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是一個高級魔族, 種族優勢非常明顯。
即便一張臉冷冰冰的,也依然魅力無窮,不自覺地吸引著周圍的視線。
此刻察覺有人過來, 他側頭一眼:“是你。”
這語氣沒什麼起伏,但紀瀾敏銳地出一絲反感, 笑著問:“花鈺?”
他見方沒反駁也沒搭理自己, 便知道猜,直戳痛點, “難怪我師父當年一直不肯收你為徒, 原來這麼沒禮貌。”
花鈺:“……”
他猛地又過,聲音冷得掉冰渣,“我隻是不想理你。”
紀瀾道:“這就更不收你。”
花鈺盯著他不吭聲。
紀瀾好脾氣地講道理:“你想啊, 真收你,我就是你師兄……”
他停頓一下, 語氣紋絲不變,“兼師娘。”
花鈺:“……”
這話你怎麼好意思當眾說出?
紀瀾不理會他更冷的臉色,繼續道:“一個師兄師娘不敬的人,收進來做什麼?圖你這張冷臉嗎?再說你這人沒什麼良心,收隻給自己添堵。”
花鈺終於不下肯搭理他:“我怎麼沒良心?”
紀瀾道:“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喜歡我師父?”
花鈺悚然一驚, 皺眉道:“你胡說什麼!”
紀瀾打量他的表情, 估摸是沒有那方麵的意思,便笑得十分溫柔,眼底帶著熟人才懂的冷意:“你耗費時間和心血教一個人, 方卻因為你不肯收他為徒就翻臉無情地離開,這種心性的人,你覺得是收好還是沒收好?”
花鈺噎一下, 反駁道:“我不是因為這事!”
紀瀾笑得更溫柔:“哦,那你細心教導一個人,有天你找到想過一生的人,他不僅沒祝福你為你高興,反而要乾涉你的私生活。你不肯改主意,他竟扔下你扭頭就,這樣的人收不收?”
花鈺:“……”
紀瀾見他神色僵硬,說道:“我師父見到平瓏時說過他當年以強留下方,但他沒有這麼做,想來你也一樣,知道為什麼嗎?”
他根本不等方問,愉悅地捅一刀,“因為我師父說,他太失望。”
花鈺臉色頓變,被刺激得聲音都有些變調:“不是這樣的,是他當時為你……”
話未說完,二人同時若有所覺地抬起頭,隻見一個魔族被婁鬱一招擊落,刹那間砸向他們正前方的廢墟,整個地麵都震震。
婁鬱站在半空輕描淡寫地掃一眼花鈺。
花鈺立刻僵住,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
婁鬱的目光一觸即收,重新向麵前這些魔族舊。
紀瀾皺眉:“他當年怎麼?”
花鈺閉嘴不吭聲。
紀瀾循循善誘:“你說出來,我興許吹吹枕邊風,讓他原諒你這白眼狼的離家出。”
花鈺冷著臉不為所動,掃見他靠近點,迅速遠離一步,接著扔下他,乾脆衝到半空幫忙。
魔族舊上魔主本就發虛,如今再加一個花鈺就更沒什麼勝算,急忙四散逃跑。
那位古代法師和一乾信徒在幾位掌門的圍攻下漸漸捉襟見肘,也萌生撤退的念頭。婁鬱沒給他們機會,他前就是和氣地收手,才讓他們沒完沒的。
沒魔族舊搗亂,五柄飛劍一齊衝著法師飛過。
後者躲閃不及硬扛這一下,身上的防護法器瞬間碎裂,他當空吐血。
婁鬱一步拉近距離,沒給他喘息的時間,直接把人宰。
信徒們驚失色。
一些把法師當成神的腦殘怒發衝冠,嗷嗷叫著就要和他拚命,被婁鬱和幾位掌門輕鬆解決。另一些當場嚇破膽,轉身就跑,迎麵上想和外國古人交手的無情道。
一場戰開始得快,結束得更快。
這法師在秘境裡有些地位,圍觀的原住民見婁鬱他們下來,集體噤若寒蟬,沒敢隨意靠近。
國外的教主和祭司都知道婁鬱當初一劍將異者劈成兩截的事,想想他們這段時間的高調,不由得繃緊神經,識趣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想著儘快和手下會合,換個地方探索秘境。
婁鬱沒理會他們,端起好的笑,到自家徒弟的麵前。
紀瀾挑眉著他。
婁鬱靠近握握他的手:“不是要跟我分享一個八卦嗎?”
