的數天,杜晏都沒能從畫卷之中出來。

他心中疑惑不已,難道是世界規則所限,因為他擅自在日記本上暴露了身份,所以才無法再通過這種方式從畫卷之中出來。

更奇怪的事情是書房裡從那日起再也沒有來過任何的人,包括成瑜。

直到三天之後,成瑜才再度出現在書房,他依舊沒有進入內間,而是在外間見了從老家趕回來的管家。

杜晏雖然從那個角度看不到成瑜的臉,但他和管家的對話,倒是完全解答了這幾天來的疑惑。

管家把手中檀木盒子交給成瑜之後,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少爺,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成瑜似乎急著看盒子中的東西,有些敷衍:“沒事。”

管家畢竟是看著成瑜長大的,也沒有旁人那麼懼怕成瑜。他繼續勸道:“我聽下麵的人說,你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一直守在書房外麵想抓那個小賊?”

聽到這裡,杜晏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這幾天都沒能從畫裡麵出來,原來是成瑜根本就沒好好睡覺。

不好好睡覺,就不會做夢,不做夢杜晏自然是出不來。

他隻覺得有些啼笑皆非,兩人現在的狀況真是堪比牛郎織女,不對,或許比牛郎織女還要慘些。

眼下還是趕緊讓成瑜確認自己的存在才好,不然這麼下去,成瑜非得把自己逼出神經病來不可。

好在管家很是靠譜,在他的勸導之下,成瑜總算是同意回房間去好好休息,隻是他離開的時候,把日記本從密碼櫃中取出帶走了。

當天晚上,杜晏總算是從畫卷之中出來。

他也不多做耽擱,直奔隔壁。

日記本就放在成瑜枕邊,這倒是方便了杜晏。

他一隻手搭在成瑜手上,另一隻手也是翻來了日記本。

看到成瑜留在上麵的話,杜晏微微一愣。

“公子晏?可在我的夢中,你是長公主晏。”

“……”

杜晏沉默片刻,拿起從書房帶來的筆開始寫字。

“你把求娶長公主的夢做下去,就知道我是公子晏。你如想解心中疑惑,便不要日日守在書房之外……”

杜晏並未直接告知成瑜做夢他就能夠從畫中出來,因為人的潛意識很奇怪,如成瑜刻意想要夢到杜晏,反而會無法如願。

為防止此類意外發生,杜晏決定還是步步為營,小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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