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木學院建校至今,發生了最嚴重的一次考場事故。
婁鬱趕來的時候這裡已經清場,學生全部避難,老師們守著秘境,嚴陣以待。
宣霆見他走得急,也跟了來,見狀驚訝:“怎麼回事?”
校長快速交代了來龍去脈。
紀瀾發現了一隻陌生的靈獸,這靈獸出來就一直追著他不放,緊接著秘境像有了意識把學生全甩出來了,隻剩了他一個人。
現在的情況是整個秘境被靈獸糟蹋得慘不忍睹,地震似的可能要塌,而紀瀾還在裡麵遛它,他們外麵的人都進不去了。
宣霆意外。
秘境交給學校前可都是要經過檢查的,他問道:“在哪發現的?”
校長對這事也很懵,儘量詳細敘述了經過。
幾人說話間到了屏幕前。
攝像頭被靈獸毀了大半,隻剩一小部分還在工作。
這些是新加進秘境的,幻化的靈獸弄不壞它們,隻有真身進去的學生可以,由此可見這靈獸也是真身。
婁鬱透過僅剩的鏡頭捕捉到了它的身影,暗道原來是這隻蠢貨。
宣霆同樣看清了,詫異道:“雪影狼?為什麼能活著?”
婁鬱沒接話。
他記得這貨有四分之一的龍血。
當年它主人求到他這裡,他那時正想試個法決,便用在它身上成功讓它沉睡了。之後他就沒再關注過,原來竟被放在了秘境裡。
他拆開傳送陣檢查,見秘境強製關閉了,應該是它的主人擔心它醒後禍害人或被這時代的人傷害,給秘境加了籠子的功能。
按校長的敘述,這層法陣開啟後會掃一遍秘境,將生人全部逐出,留下的要麼是熟人,要麼就是神識強,攔住了這一下。
瑞白以前沒進過他們的秘境,想來是第二種情況。
婁鬱忍不住想笑,他正思考如何更自然地“識破”瑞白,瑞白就又送給他一個把柄。
當然這暫時隻是猜測,具體對不對,看看湖底的法陣就知道了。
他重新打開傳送,示意他們留守,邁了進去。
宣霆:“……”
什麼情況,他也不能跟著嗎?
一隻沒智商的雪影狼而已,用不用這麼小心?
他原地沉默兩秒,倏地看向校長,把人拉到一旁詢問婁鬱先前在這裡乾了什麼。
校長心係學生,始終望著屏幕,答得很是心不在焉,把猜測的事一股腦全說了。宣霆聽得瞪眼:“他教的?”
校長道:“是啊。”
宣霆疑神疑鬼,婁鬱忙成那樣能有空教人?
就算還人情也不至於教完了再陪考啊,難道是人家叫紀瀾,愛屋及烏了?
臥槽所以買衣服是怎麼回事,也是為了這個紀瀾?!
他急忙看向屏幕,見婁鬱一步跨到了靈獸的麵前。
紀瀾恢複靈氣的藥已經快吃沒了。
藥是補考允許帶的,一共隻有五顆。他原以為用不上,沒想到全耗在這蠢貨身上了。
此刻見到婁鬱,他眼前一亮,滿臉感動:“會長,你終於來了!”
婁鬱一招製住狂奔的二貨,把它壓趴在地上,聞言心跳漏了兩拍,麵上維持著平日的表情:“又是你?”
紀瀾很無辜:“我也不想啊。”
婁鬱給這蠢貨下了層禁製,不動聲色地走向紀瀾,關掉他的記錄儀,對他勾勾手指。
秘境已被踩得亂七八糟,森林滿地狼藉。婁鬱挑了處沒攝像頭的地方,向後坐在一棵歪倒的樹上,暗中調整姿勢讓雙腿顯得更長,看向跟上來的紀瀾。
紀瀾端著乖巧的姿態,站在他麵前等著聽訓。
婁鬱對這狀態太熟了,這儼然是做好了“你隨便問,我都接著”的準備。
他一時有些晃神,按正常的邏輯道:“說說是怎麼回事。”
紀瀾眼睛都不眨一下,開始敘述經過。
“等等,”婁鬱打斷他,“你去湖裡調息?”
紀瀾張嘴就來:“嗯,我也不知為什麼腦子裡突然有了一個法決,可以讓我暫時避水。”
婁鬱“哦”了聲:“所以你就發現了法陣,並成功傳送了進去?”
紀瀾道:“我是一腳踩空才進去的,嚇了一跳。”
婁鬱道:“那後來靈獸看見你,怎麼隻追你不追其他人?”
紀瀾茫然:“不知道,難道是雛鳥情結?”
婁鬱道:“秘境裡隻剩你一個也是雛鳥情結?”
紀瀾更茫然:“什麼?隻剩我一個了?”
他其實是知道的。
但他先前察覺到有東西掃向他,本能地做了防禦,等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秘境已經關了。
不過他知道這事大概會驚動婁鬱,早已想好對策,無論婁鬱問什麼都一問三不知。婁鬱肯定會去調查,等查完發現有問題,絕對又會帶著懷疑來找他,這正合他的心意,省得他總見不著人。
他迎著對方的目光,害怕道:“會長,我該不會被施了法,出了什麼毛病吧?”
“……”婁鬱控製住表情,巋然不動。
紀瀾往前邁了半步,眼底滿是不安。婁鬱看得一陣心癢,正要開口,突然聽見了宣霆的咳嗽聲。
他把學生叫到鏡頭外,校長那護犢子的待不住了。宣霆沒及時攔住,乾脆跟了進來。
校長雖然懷疑婁鬱私下裡教過紀瀾,但也知道紀瀾這小子不著調,便來救場了。
此刻見二人一站一坐,他一個箭步衝到近前,抓住學生來回打量,嘴裡說著慶幸的話,手上則忍不住使勁,心想又是你這小兔崽子。
婁鬱不願意看他對瑞白“動手動腳”,聽見他給瑞白找借口脫身,便默許了。
紀瀾臨行前看一眼被關在禁製裡,由於沒玩過癮而撓結界的蠢貨,問道:“會長,這靈獸怎麼處理?”
“它不適合養在學校裡,”婁鬱道,“我會帶回協會。”
紀瀾正愁沒正經理由和他接近,試探問:“那我有空能去看看它嗎?”
婁鬱看著他:“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