紀瀾道:“你告訴我當年是怎麼回事。”
婁鬱就知道被瑞白惦記上,忍著打花鈺一頓的衝動,失笑:“以前不是告訴過你嗎?”
紀瀾道:“我也是才發現你沒有具體說。”
婁鬱便明白這事是糊弄不過,頓頓,說道:“我強把封印接到自己的身上,否則我沒辦法斷開它和你的聯係。”
紀瀾得呼吸一窒。
他當初生受過這種感覺,是九一生,被接到七星宗裡養很久才養回來的。
何況當時是他父親紀坤耗費靈石才給他綁上的,他師父如何綁的?耗費的是自己的靈氣嗎?
他師父受著重傷,族人都秘境,身邊隻有一個不懂醫術的宣霆,還要照顧他被抽空靈氣的身體……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難怪那個法訣隻有他們用。
不是因為他師父是魔主,是因為他們都綁過封印。
紀瀾一瞬間連自己都恨上,握緊他的手:“你……”
婁鬱把人拉進懷裡抱抱,溫聲哄道:“原本就是我自自受,我要是早點和你談開也不至於來那一下。再說都過,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紀瀾抓緊他的衣服,沒有說話。
婁鬱知道瑞白這是心疼自己,抱著他順順背。
附近的幾位掌門:“……”
就真當他們不存在唄?
他們簡直沒眼,掃見遠處站著幾個當年的修士,便過,準備解一下這裡的情況。
婁鬱趁機在徒弟的耳側輕輕一吻:“好寶貝兒。”
紀瀾過一會兒才調整好情緒,問道:“你怎麼綁上的?”
婁鬱道:“放心,沒把我自己抽乾。”
紀瀾盯著他不動。
婁鬱再次失笑:“不騙你,我借助一個法陣,讓手下們幫著輸入一分靈氣。是靈氣枯竭,封印威力減弱,沒我想象得那麼耗靈。”
紀瀾和他視,知道他沒騙人,“嗯”聲又問:“那你是怎麼養的傷?”
婁鬱道:“這就說來話,顧正事,等出我慢慢給你講。”
紀瀾點點頭,這次沒有堅持。
婁鬱便轉過身,向一直站在五十米外的花鈺。
花鈺收到他的視線過來,聲音和表情全繃得緊緊的:“我……我沒想真的離家出。”
他一身本事全為魔主所授,魔主既愛戴又敬重。
所以當他見魔主要丟下族人,為一個人類連命都不要的時候,是強烈反的。然而反一律無效,他腦一抽,一時生氣就負氣,但之後他就後悔。
他僵著一張臉,掏出一個儲物器遞過。
婁鬱沒接:“這什麼?”
花鈺道:“裡麵都是上好的法器和寶物。”
紀瀾:“……”
婁鬱:“……”
合著你幫魔修改法陣收的禮,都是給自己回家鋪路用的?
花鈺臉上麵無表情,心裡忐忑極。
他知道魔主喜歡稀奇古怪的東,便找魔修們要一堆,也不知管不管用。
婁鬱道:“你之後怎麼沒回來?”
花鈺道:“我說這裡的寶物更多,還有精妙的法陣。”
他當年隻幫兩批魔修,隻收兩次禮。之後白狸到陸,說有個秘境安穩度過靈氣枯竭,修士們便都跟著白狸來這裡。他擔心儲物器的寶物不夠給自己搭台階,就想著多學點東再回。
他本身就是法陣方麵的家,這秘境的運法陣又如此複雜,他不知不覺就入迷。
想到那一天,他木然道:“然後整個秘境就關上沉海。”
紀瀾:“……”
婁鬱:“……”
學得太投入,把自己也搭進是吧?
紀瀾那點壓抑的情緒頓時被他搞沒,想起師父說過這些人腦都不好使,覺得一點沒錯。
婁鬱就知道那些陰謀詭計不像是他的畫風,但以防萬一還是掏出手機點開法陣的照片,問道:“這個見過嗎?”
花鈺搖頭。
婁鬱道:“當年帶你過來的那個叫白狸的人,現在在哪?”
花鈺道:“不知道。”
婁鬱道:“他什麼修為?”
花鈺道:“神期。”
婁鬱道:“師承背景?”
花鈺再次搖頭。
婁鬱知道他不喜歡和人打交道,便明白指望不上他。
周圍一片廢墟,還肯留在這裡的原住民分都是以前陸上的修士,婁鬱他們的人還沒有集合,這秘境也還沒有完。
他見幾位掌門仍在和那些修士聊天,便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