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美人傾國(2 / 2)

如何不教鄭氏憂心,但鬱芷作為嫡女,婚事至關重要,不是她能決定的,而且不知這是夫君的意思,還是鬱氏一族的意思,隻能沉默了下來。

鄭氏憂心了幾日,連原本安排鬱柔桑的事也放到了一邊。

又過了兩三個月,便臨近年末,

年末時節的家宴祭祀,鬱府上下忙碌不已,卻與蕭函無關,待在院子裡刺繡抄寫佛經,隻因庶出子女生不上族譜,死不入祖墳。

與往年不同的是,鬱岸難得召見了她一回。

雖然隻是匆匆見了一麵,而且其意義更多是帶著估量價值的打量,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知是不是鬱岸的意思,鄭氏發話讓蕭函,可以常去見生母。

且不算這其中的意圖,蕭函也樂意能經常去見蔓莎,也好為日後的計劃做準備。

冬日裡的雪越下越大,

蕭函大多時間陪蔓莎待在屋裡,與她說話聊天,

蔓莎實在不是個有多少心機的,蕭函在她屋裡待了幾日,她就連當初在教坊的舊事都說了。

蔓莎笑容明媚道,“那時,學不會師傅教的舞,或是師傅不滿意的,一整天屋子裡都沒有炭火,都城的冬日可真冷啊,還是在尚書府好多了。”

但就是這樣容易滿足,性子又單純的蔓莎,也會奮不顧身地阻止鬱柔桑被送出去。

也許她隻是希望鬱柔桑能過上好一點的日子。

一日回屋時,碰見披著雪白狐裘大氅在湖邊的鬱芷,湖麵都結了冰,邊上的花草樹木也帶著寒霜,賞景也隻能賞些雪罷了。

按著嫡庶規矩,都是該避開的。

卻不想鬱芷先喊了一句,“六娘子。”

周圍這麼多仆婢,蕭函也不會落人口舌,微微行了一禮。

依著鬱芷原來的脾性,自是不與庶出姐妹親近的,但偶爾聽見奶嬤嬤說起,等四娘子和五娘子嫁了,六娘子那樣的好顏色,是要被送到貴人府上去的。

思及自己,不禁對六娘子多了一絲憐惜。

謝家郎君已拜訪過父親兩回了,但父親沒說過一句應允的話來,還是近日母親對她的暗示,和入那深不可測的宮中相比起,她自然更希望與心儀之人恩愛不疑。

但這些都隻能全憑長輩和有權勢的人做主,她的婚事還是未來的人生也都是任由他人做主。

鬱芷心中有些酸澀,見了鬱柔桑更是傷懷己身。

鬱芷的事,蕭函也不難猜出,鬱芷已到甄選夫婿的年紀了,年後以來的近日不是沒有登門求娶的名門,但聽府裡的仆從說,都被鬱岸和鄭氏婉拒了。

再看鬱芷這副愁緒滿懷的樣子,想來無非是鬱岸,甚至還有鄭氏有更高的期望。

在蕭函看來,鬱芷這些多是無謂的愁緒,比她苦楚的人多了。

人都是有選擇的,端看有什麼本事,有多大膽量了。

但這些話,蕭函是不會傻的說出來的,

她現在的身份,還隻是鬱府一介庶女,她今日與鬱芷哪怕說了半句話,鄭氏都會知道。蕭函可不會行差踏錯,影響她的計劃。

蕭函靜默著,不言不語,鬱芷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但離近了看,越發清晰地看清鬱柔桑的容顏,縱是衣著並非光鮮亮麗,但在雪地中,依舊能感受她的光彩麗色。

鬱芷也不禁感歎她這庶妹的容貌來,希望這能令她的未來好過一些。

淡碧色的眸子透著沉靜,像是沉著一泓碧潭,讓人忍不住被吸進去。

從鄭氏院子回來的奶嬤嬤,聽婢女說了剛才的事,

“三娘子怎麼和六娘子碰到一處了。”奶嬤嬤皺著眉,又讓婢女拿來一個熱手爐,“三娘子且小心,彆凍著了。”

鬱芷搖了搖頭,

“三娘子以後是要做貴人的,還是少與這些人接觸,有礙身份。”

鬱芷微動了動唇,想說什麼,但終還是在化作了心中的一聲歎息。

開春之後,蔓莎最近學會了刺繡,隻是有些笨拙。

蕭函看著她,溫聲道,“我帶你走好嗎?”

蔓莎碧色的眼眸呆呆地望著她,滿是驚訝,“為什麼要走?這裡不好嗎?”

自她記事起,待過的最好的地方,就是尚書府了。

她甚至還想勸蕭函,外麵人心險惡,而且生活艱辛,風吹雨打。她不記得自己幼年時的父母,卻記得流落到大熙之後,被人買賣期間挨餓受罰。

蔓莎就猶如被養大的金絲雀,除了跳舞取悅男人,其他什麼都不會,單是這取悅男人也隻會百依百順,到不了禍亂的地步。

蕭函靜靜地看了她片刻,最後道,“這樣也好。”

在尚書府裡錦衣玉食,也好過跟著她顛沛流離,她有心離開尚書府,但日後也是前途未卜,也沒有完全的信心在外保住她。

蔓莎待在尚書府,小韓也放心,她乖覺安分了多年,鄭氏也不會為難一個根本沒有威脅力的侍妾。

所以儘管知道哪怕是女兒的話,她也會聽,蕭函也沒有執意強求。

趁著春日裡的一次拜佛,名為鬱柔桑的庶女在去崇光寺的山路上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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