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Chapter13 應對(1 / 2)

奸臣改造計 爾仙 10455 字 4個月前

第13章

這般到了天亮。

如顧莘莘所料,一大早,一隊人馬氣勢洶洶撞入紫藤小院。

謝栩剛起來,將將洗了麵更了衣,素青外袍披在身上,雅致清爽,頭頂是蔚藍如洗的天,一青一藍的素雅之色,襯得少年一貫深沉難測的臉,清朗精致,如珠似玉。

謝栩看著大隊伍闖進也不惱,靠到桌邊,閒閒問:“堂兄一早過來,有何貴乾?”

謝守德就在人群前頭,聞言道:“你還敢問!”

“我竟不知,你在府裡這般包藏禍心,枉我一直視你如親生兄弟!”

謝守德擰眉咬牙,甚是氣憤。

“哦?”謝栩卻是神色不動,“謝栩愚鈍,不解兄長之意。”

“此話休講!”謝守德上前幾步,正色道:“三郎,念在本族兄弟之情,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招是不招?”

大夫人陳氏隨後道:“三弟,趁事尚未鬨大,勸你趁早招了,不然,莫怪我們家醜外揚。”

二夫人秦氏走在人群最末,她奸猾多思,先並未上前,而是悄悄給身邊小廝去了個眼風,“確定那東西放過去了嗎?”

小廝點頭,回了個篤定的眼神。

秦氏這才放下心,擰著帕子,臉一皺,眉一耷,衝過去哭道:“你竟還裝!我可憐的女兒柳柳,這些天燒得人事不省!天殺的五月子,你都做了什麼妖法,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接著便是要死要活一陣鬨。

大夫人擺出當家主母的姿態,對左右肅容道:“還愣著作甚,謝三爺久居謝府,不知感恩,反怨恨相對,擾我謝府安危,枉害人命,來啊,請家法!”

小書童急得衝出來護在主子身邊,“你們憑什麼請家法!空口白牙,你想拿就拿?”

謝家人等得就是這一句話,大夫人道:“家法請不動?好,咱就報官!”

書童嚷:“你們敢!”

到底還是謝大老爺最有權威,他長歎一口氣,做出沉痛模樣,緩緩道:“瑜堂弟,原本我該看在大伯的麵上照拂你,但事情到了這份上你還冥頑不寧,為兄也保不住你了!對不住了——”

他猛地一揮手,“來人,帶三少爺走。”

“那個……都是一家人,有事好商量嘛!”人群中隻有二老爺謝守義一臉不忍,支吾著想打圓場,最後被老婆大哥同時瞪眼,隻能息了嗓子。

院外大門“砰”地被踹開,大波在外守候多時的衙役湧了進來。

一群人如狼似虎闖入,團團圍住謝栩跟小書童,小書童一心護主,卻被人掀到在地,謝栩更是單手難敵眾敵,更何況還是拿武器的。

——謝家人見此一幕都心頭暗喜,要知道,這小堂弟跟著他們明爭暗鬥這些年,看著是個半大孩子,心思卻狡黠詭詐,簡直是塊難啃的骨頭。而今竟這般束手就擒了!讓人快意!

想著立馬能將他送入大牢,甭管以後能不能出來,但凡罪名一定,身有汙點,還有什麼資格繼

承爵位!

屆時平南侯的榮光便屬於謝家兄弟了。尤其是老大謝守德。

謝守德想到這,緊繃的臉浮起決絕。

便是這時,一聲洪亮的吼傳入:“慢著!我看誰敢!!”

這聲吼可跟方才書童稚嫩的一聲叫喚全然不同,那聲量沉穩,氣場十足,絕非常人。

循聲扭頭看去的謝家人,瞧見來人後,齊齊一驚。

來人是個老者,著灰色錦緞團福字長袍,銀發斑駁,看著上了歲數,拄著鳩頭拐杖,背脊彎弓,但視線掠過之處,精乾十足。

幾人不由同時輕呼,“老叔公?”

來者正是謝家的長輩老叔公,除了是本家叔公,他還有個更重要的身份,便是謝氏族長。

謝家百年泱泱大族,主支脈加起來大幾百人,在古代,以血緣為紐帶構成的氏族,是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宗族是全部組人共有的生活體,而宗族的運轉、發展、大小事跡,必然得有族長帶領主持,族長在家族裡擁有絕對的權威。

哪怕謝守德是個六品官員,在族長麵前,他依舊是族中晚輩,他隻能守禮喊一聲:“老叔公。”其餘人跟著喊。

老叔公是個暴脾氣,徑直質問:“你們這是作甚!”

