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比試過程漫長,結局倉促,人們全看愣了。
他們隻見到兩個東西迅速滾成一團,緊接著其中一隻就掉了下去,不由得集體懵逼,心想這什麼跟什麼,留下的是哪隻啊?
裁判也分辨不出來,但他下意識認為是他們會長夫人。
他正要回頭詢問會長,耳邊隻聽“喵”的一嗓子,地上那隻貓炸毛了。
左衛從未輸過如此憋屈和莫名其妙的比試。
整個過程傷害不高,但侮辱極強,尤其還是在即將成功的時候給的致命一擊。他簡直氣炸了,一邊喵喵喵地罵街一邊衝上去想揍人。
然而沒等跳上擂台,眼前人影一閃,會長憑空到了上麵,輕輕一揮手解開了變身術。
這下所有人都看清了台上的人。
這位賽前被多半人不看好的墊底生,在折磨了對手和觀眾好幾個小時後,竟順利站到了最後。
裁判笑得肩膀發抖,努力控製著聲音宣布道:“A組第一局,紀瀾勝。”
角木的人集體鼓掌歡呼,另外兩個學院的人也跟著鼓了鼓掌,心想終於解脫了,隻有翼火的學生和左衛還在憋屈。
婁鬱掃了一眼氣到渾身要冒火星的左衛:“想鬨事?”
左衛微微一滯,克製了下來。
結果下一刻,他見紀瀾走到擂台的邊緣看著他,純潔無害:“我這法器抽的東西是隨機的,我就說我運氣好,你看關鍵時刻多給力!”
老子特麼的弄死你!
左衛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忍著打他的衝動,轉身就走。
紀瀾道:“站住。”
他問道,“你們賽前答應的事沒忘吧?”
左衛:“……”
其餘人:“……”
紀瀾換上一副倔強又認真的模樣:“我這次是作弊贏的嗎,你們肯承認這個結果了嗎?中間那麼多次變身,但凡你能扛過去一次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此刻已到中午,其餘幾個小組陸續解散,都來這邊看熱鬨了。
紀瀾眼尖地在裡麵發現另外兩個參與賭局人,倏地望過去,伸手一指:“還有你們兩個,你們最好能撐到最後彆被淘汰了,我親自淘汰你們!”
那兩個人:“……”
二人上午都有留意這邊的動靜,見證了好幾次蔬菜開會,聞言表情都有些裂。
左衛的實力比他們強,他都扛不住,他們顯然更不行。二人想象也被按成菜的畫麵,頓時悔不當初,整個人都不好了。
婁鬱看了滿場,一直在忍笑,這時看著自家徒弟堅強的小模樣,心裡簡直稀罕死了。
他自然也聽說了打賭的事,但身為會長,在這個場合裡還是問了一句:“答應了什麼?”
紀瀾便將事情完整地說了一遍。
婁鬱聽著他故作委屈的小音,心裡更稀罕,麵上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看向左衛:“那確實是件越級法器,但你想過法器也要耗靈嗎?他隻有煉氣四層。”
左衛先是一怔,接著神色微變,火氣滅了一大半。
他當了太久第一,站得太高也被捧得太多,原來不知不覺已經看不見其他東西,養成驕傲自滿的性格了嗎?
婁鬱說完就走了,沒提一句賭局的事。
這意思很明顯,就是學生的事自己處理,於是所有人都望向了中間的兩個人。
左衛願賭服輸,深吸一口氣就要磕頭。
紀瀾及時喊了停。
一是他輩分高,人家喊他爹反而賺了,二是他覺得喊爹沒意思,便說道:“我不想要兒子,你先給我道個歉。”
左衛沒意見,走到他麵前認真地給他道了歉。
紀瀾神色滿意,維持著傻白甜的模樣,矜持又傲嬌地表示原諒他了。左衛剛覺得這小孩還不錯,就聽他說道:“喊爹就算了,我給你選條裙子,你下午穿著過來給我喊聲加油吧。”
左衛:“……”
其餘人:“……”
左衛把“女裝啦啦隊”和“磕頭認爹”放在天秤上量了量,一時竟分不清哪個更缺德,木著臉扭頭就走了。
裁判見狀便笑著吩咐他們去吃飯,剩下的下午再比。
人們三三兩兩地邁進大樓,都在討論這場比賽,暗道一聲大開眼界。
直播間沒關,觀眾也在討論。不過重點是婁鬱剛才的話,有些腦子不過彎的問了兩句,見一堆人給他講解。
【會長的意思是紀瀾靈氣使用很精細,給你一件越級法器讓你扛比你修為高出一大截的修士攻擊,你能扛多久?他可是連扛了好幾局。】
【所以快彆再說人家水貨了,水貨怎麼可能在校長老師的眼皮底下拿到第一。】
【笑死,翼火的第一在第一輪爆冷出局,這事告訴我們真愛生命遠離賭博。】
【雙敗製謝謝。】
【我隻想知道紀瀾下午還會不會用招財貓。】
【……救命,彆讓我想象那個畫麵。】
拉了滿場關注的紀瀾溜溜達達和男菩薩會合,笑著邁進大廳,見親傳弟子們正在等他。
恒杏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特彆的一場比試,全笑得不行。
他們通過接待員基本弄清了來龍去脈,便揉揉小孩的頭:“行了彆氣了,好好吃飯。”
紀瀾道:“贏了就不氣了。”
幾人“嗯”了聲,陪著他到了八樓。
紀瀾昂首挺胸地進了昨天離開的那家海鮮店,愉悅地點了一份他們家的招牌,吃完就以回去休息為由直接上了頂層。
他師父剛剛走得是痛快,暗地裡的消息卻一直沒停過,他被撩了一中午,便來找這個禍害了。
婁鬱見他進門,對沙發示意了一下。紀瀾看過去,見上麵鋪著好幾條裙子,配色都一言難儘,他一眼便挑中了那件死亡芭比粉,拎起來放在了一邊。
婁鬱含笑看著他,目光沒移開分毫。
紀瀾坐在沙發上泡茶,鎮定道:“怎麼?”
