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白渺一臉無語,感覺自己拿的不是靈簽,而是燙手山芋。

她正想把這支晦氣的靈簽扔回給柳韶,不遠處的阮成殊突然向他們所在的方向投來視線。

很顯然,他也發現自己的競爭對手是誰了。

白渺對上他的視線,隨即扯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

阮成殊俊臉一紅,略顯狼狽地避開了。

程意搖了搖頭:“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唐真真還沒有反應過來,連聲問道:“什麼什麼?什麼冤家路窄?”

程意見她一臉迷糊,低聲對她解釋了一遍。

唐真真這才頓悟:“也就是說,我們要和他們一起做試煉任務,還要跟他們一起競爭?”

程意輕輕點頭。

唐真真咂舌:“我的媽,這下真是仇上加仇了……”

白渺暗暗歎氣,對柳韶說:“這玩意兒能換不?”

柳韶聳了聳肩:“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能。

白渺無奈地將靈簽塞回柳韶手裡,道:“算了,咱們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看看試煉的具體內容是什麼吧。”

反正阮成殊也打不過她,真要動起手來,也是他們這邊的勝算更大一些。

唐真真朝人群的阮成殊偷瞄一眼,壓低聲音:“走,咱們出去看!”

她倒是立即就進入備戰狀態了。

四人走出求知堂,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柳韶將靈識注入靈簽,一幅閃爍著紅色微光的卷軸從靈簽中浮現出來。

柳韶打開卷軸,另外三人湊過去一起看。

【試煉等級:丙級】

【試煉地點:酆都】

【試煉要求:找出酆都百姓接連消失的原因。】

下麵洋洋灑灑一大堆字,大概意思就是酆都最近有百姓接連失蹤,雖然失蹤的人口不算多,但官府一直查不出原因,酆都城主也毫無頭緒,於是向扶霄宗求助,希望扶霄宗能派人前往調查此事,幫他們解決這樁古怪的懸案。

酆都是凡人的地界,與修真界隔了十萬八千裡,想要儘快抵達,最好是禦劍飛過去。

白渺思索道:“距離試煉開始還有幾天?”

柳韶:“三天。”

三天啊……

白渺看向唐真真,嚴肅道:“開始集訓吧。”

唐真真一臉懵逼:“啊?訓什麼?”

白渺拉著她就往演練場的方向走:“當然是訓練禦劍,現在也就隻有你還不會禦劍飛行了……”

唐真真不服:“那程意也不會啊?”

程意柔柔微笑:“我有師尊送我的飛行法器。”

唐真真聞言,頓時發出一聲哀嚎:“怎麼這樣……”

“行了彆掙紮了,快走。”

白渺在前麵冷酷地拖著唐真真,柳韶在後麵用卷軸敲唐真真的頭,程意則笑盈盈地跟著他們。

四人在晨曦中打打鬨鬨,逐漸遠去。

與此同時,阮成殊和他的朋友也從求知堂走了出來。

“怎麼樣,夠意思吧?”

其中一人拍拍阮成殊的肩膀,語氣充滿得意。

阮成殊皺緊眉頭,不解道:“什麼夠意思?”

另外三人麵麵相覷,驚訝道:“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是純憑運氣和白渺抽到了同一組吧?”

阮成殊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難道不是嗎?”

“……唉,阮兄啊。”三人中的一個搖搖頭,指向另一個同伴,“你問宗兄吧。”

被稱為“宗兄”的少年清了清嗓子,自矜道:“其實是這樣的。”

他看了看四周,然後微微壓低聲音,說:“我認識一個師兄,剛好負責管理這次的靈簽,所以我就給了他一件寶貝,托他在抽簽過程中做了點手腳……”

阮成殊聽了,一臉難以置信:“這不是作假嗎?”

“嘖,協商的事情怎麼能叫作假呢?”宗兄搖了搖頭,“那位師兄隻是讓白渺他們先抽,等他們抽完了,再根據他們抽到的結果,將相同的靈簽留給你,純人工乾預,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阮成殊聽完,沉默了幾秒:“所以不是我自己手氣差?”