他一手抓著拐杖,一手指著那些圍著謝栩的衙役,“你們要對三郎做什麼?抓自己兄弟,你們能耐啊!”

幾個晚輩被他吼得一唬,麵麵相覷,謝栩反應最快,他一掃往日陰霾,搬了張凳子過去,恭恭敬敬喊了聲,“老叔公請入坐。”

老叔公一屁股坐了下去,仍是瞅著謝守德,掀著眉毛,將拐杖拄得吭吭悶響,“說啊,你們到底做什麼,今兒我不來,你們是不是就要把三郎抓走!”

“叔公您聽我說……”謝守德默了默,眉鋒微皺,對叔公的反應略有不滿,但他並不想當眾忤逆長輩,落人口實,畢竟他最好麵子。

正想找冠冕堂皇的說辭在叔公那圓過去,大夫人卻是耐不住,她雖為謝家媳婦,但出身高官之家,乃千金之女,自幼金枝玉葉,倨傲慣了,哪裡受過這等老頭子的氣,當即便道:“老叔公您既然來了,定然在外聽見,不是我們逼三郎,而是三郎逼我們。”

老叔公翹胡子,“你們倒是說說,怎麼逼了?”

陳氏反問:“叔公您這態度,莫非是向著三郎了?叔公,您可是我們族裡德高望重的族長叔公,可千萬彆有不明事理,護短的時候。”

“老大媳婦你!”老叔公掀眉瞪目,又用力拄了幾下拐杖,一直安靜在旁,從對方挑釁,到現在還未與謝家人正麵交鋒的謝三郎抬頭看向陳氏,目光鋒利如鏑,“大夫人慎言,叔公何等正直公義,自是幫理不幫親。”

他看向堂哥堂嫂,“其實我也不知為何兄長突然興師問罪,既然叔公來了,那咱們當著叔公的麵說清楚,堂弟我究竟所犯何罪,需要動用家法,乃至報官處理??”

大夫人冷笑:“三弟非要我們揭了臉皮讓你難堪……”

“大嫂

歇著吧。”謝栩徑直打斷,“長兄你說。”言下之意婦道人家不要插嘴。

夫人話頭被堵,謝守德當然不痛快,當下黑了臉道:“原本我還顧忌著兄弟之情,想著輕罰輕落算了,但三弟抵死不認,那就彆怪兄長不留情麵。”

“你住我謝家,受謝家撫育,不知感恩,反心懷不軌,惡意詛咒,害死許娘,再害稚兒柳柳,若不是我們及時發現,隻怕你還要再害更多的人。這一死一傷,枉顧天理人性,殘忍至極,彆說家法,報官也是應該的。”

謝栩道:“大哥如此肯定,我倒是好奇了,我如何殺的人,那惡意詛咒,又是何意?”

秦氏氣惱女兒的事,搶道:“那還要問,定是你用了什麼邪術坑害人命!誰不知道你五月子的身份,天生不詳,妖裡邪氣,肯定有什麼稀奇古怪的邪術!可憐我的柳柳……”又開始哭。

老叔公是個耿直人,亦是族裡極少數不將五月子的傳言當真的人,這些年他見謝栩一個孩子無父無母,孤苦伶仃,難免心存憐憫,照拂一二。

見那秦氏反反複複拿那五月子說事,老叔公惱道:“謝守義,管管你家婆娘,有這麼說自家兄弟的嗎!”

謝守義哪裡敢管老婆,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謝守德竟還接著秦氏的話頭說:“叔公,隻怕這事不假,若非空口無憑,我們豈敢定罪。”

謝栩冷冷道:“看堂兄言之鑿鑿,莫非,你們還真有證據?”

“自然。”謝守德朗聲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在屋內行巫蠱之事,已被府裡發現,若非有人來報,我還不知原來堂弟你竟如此居心撥測。”

巫蠱禍人可是重罪,不能亂扣,見老叔公都是一驚,謝守德又說:“叔公,上報的人就是紫藤小院的守衛,他們親眼所見,怎能有假?您若不信,派人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這話就是要搜房了,而身後的衙役們,已然拿著家夥氣洶洶欲往房內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