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白渺編好劍穗,並沒有立即跑去棲寒峰送給沈危雪,而是和往常一樣上課吃飯,閒時跟著柳韶學點有意思的小法術,日子過得平淡而充實。

係統看得很是著急:【你倒是快去送劍穗啊!】

白渺搖搖頭:“再等等。”

係統:【還有什麼好等的?】

“我上次犯了那麼大的錯,這才過去幾天,要是他還沒有消氣怎麼辦?”白渺振振有詞。

係統:【越是沒有消氣,才越要送禮物給他。】

白渺歎氣:“你認為女主為什麼要送劍穗給男主?”

係統:【當然是為了表達愛慕之情。】

“太直白。”白渺說,“這其實是一種信物。”

係統不解:【信物?】

“睹物思人,相伴左右。”白渺輕笑,“是隱秘的少女心思呀。”

【既然你什麼都懂,為什麼不快點送給他,走完這個劇情?】

“你懂不懂什麼叫睹物思人?”白渺沒好氣道,“人家心情好的時候睹物思人才會升好感,你趁他生氣的時候讓他睹物思人,找打吧你?”

係統無話可說。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山上斷斷續續地下起連綿細雨。

白渺沒去上課,唐真真也偷懶了,和她一起窩在宿舍裡磕瓜子。

前兩日有幾位師姐查房,將唐真真珍藏的限製級話本都收走了。唐真真心如死灰,暫時也沒心思再去淘新的,便將自己這段時間聽來的八卦一股腦講給白渺聽。

“聽說前幾日有人向柳韶表白呢,那姑娘長得還挺漂亮,你得有危機感了。”

白渺:“哈。”

“昨天有人在演練場比劍的時候滑倒了,那人怪雨天地太滑,不肯認輸,最後兩人打起來了。”

白渺:“唔。”

“前陣子你不在的時候有人來打聽過程意,我看他長得一般,就把他打發走了。”

白渺:“哦。”

唐真真講得口乾舌燥,白渺磕瓜子也磕得口乾舌燥。

她起身倒茶,唐真真無意間掃了她一眼,突然驚呼:“你好像長高了!”

白渺也很驚訝:“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唐真真拍了拍手上的瓜子殼,起身走到她麵前,用手在頭頂驗了驗,“你看,你之前隻到我眉毛這兒,現在已經和我一樣高了!”

白渺拿起木劍比劃了一下。

確實,她現在和唐真真一樣高了,道袍也比之前短了一截。

白渺眼睛一亮,立馬放下木劍,拿起牆邊的傘便向外走去。

“哎,外麵還在下雨呢,你要去哪兒?”唐真真在身後喊道。

“出去轉轉!”

白渺隨口應了一聲,便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濛濛雨幕中。

她撐著傘,獨自前往棲寒峰。

係統猜不透她的心思:【你這是突然又想到什麼了嗎?】

“我長高了,說明我這段時間一直有好好吃飯。”白渺執傘走在雨中,“師尊看到了,一定會很欣慰。”

係統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後你再順勢把劍穗送給他?】

白渺:“看來你還不算太笨。”

係統:【……】

雨絲飄搖,白渺輕車熟路地走上山道,逐漸沒入茫茫雲霧。沒過多久,兩道身影從樹後走了出來。

“就是那人嗎?”封青問道。

周慎點頭,眼中閃過怨恨:“就是她。”

封青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冷淡。

周慎和他雖然同為玄虛長老門下弟子,但他對這個新入門不久的師弟並沒有什麼好感。

原因無他,此人太過招搖。

資質不過爾爾,行事卻頗為張揚跋扈。不僅是其他長老門下的弟子不喜歡他,他們很多同門也看不上他。

如今長老還讓自己和他一起調查所謂的奸細……

封青收回視線,冷聲道:“接下來怎麼做?”

他故意不拿主意,將決定權拋給周慎,這樣就算出了什麼差錯,也與他無關。

周慎恨恨盯著雲霧中的山峰,咬牙道:“當然是跟上去。”

封青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隻點點頭:“都聽你的。”

周慎握緊手中長劍,看著眼前蜿蜒崎嶇的山道,抬腿走了上去。

*

白渺抵達棲寒峰的時候,雨勢又大了些。

她將沈危雪最常待的幾個地方挨個找了一遍,頭發和衣服都被雨打濕了,也沒有找到人。

難道他不在峰上?

白渺正打算再找一遍,上空突然傳來清亮的啼叫聲。

她抬起頭,看到青鸞在她頭頂盤旋。雨水落到它的羽毛上,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芒,如寶石熠熠生輝。

白渺:“青鸞?”

青鸞又叫了一聲,揮動羽翼向西南方向飛去。

白渺立即跟上。

青鸞在雨中七拐八繞,飛入一片深翠密林。白渺緊跟著它,不知走了多久,視野豁然開朗,一座臨溪而建的竹樓出現在她眼前。

青鸞停在竹樓前,輕輕撲扇翅膀,示意她進去。

白渺走到竹樓前,輕輕一推,發現門沒關。

她收起傘,放在簷下,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竹樓內雨聲驟息,一室靜謐。燭光幽微處,沈危雪靜靜伏在案上,呼吸清淺。

他身上披了一件鴉青色薄袍,柔軟的發絲垂在臉側,長睫如蝶翼般輕微顫動,在搖曳的燭火中投下淡淡陰影。

白渺悄悄上前,俯身看他。

窗外忽然吹起一陣冷風,雨絲斜斜地飄進來,白渺下意識伸手擋了一下。

沈危雪睜眼的時候,白渺正在為他收攏外袍。少女潮濕的黑發輕輕掃過他的臉頰,有點癢,有點涼。

“……是你啊。”他慢慢開口,聲音微啞。

“我吵醒你了嗎?”白渺動作一頓,眼中浮現歉意。

她肌膚素白,在燭火的微光下如雪剔透,更襯得耳邊的發絲漆黑柔軟。

沈危雪抬起手,將她一縷垂落的頭發撩到耳後:“沒有。”

白渺一怔,笑著站起來:“那就好。”

沈危雪慢慢坐直身子,手撐著頭,懶懶散散地看著她。

也許是剛睡醒的緣故,他整個人都懨懨的,看上去有些低鬱。

“外麵雨很大嗎?”他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