婁鬱道:“稀罕你。”
紀瀾聽得高興,挑眉問:“多稀罕?”
“多稀罕,這該怎麼形容呢……”婁鬱笑著起身走過去,彎腰在他耳邊說了句話,直白又下流。
紀瀾的頭皮瞬間一麻,耳朵和周圍一圈過電流似的。
他師父哪怕撩他也都維持著一個度,這是第一次突破下限,中間連個過渡都沒有。
他抬頭看去,見婁鬱在身邊坐下,接手了他的泡茶工作,表情十分正經,仿佛剛才那句話是他的幻覺。
婁鬱給他倒了杯茶,這才接上剛才的話:“就是這麼稀罕。”
紀瀾道:“……閉嘴。”
婁鬱笑道:“正邪兩道的功法我基本都收集了,其中不好的部分也進行了改良,就等著你睡醒了。回頭我融合一下,再弄套新的功法試試。”
博學是讓你用在這方麵的嗎?紀瀾聽不下去了:“師父。”
婁鬱便不撩他了,含笑陪他坐著。
紀瀾被弄得有些心猿意馬,尤其兩個人還坐得這麼近,他勉強撐著表情喝完杯子裡的茶,拎起小粉裙就告辭了。
於是下午時分,所有人都見到了他手裡的死亡芭比粉。
眾人沉默一瞬,齊刷刷看向表情麻木的左衛。
付海帆在去自己的小組前也到了這邊,塞給左衛兩個彩球:“給,找了一中午才找到的。”
左衛:“……”
其餘人:“……”
你們角木的簡直都損出天際了。
紀瀾笑出聲,給付海帆一個大拇指,把裙子也給了左衛。
“……”左衛道,“你說的是給你喊聲加油,那得等你上場才行。”
紀瀾道:“對啊,是這樣。”
左衛便抱著東西坐下了,暗道還有喘息的時間。
直播間的人也看見了這一幕,彈幕立刻爆炸。
這是賽前,所以選手的鏡頭多。等到開賽,鏡頭就會一直對準擂台。
【導播大佬看得見嗎?求求您一會兒給左衛個鏡頭!】
【我也求求您了,信女願用身上的十斤肉換左衛出鏡5555】
【咳,我雖然是翼火的,但我也想看。】
【這絕對得截個圖啊!】
賽前畫麵不多,很快就開始了選拔。
這次沒有紀瀾那種特殊情況,前幾輪過得極快。
一輪打完,輸的全進入敗者組,勝者進入了第二輪,紀瀾再次第一個上場。
好歹是天之驕子,導播想了想,終究地道了些,哪怕彈幕都在哭,也沒往左衛那邊移。
隻有現場的人能看見左衛套著芭比粉的裙子,拿著兩個彩球,麵無表情地喊了一句“紀瀾加油”,然後趕緊脫下來跑了。
圍觀群眾:“……”
唉,彆說,倒是條漢子。
然後全沒忍住:“哈哈哈哈哈!”
直播間的觀眾隱約聽見了左衛這一聲,翼火學院裡的腦殘粉眼淚差點下來。
男神啊這是,他們那麼厲害那麼帥氣的男神啊這是,誰能想到竟栽在了招財貓的身上。
隻希望紀瀾能繼續用,這樣人們都變菜,男神的事也就沒那麼突出了。
紀瀾這次的對手也想知道他會不會用招財貓。
看完左衛那一場,他現在寧願紀瀾亮翅膀也不想被按在地上展覽,耳邊聽見裁判喊開始,他立即後退了一大步。
紀瀾眨眨眼:“緊張什麼,我不用貓。”
對手道:“真的?”
紀瀾直接亮出了翅膀:“咱們又沒打賭。”
對手放心了,突然覺得砍翅膀也是一種幸福。
然而翅膀不是那麼好砍的,紀瀾複刻了之前在角木的幾局比賽,很快把人送下了場。
A組上午耽誤的時間太多,等其他小組都決出出線名額,他們這邊還在打。人們基本都沒回去,就站在旁邊圍觀。
四座修真學院是角木、翼火、畢月和牛金。
紀瀾這組除了角木和翼火的一號種子,還有畢月的三號種子,紀瀾的小組決賽就是和他打,輕鬆便贏了。
自此四個小組的出線人員都確定了,分彆是紀瀾,紀泓,牛金的一號種子和翼火的二號種子。
畢月的一號種子在小組決賽裡敗在了紀泓的手裡,運氣好的是小組前兩名不需要參加敗者組,可以直接出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