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1 / 2)

白渺覺得和沈危雪一起去坊市應該會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她還從沒有見過他逛街的樣子,甚至想象不出他會在逛街的時候做什麼。

雖然他們曾經一起逛過鬼市……但那應該算不上是正常的經曆。

他會吃火鍋嗎?會點很辣的鍋底嗎?會被辣得滿臉通紅嗎?

白渺對這一切充滿好奇。

“怎麼了?”沈危雪見她出神,抬手將她的發絲撥到耳後。

“沒什麼。”白渺立即回神,她雙手按在沈危雪的肩膀上,一臉躍躍欲試地說,“師尊,要試試我的手藝嗎?”

她看上去已經恢複了往常的活力,一點都不生氣了,剛才的委屈與難過也一掃而空。

沈危雪看著她,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

慶幸。愧疚。不安。憐惜。

有點……複雜。

“太晚了。”最後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摸摸白渺的頭發,輕聲道,“去睡吧。”

“哎?”白渺大為遺憾,“真的不試試嗎?我還不困呢!”

她現在還能記得那個姐姐教的力度和手法,一覺睡醒可能就沒有現在這麼精準了。

最重要的是,她覺得自己和師尊的距離拉近了一點。

現在提出要求的話,他應該不會拒絕。

然而沈危雪卻不為所動。

“去睡覺吧。”他溫和地看著她,“以後會有機會的。”

白渺暗暗歎氣。

看來師尊並不喜歡按摩。

不過,他說得也對。

她才剛搬來棲寒峰,他們以後的機會還很多。

急不得。

白渺沒有再堅持:“好吧……那我回去睡覺了。”

“嗯。”沈危雪幫她理了理外袍,動作像往常一樣溫柔細心。

理好外袍後,白渺向他擺擺手,道了聲“師尊晚安”便離開了竹樓。

沈危雪注視著她離開,半晌,收回視線。

竹樓裡寂靜無聲,隻有幽微的燭火在不安跳動。

他抬起手,慢慢捂住眼睛。

他今晚……非常不理智。

他很少這樣。

沒來由地憤怒、生氣、不可理喻。

他甚至差點嚇到她。

沈危雪捂著眼睛,胸膛緩緩起伏。

許久,他放下手,神色完全平靜下來。

再也沒有下次了。

他在心裡提醒自己。

*

白渺走出竹樓沒多遠,就看到青鸞正在樹下來回踱步。

青鸞聽到她的腳步聲,立即停止踱步,張開翅膀,迅速進入備戰狀態。

這個可惡的告密者。

白渺想要殺鳥的心思又上來了。

她很想把青鸞抓起來暴揍一頓,但她知道,青鸞的警惕性很強,進攻性也很強,想要打贏它,必須使用一點小策略。

於是她冷哼一聲,裝作不屑的樣子,對著青鸞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便一臉嫌惡地走開了。

青鸞一直緊盯著她,眼睛雪亮,直到她徹底消失在視線範圍內,才放鬆地放下翅膀。

它來到溪邊,正要低頭喝水,身後突然傳來破空之聲。

突然,幾根藤蔓從四麵八方襲來,青鸞反應不及,瞬間被藤蔓裹成了大粽子。

“喳喳!喳——!”

青鸞立即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剛叫了沒幾聲,又一根藤蔓飛過來,將它的尖喙纏得嚴嚴實實。

“哼哼,再叫啊,剛才不是挺能叫的嗎?”

白渺一臉獰笑地走過來,青鸞一見她靠近,又開始奮力掙紮。

“看來你是不懂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啊。”白渺拍拍青鸞的屁股,一副反派嘴臉,“上次就是被我這麼暗算的,這次怎麼又中招了呢?”

青鸞的眼神很屈辱。

“必須得給你點教訓了。”白渺惡狠狠道,“說吧,尾巴毛還是頭頂毛,你自己挑!”

