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府中的大娘子和二娘子俱已出嫁,三娘子身為嫡出,從來不與她們一處,還有四娘子鬱蕪顏和五娘子鬱清綿,鬱清綿雖說學不了琴,但其他課都是來的,看蕭函的眼神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但有鄭氏之前的處罰,她也不敢再做其他的,怕惹惱了鄭氏,以後不知要嫁到什麼人家去。
不見大娘子二娘子一個嫁的是寒門子弟,一個是六品官的續弦。
而她們的生父,鬱大人對於庶出子女從來都是連看也不看一眼,更不可能插手婚事。
四娘子和五娘子常在一處說話,交情深厚,但對鬱柔桑,她們也是同樣的態度。
其他庶女還能心機深沉謀算前程,鬱柔桑什麼機會都沒有,因為她的容貌,也因為她的血統。
隔著院牆傳來貴女嬉戲的聲音,好似鬱芷兄妹在府中宴客。
這與她們是沒什麼關係的,庶出又怎會在這種場合露麵,平日諸多事宜外出交際也與她們無關,鬱柔桑長這麼大,還未曾踏出過鬱府半步。
遠遠聽到歡聲笑語,蕭函身邊的侍女之一木樨心中忍不住歎道,如果她是伺候三娘子的侍女就好了,再不濟四娘子五娘子也好,偏偏她伺候的這位是一個胡人賤妾所生的,連她都能瞧不起的番邦舞姬,她雖是個下人,但好歹是世家婢,大熙良籍。
蕭函看了她一眼,也沒打算用什麼手段換一個侍女,換來換去都一樣。
而她每晚都會記得點她們睡穴,好方便她修煉心法,早日把武功提升上來。
卻不想鄭氏派人來召她,而且也不止她,還有四娘子和五娘子。五娘子鬱清綿心中惱怒,平白做了她的襯托,
大熙朝嫡庶尊卑等級森嚴,但世家貴族公子千金卻沒那麼多拘束,儘管他們學的禮儀比其他人都要多。
但當鬱柔桑出現時,
哪怕同為女子,也不禁屏住了一刻呼吸,更彆提那些男子了,許多人看了一眼後,連忙低下頭去,刻意不去看她,秀麗極妍的麵容也是難以在腦海中揮去。
相國千金薑晚熙以扇掩麵,對鬱芷道,“我以前就聽說你家裡有個胡人血統的庶女,但沒想到生得如此貌美。”
倒襯得她們顏色寡淡了,薑晚燕不免撅起了嘴,有些不快。
其他貴女也都生出了些不喜,但不知是因為那昭顯著異族的碧眸而不喜,還是因為那美貌而不喜。
鬱芷握著酒樽,望向對麵席上一位風雅俊秀的青年,見他神色淡然,心下稍安,甚至多了些歡喜。
有為鬱柔桑的容顏所動的,但也有少數神色清明的,比如謝意,謝家公子。
兩人目光觸及一處,竟多了分心有靈犀。
也落在了鄭氏眼裡,她心中對這謝家公子很滿意,謝家為大族又是三公六侯之家,與芷兒倒是般配。
除了謝意這樣心有所屬的,也有崔紹這般單純欣賞美麗的,攏扇笑道,“年幼便有這般姿容,不知日後風華如何。”
同樣也有世家公子動了心思,對鬱家的大公子鬱韶笑言道,“你這庶妹生得著實美麗絕倫,不如你們結為秦晉之好。”
如此容貌,聘了做側室也不錯,至於那胡人血統,不叫她誕下子嗣就好了。
比起同胞妹妹鬱芷,鬱韶身為鬱家嫡長子,更少見過這些庶弟妹,態度也很隨意,婚嫁什麼也不關心。
鄭氏之所以特地喚鬱柔桑幾個庶女來,也是因為這次有幾位重要的貴人來,若是能有被他們看上的,也算她們為鬱家付出了。
見到鬱柔桑,不免想起了當初的事,生了個女兒還好,若是個有胡人血統的庶子,那才真是讓鬱家丟了大臉。好在老爺事後也算知禮,生下這一胎後就賜了藥,沒讓她鬱家再多出一個玷汙血統的胡人庶孽來。
鄭氏不在意這些姬妾庶子女,但她重視自己嫡出兒女的前途,不希望鬱家有半點名聲損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