“這個不是重點……”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看向阮成殊的眼神充滿希望。

“總之,機會已經幫你創造好了。”

“接下來就看你的發揮了啊。”

“放心,有我們在,彆說是一個白渺了,十個白渺都沒問題!”

阮成殊:“……”

他微微晃神,想象了下十個白渺圍著他叫阮小少爺的畫麵。

……更氣了。

*

回到弟子苑後,白渺開始嚴格訓練唐真真。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三天過去,試煉開始的前夕,求知堂停課一日,年輕弟子們紛紛下山置辦東西,為這次的試煉做準備。

白渺四人因為沒有住在一起,於是便約好了天黑後在山下的坊市聚頭,到時候直接禦劍飛行,連夜出發,勢必要趕在阮成殊他們前麵抵達酆都。

為了確保有充足的精力趕夜路,白渺一直睡到中午才醒。午飯後,她和唐真真一起收拾行李,直到下午三四點,她們才準備妥當。

“唉,累死我了。”唐真真坐下來咕嚕嚕灌水。

她這幾天一直被白渺壓著練習禦劍,除了吃飯睡覺基本沒有休息時間,屬實累得不輕。

好在成果不錯,在高強度的訓練下,她終於學會禦劍飛行了。

這都是白渺的功勞。

想到這裡,唐真真又給白渺倒了杯水,正要喊她一起喝,白渺突然開口。

“現在是什麼時辰?”

唐真真一愣:“未時吧……”

未時……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現在去棲寒峰的話,應該還能趕得上和師尊、青鸞他們道個彆。

雖然下山試煉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但畢竟是第一次出遠門,於情於理還是應該去和師尊打聲招呼。

白渺這邊做好決定,剛準備出門,唐真真突然“哎呀”一聲,從桌前站了起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白渺,要不我們現在就下山吧!”她一把拉住白渺的胳膊,表情有些急切。

“現在?”白渺驚訝道,“會不會太早了?”

“不早不早,再遲就來不及了!”唐真真一邊拿劍,一邊拉著白渺往外走,“我最近不是花了很多靈石嘛,現在手裡沒剩多少了,我怕咱們到了酆都沒錢花,就跟管家約了個時間,讓他帶上靈石,下午到金玉樓等我……”

白渺頓時明白了:“你們約了什麼時候?”

“就是未時!”唐真真急匆匆地說,“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估計他現在已經到了……”

白渺見她一臉焦急,實在說不出“那你先走吧”這句話。

畢竟唐真真的靈石之所以花得這麼快,也是因為大部分都拿去給她交做點心的學費了。

更何況唐真真膽子小,暫時還不敢獨自禦劍,她必須在旁邊看著,否則保不準就會出個什麼事故。

“那……”

白渺知道,現在下山,肯定不可能再回來了,以防萬一,還是留個字條比較好。

“你等一下。”

她拿起桌上的紙筆,想了想,寫下一行簡短的留言。

“我去凡間試煉了——白渺”

“好了嗎?”唐真真站在門外,一臉急切地問道。

“好了。”

白渺將這張紙舉起來吹了吹,然後在背麵糊了一層膠,將紙貼到梧桐樹上,最後拍了拍手,對唐真真說:“走吧。”

希望青鸞能看懂這幾個字。

*

白渺和唐真真離開不久,一身流光溢彩的青鸞從西南天邊遠遠飛來,揮動羽翼,優雅平穩地降落到她們的小院子裡。

它並不會主動離開棲寒峰,突然出現在這裡,自然是沈危雪的安排。

雖然白渺這幾天一直沒有去棲寒峰,但沈危雪之前便在掌門那裡得知了今年的試煉安排,因此也知道試煉的開啟時間就在明天。

這是白渺第一次離開扶霄宗的地界,沈危雪總歸有些不放心,於是思來想去,為白渺挑選了幾樣防身的法器。

他想等白渺來棲寒峰的時候一並給她,可他一直等到午後,白渺依然沒有來。

他不知道白渺是在為試煉做準備,還是在為之前的事情避著他。

眼看一天已經過半,沈危雪無法確定白渺究竟會不會來,隻好讓青鸞去弟子苑找她。

青鸞做起這件事已是輕車熟路,它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很快便意識到自己已經來遲了。

院子裡門窗緊閉,外麵又落了鎖,很明顯,住在這裡的人已經離開了。

青鸞不死心地又找了一遍,最後在梧桐樹的樹乾上發現了一張紙。

青鸞歪著腦袋,盯著這張紙看了幾秒,突然伸出尖喙,將紙從樹乾上扯了下來。

它叼著紙,就這樣無功而返地回到了棲寒峰。

“隻有這個麼?”