青鸞瞬間驚恐地睜大眼睛。

她這是要拔它的毛!

它立即奮力掙紮起來。

白渺點點頭:“懂了,尾巴毛是吧?行,看我的。”

說著,她摸到青鸞色彩絢麗的尾翎上,凝視兩秒,突然猛地一拔——

青鸞:“嗷!”

它發出了一點也不像鳥的慘叫。

“不錯,收藏了。”白渺舉著這根漂亮的翎羽,威脅道,“以後再敢告狀,拔的就不是一根,而是一撮了。”

“聽懂沒?”

青鸞連忙點頭,眼神無比誠懇。

白渺這才滿意。

她踩到眠霜劍上,先是禦劍飛到空中,然後才解除術法。

藤蔓慢慢鬆開,青鸞終於得到解放。它抖抖羽毛,氣勢洶洶地望向夜空,然而白渺早就跑遠了。

“喳喳——!”

*

次日,白渺被傳音符吵醒了。

唐真真的聲音從傳音符裡無比清晰地傳出來,一聲比一聲洪亮,堪比她小時候買過的小喇叭。

白渺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將放在枕頭邊的傳音符舉到耳邊。

“……喂?”

“白渺,彆睡了,快來求知堂!”

白渺還沒醒:“幫我簽下到……謝謝。”

“什麼簽下到,你是不是睡傻啦?”

白渺抓了下頭發:“到底什麼事?”

“快來快來!有大事宣布!”唐真真催促道,“柳韶和程意都在這兒呢,我已經給你留位置了,你現在立刻就來!”

說完,她便切斷了傳音。

白渺:“……”

她頭暈腦脹地從床上坐起來。

雖然昨晚是她在洞府睡覺的第一晚,但她睡得其實並不好。

她沒有認床的毛病,但她昨晚卻輾轉反側,一直到後半夜才勉強睡著。

她思來想去,覺得自己之所以沒睡好,可能是因為——少了什麼。

閣樓裡的那盆花。

那盆花的香味很助眠,她這些日子都是聞著花香入睡的,如今突然沒有了,反而有些不習慣。

也許應該把那盆花也搬過來。

但這之前……她得先去求知堂。

白渺起床洗漱,穿好衣服,去竹樓找沈危雪。

她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了,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感覺還有點羞恥。

好在沈危雪神色如常,在他的影響下,她也很快恢複了平常心。

“師尊,求知堂好像正在宣布什麼事情,我得過去一趟。”她說。

青鸞正在低頭吃果子,一看見她進來,嚇得立刻躲到花架後麵。

不錯,看來昨天的威懾起效果了。

沈危雪微訝:“現在就去?”

白渺點頭:“嗯,彆人都到了。”

沈危雪微微沉吟:“你等一下。”

說完,他起身走到櫥架後麵。

很快,他提著一個食盒走了出來。

“把這個帶上。”他溫聲道,“裡麵是你的早飯。”

白渺有些猶豫地接過食盒。

她昨天才剛和他吵完架,雖然已經迅速和好了,但他居然能毫無芥蒂地繼續像以往一樣為她做早飯……

是真的隻把她當小孩子吧?

她心情複雜地收起食盒,道:“……謝謝師尊。”

沈危雪關切地看著她:“中午回來嗎?”

白渺:“說不準……”

畢竟大家都在,如果聊得時間夠久,可能順便就在膳堂解決了。

“好。”沈危雪沒有多說什麼。

他隻是溫和地看著白渺,眉眼平靜而低柔。

“不回來的話……記得給我傳音。”

白渺眨了眨眼睛。

他突然又變回了之前那種無限包容的狀態。

仿佛她做什麼都可以,做什麼他都不會生氣。

他像被包裹在一個透明的繭裡,而她是那個試圖將繭戳破的人。

“我知道了。”白渺行了一禮,走出竹樓。

青鸞從花架後走出來,抬頭望向沈危雪。

沈危雪淡淡一笑:“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