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求仙問道的狀元郎(1 / 2)

擷芳樓, 京城中修得最高的一處酒樓,曾傳言有仙人因聞得酒香到訪過。

雖是傳聞, 但擷芳樓在京中的確以美酒而頗具盛名。

“狀元公。”酒樓老板輕輕喊了伏在桌上的年輕人幾聲。

原以為已醉得不省人事的年輕人竟悠悠轉醒來。

“狀元公,您的那些朋友都已經回去了,托本店照顧您。”酒樓老板語氣很是和氣, “要不我讓夥計給您叫輛馬車送您回家。”

年輕人, 也就是又一次穿越的蕭函,已然神色清明, 不見絲毫醉意,“不用了。”

蕭函沒想到這次穿越, 先看完了原身的一生。

方令棠, 寒門出身,生父曾為舉人, 但在他年幼時便重病身亡,母親靠著家中的幾畝良田和做一些繡品供他讀書長大,卻在方令棠考中秀才後積勞過重撒手人寰。方令棠有才學,又發奮圖強考上舉人,甚至高中狀元。

之後更是青雲直上,一路榮升, 不到四十便已位極人臣, 深受皇帝信重,名列宰輔, 嬌妻美妾, 權柄在握, 享儘榮華富貴。連子女也是高官厚祿,嫁娶高門宗室。

但在世界主線信息中,這也是真正的黃粱一夢。

也就是說方令棠在高中後夢到了他未來的一生,然後按部就班,順風順水,如願以償地封侯拜相,成為一代權臣。但唯一的小意外就是,這具身體換了個芯子,由方令棠變成了蕭函。

當蕭函下樓走到酒樓大堂,有不少人看過來,目光中帶著尊敬和豔羨,前幾日還是三甲遊街,簪花打馬,有幾個人不認得這位風雅清雋的狀元郎。

外麵的天色還好,時辰尚早,邀請原身飲酒的是瓊林宴上的一些新科進士,原身不擅飲酒,才喝了兩三盞就倒下了。那些人也不知道方令棠家在何處,便結了賬,托酒樓的老板夥計照顧,等方令棠醒了再送他回去。

蕭函望了一眼酒樓高掛的‘擷芳樓’牌匾,仙人到訪的傳聞原身也聽過,在想到原身的黃粱一夢,蕭函懷疑這擷芳樓說不定真有點仙緣遺澤,隻不過有幸蒙得這點仙緣的方令棠,並沒有受到點化,棄紅塵轉而求仙問道,而是一路榮華。

也不能說他選擇錯了,各人有各人的路罷了。

但蕭函還是回味著那一場夢,不是那場夢的內容,而是夢中真意,蕭函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不似走馬觀花,而似身心都被滌蕩過了一遍。

蕭函不知的是,若說原身夢了三分,她則是夢入七分。

清風徐徐,蕭函在歸路上閒庭信步,就當作散酒意了。

在路過一間書齋時,聞著書墨香,腳步微頓了頓,不過怔神的片刻,就被裡麵的人瞧見了,連忙出來迎上前。

是個著蜀錦儒士服的中年人,麵上帶笑,十分親熱,“狀元公。”

與原身也是有幾分熟識,原身赴京趕考之時,囊中羞澀,還作了不少字畫抄本放到這書齋寄賣,書齋的老板也就是這位中年人,名為吳虔。

當時方令棠隻是一介舉子,但吳虔卻絲毫沒有壓價,還願意提前支應一些筆墨費。

即便是談起錢也不覺得市儈銅臭,反倒說話如沐春風,讓人舒泰。

難怪在一眾士子讀書人中名聲甚好。

吳虔笑語晏晏道,“不知狀元公最近還有什麼新的字畫?”

在他家書齋寄賣字畫的士子不少,但能金榜題名的也隻是少數,尤其是像眼前生得清俊儒雅,白淨麵皮,文質彬彬的青年,即便隻著素衣簡袍,也如詩畫中走出的翩翩公子,才是真正的鯉魚躍龍門,一舉成名天下知。

吳虔在心中嘖嘖稱歎,幸好他當時有眼光,沒有全賣了,而是留著押後,等殿試瓊林宴過後才售出,正好奇貨可居,待價而沽。

沾了新科狀元的光,這字畫的價錢自然也翻了近十倍。

吳老板對蕭函這般熱切和氣,不僅是因為他新科狀元的身份,也是因為借他這股東風,狠賺了一大筆。

被迎進書齋的蕭函,搖了搖頭,如隨意談話般道,“這幾日忙著與同窗師友相聚,還未來得及動筆。”

吳老板也不過是說說罷了,方公子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哪還是當初的寒門舉子,也不會缺這點筆墨費。

何況還即將成為朝中重臣的東床快婿。

吳老板麵上浮現笑意,拱手道,“還未恭賀狀元公大登科小登科之喜。”

這回蕭函是真愣住了,仔細一回想,她光顧著回溫那黃粱一夢去了,竟忘了,原身還訂了一門親事。

這門婚約還是自起的,

方令棠的父親還在世時,曾和一同窗秦長海交往過甚,談笑間還說起,家中有幼子幼女,可互為親家。

然而,方父沒過多久,就身患重病去世了,這位秦姓好友繼續科考,高中進士,調任地方官,仕途順暢,也沒忘了好友的遺孀幼子,想要庇護一二。但方令棠的母親卻是個清高硬氣的,不願再嫁,也不願受人恩惠低人一等,連秦長海想繼續那門婚約也被方母推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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