沈危雪撐著頭,看著這張皺巴巴的紙條,眉眼低垂,神情有些倦怠。

青鸞站得筆直,不敢動彈:“啾。”

沈危雪沒出聲。

他看著紙上的字跡,良久,輕輕歎息。

“罷了……等她回來再說吧。”

*

白渺和唐真真的腳程很快。

二人抵達金玉樓後,順利見到唐真真家派來的老管家,管家給了她們五千靈石,唐真真高興得合不攏嘴,當場又點了一桌火鍋。

沒過多久,柳韶和程意也到了。火鍋剛好煮沸,四人吃飽喝足,趁著夜色出發。

白渺和柳韶的禦劍已經相當純熟,唐真真還有點生疏,再加上夜裡太黑,她看不清,隻好轉移到程意的飛行法器上,讓程意載著她同行。

夜風寒冷,明月高懸。

他們飛得很快,大約兩個時辰後,終於在茫茫雲霧中看到一片連綿的燈火,向下望去,一座輝煌的城池映入視線。

古城酆都,終於到了。

四人在城門前落地,守衛的兵士們一看到他們身上的湛青色道袍,隻恭敬地彎腰行禮,便直接放他們進去了。

進入城門後,一種凡間特有的煙火氣撲麵而來。

凡間不比仙門之地清淨,此時已是深夜,這裡依然繁華喧鬨,燈火通明。

街道兩側商鋪作坊林立,車水馬龍,護城河邊充斥著高低起伏的叫賣聲,一眼望去,畫船樓閣,濃妝豔抹的歌女們迎來送往,空氣中都充滿了令人沉醉的脂粉香氣。

白渺看得津津有味:“不夜城啊這是。”

程意柔聲道:“我們要不要先找個地方休息?”

唐真真扶著白渺的胳膊,一臉菜色:“要,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一下子禦劍飛行這麼長的距離,對她這個初學者來說還是有點勉強了,她在途中就已經吐了好幾次,要不是胃裡倒空了,她現在還能吐出點東西來。

“那就找個客棧吧。”柳韶看向一旁街道,目光逡巡,突然定格在來往的人群中,“嗯?那幾個人好像是……”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人群中幾個錦衣華服的少年也望了過來。雙方視線一對上,頓時齊齊露出驚訝的表情。

柳韶“嘖”了一聲:“他們居然也到了。”

白渺看到其中一人手裡拿著新鮮的蓮蓬,若有所思:“看來他們來得比我們還早……”

唐真真艱難道:“怎、怎麼會這樣……”

程意輕聲道:“他們過來了。”

四人說話間,阮成殊一行人已經穿過人群,走了過來。

阮成殊依然冷著臉,也不看白渺,態度十分冷淡。

站在他左側的少年笑了笑,客氣道:“真巧啊,你們也剛到?”

這語氣,好像他們很熟一樣。

柳韶挑了下眉,上下打量他:“你是……”

“我叫江榭。”少年指了指身旁另外三人,一個個報過去,“他叫蕭長平,他叫宗元,阮兄就不用介紹了,你們應該都認識。”

蕭長平和宗元各自點頭致意,雖然沒說什麼話,但看起來都還算友好,隻有阮成殊依然愛答不理,一副不是很想和他們有交集的樣子。

“我叫唐真真……”唐真真盯著宗元手裡的蓮蓬,虛弱地問,“你這蓮蓬在哪兒買的,還有嗎……”

她胃裡難受,嗓子眼裡不停往上冒酸水,現在急需一些清新爽口的食物壓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